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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霞州局势,可以说是风云变幻,八大下郡都在全力地配合,百姓生产粮草,所有官府名下的军资生产线都是“日夜兼程”地赶工,这一切的压力,不止是内部的架空,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南唐边军的收敛,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止霞州,可以说是整个夏朝边州,都没有为这暴风雨前的平静感到窃喜,而在经略使府的调动之下,霞州开始了最新轮的整治。
因为,当洪水大作之日,年久失修的堤坝,必将一溃千里……
在孟起送来谍报的第二日,林砚等人再没有离开酒阁,而是在厢房之内,开始了行动之前,最后的计划商议。
对于这类行军布阵的事,林砚自然是不懂,也摸不着头脑,但好在武当主库不止存储内功心法,也有大规模的世故读物,对于这些说不上深谙,但也算是触类旁通,自然不是什么浑水摸鱼的雏儿,至于其他不参军事的人,便是大不相同了,这也是南唐一个不可避免的大弊端,不似夏朝那般,有极为详尽的讲解,毕竟一方碟子盯得够紧,一方则是睁眼瞎,多有不同。
大大小小的谍报纸张,平摊在桌上,算上林砚手上的那一张,一共是五份,包括了禾江郡大小街道与民居分布,甚至是各个住户近来的背景,也是简明扼要,阐述得十分清楚,这也呈现了军谍人士所力求的一目了然。
对于孟起事先便为他们安排好的那一套“起手式”,自然不需要再耗费时间精力去思考,但劫镖要怎么劫,毁镖要怎么毁,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琢磨,还有那“事了拂衣去”,更是重中之重,如若有一点点的失误,便是一朝功成万骨枯的结局,少不了把身家性命搭进去,他们是在为皇帝卖命,但卖命不意味着真的一上来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搭上,这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
想不丢掉性命,自然需要从长计议,而不是无脑地去逞匹夫之勇,后者无异于是千里送人头。
林砚三人围坐在圆桌之旁,而岑曦则是在楼下吃着早点。
林砚盯着手中那张规划祁山隐秘山道的地图,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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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皱了皱眉,没有半点强硬底气,只是咕哝着说道:“这山道最远的修龄都在两年之前,确实不得不让人忧心忡忡,如此久远,我虽在之前没有下过山,但也知晓纸抱不住火,如果郡城那边早已知晓,再事先埋伏,可能此行全军覆没也说不定。”
上官仪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显然对林砚的看法报予以相同的见解,毕竟这是生死大事,由不得有半点的疏忽和侥幸,前几代的南唐行客,在阴沟里翻船之人不乏少数,到底都是前车之鉴。
姜少卿则是摇了摇头,显然对二人的看法不太赞同,这位在血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男子,显然是抱有自己的看法,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说明什么,只是一手接过林砚手中的那张地图,又一手拿起那张郡城图纸,纷纷相邻地挂在墙上,眼球左右移动,各自审视着这两张南唐谍子呕心沥血的作品,颇有一股将军行军布阵之前,沙盘轮兵布阵的英武气息。
上官仪颇有些柔润地看着这个背影高大的男子,不由得咯咯地笑了笑,调侃道:“姜公子?哦不,姜少城主,民女呢,对于这类排兵布阵的男儿战事,自然是懵懂无知,您心中那些所思所虑的兵法韬略,不知可否告知几分?好让小女子见识见识一番。”
说懵懂无知的屁话,自然是假得不能再假,这一男一女从一开始不服气林砚时,自然是同仇敌忾,而如今却是一对欢喜冤家,多是男子惹得女子心烦意乱。
所谓有人发泄,则有人受气,但调侃归调侃,始终都是言语上的碰撞,姜少卿也是打心底地自认为继承了辽北“好男儿任打骂”的良好民风,就权当女子是在夸耀自己,也是不生气,毕竟来日方长,就算是气也有得受。
上官仪自然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林砚对此也是笑了笑,他也是明白,毕竟以上官仪的水准,也就只能调侃调侃姜少卿了,自己这个无话可说的道士,自然是看一眼都觉得“无话可说”,也就江杰那个深谙江湖情怀的小子拿捏得了了。
姜少卿面对上官仪的调侃话语,虽没有反驳,但也没有似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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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低声下气地讨好,而是淡淡地回应道:“祁山道据此也有近十里的路程,哪怕是道口,少说也有五六里,在地理绘图上,又是如一头卑躬屈膝的土龙,盘卧在蜀道南侧,倾玄城也有过口头探报,夏朝边州这一整条国界线,至少被南唐的祁党主控了近几百条暗道,其中有一些甚至连天子都不知晓,哪怕是被夏朝所发掘了一些,可自始至终也留有近八成,这些暗道之后经过梳理,又分别掌握到了大内密府以及悬阁的手中,从密函的特有书纹来看,应该是出自密府无疑,别说是两年之前的山道,就算是四五年前,也不足为奇,而现如今考虑的并不是真真假假,而是如何不出则已,一鸣惊人。”
上官仪闻言,颇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将才之姿尽显的男子,从心底也开始有一股敬佩之意。
只有倾玄城的统军将领才知晓,这个平日里与人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少城主,虽得到了百战老卒的好感,但宣布掌兵作战之日,还是受到了太多的反对声,而在议论军情,上阵杀敌时,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人,甚至是手法,都要比一些老卒来得老辣,对于死战与周旋战打法,更是信手拈来,不由得一个劲问那姜宗勉姜城主,是如何培养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王八蛋的,要知道就那一场封正牌统领的战役,当时也才十之有六之龄。
林砚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轻轻拿起桌上的一盏茶,小抿了一口,又慢悠悠地放下,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原来京城那边,我的了解并不是特别的透彻,这军事谍报机构的处理一道上,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过听少卿你这么一说,倒是约莫着了解了三四成的套路,如今陈天行那小子,已经是给我们铺了一计,我想这招瞒天过海,除开我们之外,不论是霞州经略使府,还是禾江郡郡守府,亦或者是贞州盐铁转运使,无一例外都是蒙在鼓里,但在这种有前提的基础之上,自然不止是毁去械粮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可以‘一语双关’,‘一箭双雕’的余地。”
姜少卿点了点头,严峻道:“难说啊,我们尽力即可,主要还是得看皇帝手底下的那群暗角阴沟之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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