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前后之势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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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的地界之上，南边的一道道粮道开始第一批运送粮食，走的其实是少量多次的方式，为的就是能防止许多是意外。

其实南唐的粮道远远要多得多，这里边有着历朝历代留下来的优势，自然也有着其他的一些地理原因。

毕竟再怎么讲，基础永远都是变不了的事情，它注定了这就是西高东低的地势，两两相比较之下，相对平缓之地，自然是在粮食一道上，能够走得更加简单一些，这也是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

所以说有时候战争一旦打起来，为什么有的人是进攻方，结果最后却不得不撤军的原因。

一旦粮食耗尽，对方如果想要反扑的话，绝对就会遣急军绕后截断粮道，这样子一来，其实横竖都是一个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有人生来就家财万贯，有人生来就只能潜身缩首苟图衣食，两两相比较的话，其实高下之分立判。

而这也是南唐和夏朝的现状，南唐在这方面就好像是一个富家翁的公子，根本就不愁吃穿住行，而夏朝在这方面就要逊色许多了，算上边界线囤积还好，如果没有这个基础的话，其实一直都是被动挨打的份。

主要是如今南唐现如今的战略方案，根本就没有多么的强势，反而是有点畏手畏脚的感觉，其实这也是卫赋等一系列朝臣的想法，毕竟夏朝的气候以及条件，都不怎么满足于粮食的收成，但凡要是出现几年天气恶劣的状况，那么其实最难受的还是夏朝自己。

中原土地几近肥沃，其实夏朝那边要比南唐这边更加清楚，毕竟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永远都要比对方丝毫不曾珍惜来的明白，未曾得到过的便朝顾暮盼，未曾失去过的依然在“边缘地带”为所欲为。

其实只要谈及到粮食的输送关系，最先动到的就是南唐江南一带以及广陵一带这两个地方的粮仓，汉中其实也有一个，或者说现如今早已经不止一个，那个地方早在好几年前，就被李渠直接打包票抵给了淮齐。

毕竟来回输送粮草所要耗费的时间还是太长了，这是变故之一，一旦出什么事情，其实也是很难从头到尾追究的，毕竟东西都已经没了，也不是说把那些人杀了，军械粮草就能够回来。

前朝甚至不乏出现什么靠着这批朝廷的粮饷和军械，直接便在外边山头上占山为王的家伙，这种也并不是没有，甚至也很难去怎么遏止，大规模动用军队所要耗费的时间，其实也更大，所以后来也就所幸有了那一出，虽说这么一来淮齐的权利就已经大到没边了，但相比较这个，皇帝其实所要担心的事情，反而是少了许多。

而且换句话来讲，淮齐就算是要反，汉中可是直接挡在双方的门口了，这可不是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优势，加之还有蜀道的存在，前后运粮就显得有些搞笑了。

这也是李渠在放权之余，还能安安心心的原因之一，毕竟这种天然的地形优势，它就是真实存在的，你要想改变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不是什么移山填海的陆地神仙，除非能够拿下冀州和明州，三者互为犄角之势，他淮齐还能有余力绕开蜀道去用兵，但毕竟人都不是傻子，看事情一个都比一个透彻，不到真正大势所趋的时候，谁又愿意跟着一起去卖命呢？

相较起来，其实其他的州郡在这一方面，都是有着自给自足的能力的，只要不是遇到战事当头，一般也都不需要什么粮道运输的补给。

当然了，除了像青州这种，现如今天灾人祸具是的情况下，就已经是到了不得不请示朝廷的后果了。

莫倾城这几日对于粮仓的巡视，其实来来往往已经将近有十多次了，要知道这才不到三天啊，他每一次所记录的东西，不是总存量就是运输量，甚至还在历年屯粮的总量上进行计算，就算是那些负责官员的名字，也一一记录在内，哪怕是人都已经死了，都没有在他的笔下被放过。

李泰对此极其的懵懂，毕竟他在为官这一道上，其实并没有像这些人那样子老谋深算，甚至毫不过分点的讲，都可以说是走八步向前看十步了，偏差自然可以说是极其巨大，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的因果关系，他还是没有搞懂过，甚至直接问他，所说的那些自己也依然没有搞清楚过。

什么整送整备，什么贪得无厌，他知道是在说青州官场上的人，但到底说自己还是一位外来的官员，总没有必要那么的拼命吧？

可是莫倾城却对他说，说什么有人饥而不食，为的只是能给膝下那些饥肠辘辘一整天的儿女多留一口吃食，也便能够多有一丝的盼头，跟着能够多活一天，当然，最后死掉的还是自己，怎么着都是最先走的那一个。

有人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希望能够货与帝王家，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耗费了大半辈子所走出来的路子，却被人一句口头言语便直接否决。

仔细想想啊，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结果换来的却是不到对方嘴里说出来的一秒钟，这种落差感换作普通人，其实大都可以心如死灰了，可却还要顶着人家唯一那么一点的赏识，苟活于世醉生梦死。

这既是一种延长的痛苦，也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许多人都以为自己生下就应当有些傲人的地方，能够让自己立足于世，甚至登顶山巅，可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地方，还存在着山外有山，甚至在那山巅之上，还存在着更加足以令人仰望一生，都够不足以其项背的云海仙人，这也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最后不得不向事实妥协，其实都是满满的悲哀。

那个时候说到这个点的莫倾城，好似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最后的那一刻好似浑身没有丁点的气力，直接趴在了桌案之上。

在李泰以为他是因为太过劳累而睡去之时，他却是开口说道：“前者是书上读到过的，原本便是衣食无忧的我，自然不太在意这些，那个时候大多都是同窗多年的好友，周围没有什么深刻入骨的苦难人和苦难事，直到我来到了这儿之后，才觉得大抵算是真的。”

莫倾城这话其实就连李泰也或多或少有这样子的感觉，只不过他是悬阁出来的人，本身就不管那么多的事情，哪怕是人间疾苦，可其实也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人死的死伤的伤，可谁又又真正在意过他们？

这个世间其实最不缺的就是苦难和怀才不遇的人，前者很容易招人眼泪，后者更容易麻痹自己，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孰知孰非的大道理，立场不同，做出来的事情也不同，一套规矩下能够活下来的是一部分人，活不下来的，你也不能说他们不适应这个世界上的什么大道法则，总得来说还是那么一句话，只能说是个有缘法罢了。

后来过了三天的时限，李泰借着莫倾城的命令，到了魏贤那儿去收取约定上的东西，原本他们两个还打赌来着，一个觉得凑不出来，一个打包票说不只是凑出来，它还会吐出更多的骨头，当然这也是二人之间一个小小的赌约，没有赌注的赌约……

直到到了魏家大院，原本李泰所预料在内的景象，却根本和见到的那一幕，完全不衬景，可以负责任的讲，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哪怕是在皇宫，跟随着李玄机到了悬阁的府库之内，里边的所藏除了功法以及兵器之外，那些银子珠宝，加上名家字画，也根本没有这儿的这么多。

自然，他的预想中的那几辆马车，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最后还是他魏家自己拉着马车，把剩下的全都送到了莫倾城的府上，甚至不只是这么一些金银珠宝，还有房契，地契等，剩下的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价值更是在这些金银珠宝之上，这也是后边托人送过来的。

原本这么一来，也能算是魏家在对城主府这边示好了，可是莫倾城确实叹了口气，连那些金银珠宝看都不看一眼，好似对他来说，那些全都是一些没用的废品一般，后来在李泰的询问之下才发现，其实这些也不无道理。

莫倾城想让魏贤交出的是粮食，他却拿出这么多的金银财宝来故弄玄虚，其实就是想探一下他这位玲珑城主的肚子道要多少才能填满，意思也很明确了，见好就收，咱们谁都吃得饱，不然的话就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这么一说下来，李泰才有些后知后觉，官场之间的心眼，甚至不比密谋暗杀少，只不过魏贤显然踩到硬茬了，这些对于莫倾城来讲，也就是提前收个利息吧，至于本金，还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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