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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沈麟出声道。
“老七,没走错,他们应该是找我的。”
一男一女。
正是沈思思和她的堂哥。
这会儿正摇着把玉骨折扇,风度翩翩的,
不是傲娇公子哥沈毅?
还有谁?
沈思思朝着吴七屈膝道了个万福。
“吴捕头,我们是沈麟的本家,有事儿找他呢!”
吴七挠挠头,笑了笑。
“啊呀,不是外人嘛!”
“吃了没?将就着来点?”
吴思思抬头指了指偏西的太阳,撇撇小嘴道。
“吴捕头,你看看,都啥时辰了?”
“也就你们喝酒,没个准点!”
“那谁,沈麟,我爹要见你。”
沈麟单独留在县城。
不就是等沈忠孝醒来,去看一眼么?
至于碰到吴七,却是意外之喜了。
他迈步往外走。
“成,去见见吧!”
吴七身宽体胖,却有着不同于外表的精细。
谁当他粗豪。
谁就是傻子!
昨晚他也在锦绣楼执勤。
可是亲眼看到沈麟,是如何把自家大伯气得吐血的。
但是,他选择站在沈麟这边!
谁叫沈麟是自己,刚结识的好兄弟呢?
“兄弟,来者不善啊!”
吴七凑过来低声问道:“要不要?七爷陪你走一趟?”
沈麟摆摆手。
“记得半个月后,去泸水河村取刀。”
吴七开心得手舞足蹈。
“好勒!一言为定!”
三个人走出小巷。
沈思思埋怨道:“你可真心大!”
沈麟莫名其妙地问道:
“何解?”
沈思思小嘴一撅,满脸的不开心。
“何解?我爹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却在这里,跟朋友喝酒吃肉?你……简直……”
沈麟不打算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我离开的时候,伯父已经脱险!”
“你们不懂医,并不代表我看不明白,你懂?”
我不懂?
你啥意思?
我们都是笨蛋。
就你一个大聪明呗?
沈思思气得一跺脚,干脆把小脑袋扭到一边。
哼,姑奶奶不稀得搭理你!
沈毅摇着折扇,满腔的阴阳怪气。
“哟?咱沈家,就出了你沈麟一个大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沈麟道:“不敢,我懂医!”
沈毅又不笨,当然明白沈麟意有所指。
意思就是,昨晚没我在。
你们连怎办么救治沈忠孝都不懂!
等你骑马赶回沈家集,再取来冰块。
没准儿,沈忠孝的病情都恶化了。
毕竟煎药降温,效果实在太慢。
沈毅憋了一口气,愤愤地道:“大伯就是被你气倒的。这世上,就没有你这般嚣张狂妄,不敬长辈……”
沈麟慢悠悠地开口。
“他上年纪了,血压本来就高。”
“你敢保证,他一辈子不生气?”
“昨晚,幸亏我在场!”
“呵呵……我懂医!”
我去!
沈毅好想扑上去咬一口。
你懂医,了不起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避重就轻。
推脱自己作为罪魁祸首的责任!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忍!
沈毅幸灾乐祸地道:“大伯醒了,要召见你,你敢不去么?”
“你就等着挨训吧你!”
“你以为巧言令色,就能逃过一劫?”
沈麟挠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也许,大伯觉得哪儿不舒服,要请教请教我呢?”
“因为……我懂医!”
沈毅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我这暴脾气……
我……我再忍!
一旁的沈思思,再也看不下去了!
“沈麟,你好歹对大堂哥尊敬点。”
“他十七岁中秀才,二十岁秋闱,一举夺得我澶州第七名!”
“他学富五车,是我沈家这辈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这么牛叉?
看不出来啊?
乡试秋闱,澶州这地方参加考试的秀才,足有上千人吧?
第七名?
很了不起了!
如果不出岔子,这家伙明年上京城参加会试。
没准儿就会金榜题名。
进士及第呢?
可那又如何?
现在,大周朝这个破局势,考中了也没鸟用啊!
“哟?举人呢,啧啧,了不起!”
沈毅手里的到折扇,摇得跟扑灯蛾子似的。
没二两肉的胸脯,也不自禁的挺起来了。
那当然,我沈毅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没想到,沈麟的打击,马上接踵而至。
“喂喂,你要了解。如今的封丘,阉党当权。连伯父这般的大儒,都被人从户部侍郎的位子上赶下来了?”
“你就算有点学问,又怎样?”
“进京城去,上赶着送菜么?”
“哦哦,你太笨,不懂送菜的意思。”
“意思就是,一旦你去了,人家就像摁只鸡仔儿一般,把你咔嚓……”
有没有这般严重啊?
十五六岁的年纪,天真烂漫的沈思思,不知道朝堂争斗的残酷。
可沈毅也二十一二了,交游广阔。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大堂哥?真这么危险么?”
沈毅整个人都垮了下去,黑着脸点点头。
鼻子里摁了一声。
暂时,
他再也兴不起,跟沈麟一决高下的心思了。
不能去东华门唱名。
窝在小小的安定县,才华再了不起,又如何?
自己比得过大伯么?
他现在还不是复起无望?
整日整夜的长吁短叹,心忧国事?
也许。
如沈麟这般没志向,没追求的人。
才是最快乐的吧?
沈忠孝不习惯医馆里的药味儿。
病情得到控制。
他就忙不迭地搬到了城西的一处大宅院里。
沈麟看到他的时候,老头儿正坐在院中一株桂花树下纳凉。
脸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润。
“见过大伯!”
“恭喜大伯转危为安,沉珂尽去!”
沈忠孝一改昨日的古板和冷硬,反而笑眯眯地道。
“来坐,这是我沈家在县城的落脚点。房子大,人少,冷清的很!”
“听说,你昨夜带着家眷,去住客栈了?”
“还跟地痞打了一架?”
“没必要嘛,你可是读书人!”
“以后来县城,就别在外面住了。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沈麟很不习惯,心中警惕之声大作。
老头很不正常哇!
你个笑面虎,到底想干啥?
不管了。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伯父,那些地痞都解决了。”
“我甚少来安定,一般都是当天打个来回,就不麻烦了!”
沈忠孝乐呵呵地继续道:“别呀?你这孩子,还挺生分的。”
“旁支也是姓沈的嘛!”
“对了,你家祖传的一块玉牌,碧色圆润,有一隶书,国姓宋字!”
“可曾带在身上?”
来了来了!
老狐狸果然另有算计!
沈麟瞬间恍然。
按理说,那玉牌,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沈忠孝所言何意?
不行。
不管那玉牌有什么秘密?
自己就算扔河里,也不能给。
“啊?您说那块牌子啊?”
“我带身上干嘛?”
“不知伯父,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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