第206章：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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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担心老夫人您，便喊把大夫人和二爷喊了过来……”

乔岚闻言，搁下手中的笔墨看了湘嬷嬷一眼，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没事的，日后你得习惯。年纪大了，性子倒是不如年轻时候那般……”

当了许久的女君，乔岚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被一屋子的人丫鬟服侍得服服帖帖，跟在老宅时的日子差距甚大。有人服侍虽舒服，但丫鬟们从早到晚跟着，留给她私人的空间就少了，偶尔想从空间里掏出些东西也麻烦。

以后的情况不好，她指不定要从空间里掏更多的东西。为了防止身边的人看着她凭空变出东西，她自然是要把人都给赶出屋子。

“老夫人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湘嬷嬷面上依旧担忧。

“我会的。”

段茗敬和王氏既来了，乔岚想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便把两人唤到更前来。

“娘！”两人进屋齐齐喊了一句，各自在乔岚跟前行了礼，见乔岚安然无恙，桌子上还摆着不少的笔墨后顿时安心不少。

“你们都退下去吧……”乔岚开口道。

屋内伺候的丫鬟都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湘嬷嬷也不例外。

“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段茗敬不安上前。

“坐，没什么事，我先跟你们说说。”乔岚指着旁边的桌子道。

有些活她一个人干不来，得家里的人帮忙。

小冰河对北方的影响更为明显，到了某些必要时刻，可能只有在南边能吃饱饭，段家既在南边有地，就应该乘着这个机会多屯点儿粮。

离开老宅之前，乔岚嘱托庄子上的人把每年吃不完的粮食卖掉，换做钱财。如今这稻米不能卖了，要自己存着。

还有便是家里稻种的事，她到时还得写一封信，寄给通州的太守，让他收购自家稻种，分给全通州的百姓。

乔岚自家的地并没有全部换上系统出品的稻种，她临走前把稻种交了百来斤给庄子上的管事，让他每年只需种两三亩地，种在其他稻田的间隙，只说了这样能让稻田增产，具体的秘密乔岚没说。乔岚怕太显眼了，甚至嘱托那管事不着急全种上。

管事听没听乔岚不知晓，若是去年种好了，今年起码有几千斤的收成，拿出一部分良种分给南边的百姓是够的。只要不怎么偷懒，收成上一定不会太差。

老宅存粮放粮的事，乔岚交给了王氏做。王氏当家，所有的钱财都在她的手里，让她派人去老宅里做这件事，乔岚是放心的。

至于段茗敬，乔岚要交给他的是另一件事。

强国课的笔记乔岚写了好几年了，前面还交出去了一部分，送往京城献给陛下。到了京城后，乔岚打听了一番，发现民间并未流通自己辛苦撰写的笔记，反而是在其他人口中隐约听说，自己的笔记正在被一些大人钻研实验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钻研！

等饿肚子的时候就晚了！

乔岚给出去的笔记主要是起辅助作用，主要说的是打理田地，虫害防治，在自然灾害面前什么都不是，旱涝灾害遇到的时候更没用。

无用只是相对威力较大的灾害来说，日常的田里管理，让农田增产方面还是有用的！

可要是只放在衙门里，让那些大人们研究，真就什么都不是了！

乔岚打算自己印，印了自己卖，不止在京城卖，也要在其他地方卖！

“敬儿，你去找些会雕画的木匠……算了，你直接去街上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盘下一间印书坊下来。”乔岚开口道。

段茗敬：“娘，您要买东西干吗？”

段茗敬的疑惑刚脱口而出，就瞬间明白了乔岚的用意：“哦！娘！您打算把这些书都印出来是吗？”

乔岚点头。

王氏在一旁听着，心中琢磨着自己要准备多少银子给老太太买印书坊，老太太想要印书，她这个做儿媳的自是支持的。

“娘，这年还未过完，街上的铺子没怎么开门，过几天，等人多了我去帮您问问。”段茗敬说道。

乔岚摇摇头：“不行，你明日就得去打听，越快越好，多找些会雕刻的匠人，银子你先花着，不够直接来我这里拿。”

乔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茗敬怎么会拒绝。

可段茗敬仍然有些疑惑，他娘怎么忽然就想印书了，还要求越快越好。甚至还吩咐大嫂在老家多屯些粮食，难不成会出什么事？

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一大家子的全仰仗着老太太的决策才能顺利过关，段茗敬比谁都相信亲娘的话。

也是因为相信，他才情不自禁担心。

“娘，是要出什么事了吗？您这么着急？”段茗敬忐忑问道，生怕亲娘又责骂他。

乔岚看了二儿子一眼，“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不少，现在雪都没化，看来今年的收成是不大好了。”

乔岚简单说了几句。

段茗敬听完，神色顿时轻松了一些，开始开口安慰：“娘，您别担心！咱们家有那么多的地，还有陛下赏赐的万亩良田，怎么都饿不着我们的！”

“那外头的普通百姓呢？”乔岚开口反问道。

“娘，这是老天爷的事，老天爷让今年是灾年，它才是灾年，又不是娘干的事，这和咱家没什么关系。”段茗敬理所当然道，忽的看了一眼亲娘，本能一哆嗦。

乔岚正面无表情望着段茗敬，一声不吭。

确实，气候变化的不是她能决定的，哪怕外面的普通百姓饿肚子，她家中良田万亩，养活一家子绰绰有余。

乔岚读书时候学过一个典故，叫何不食肉糜。晋惠帝看外面的百姓纷纷吃树皮，问他们为什么不喝粥。她如今视若无睹，毫无作为，又与晋惠帝何异？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士农工商的阶层不是她能改变的，士族人的世界里，他们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不必体会黎民百姓的疾苦。

可她不是，她是乔岚，不是乔氏。她读了那么多的书，看了那么多的历史，知道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要携手相助，共同进退。

乔岚的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