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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很秀气,应该是女子所写。
我心中百感交集,若我娘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孩子,你接过此书,注定这一生千坎万坷。你……你……到最后,可千万不要怪我。”外婆抓着我的手,全身都在发抖,脸上的皱皮也在动。
跟着,她哀嚎地哭了起来。
哭得格外的伤心。
前几日,我娘尸身出走,外婆只是流泪,并没有嚎啕大哭。
没想到到了传我《巫蛊秘录》之际,情感的堤坝却崩塌了。
看来接下此书,注定要经历磨难。
我心中凄然苦笑,就算道阻且长,我也咬牙走下去。
我忙劝道:“外婆,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至少还有三年时间。冬生还要寻回我娘,还要娶妻生子。您老人家,等着过好日子吧。”
外婆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冬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了,早些去休息吧。”
我见她好不容易不哭了,也没有再多说话。
我点点头,给外婆盖好被子,又把火炉烧旺一些,通了烟管,方才走了出去。
此刻,璀璨星空,烂漫无比。可星星却不懂人间的悲伤。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处理了五毒虫噬咬的伤口,涂上了一些金疮药。
忙完了之后,倦意袭来,奔波了一天,白天上药山夺了土卵,晚上又忙碌了许久。
到了此刻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我将《巫蛊秘录》压在枕头下,等明早再看。
很快,我就睡了过去。
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东西站在我身边,吸着我身上的气息,鼻息处痒得狠。
我翻过身,又接着睡。
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多,只觉得腰酸背痛,直打哈欠。
吃过早饭。
外婆惊讶地看着我,说:“冬生,你昨晚睡得可好?”
我说:“昨天太累了,睡着之后浑浑噩噩的,总感觉有东西吸我的气息,醒来也是腰酸背痛。”
外婆伸手搭起我的脉搏,说:“邪风侵体,阳气亏损,那青衣女子来找你了。”
我背后直冒冷汗,眼珠瞪得浑圆,几乎吼出声:“什么!她好大胆子,敢来我们家。要不是我昨天太累,一定要让她好看。”
外婆笑了一声:“吹牛,你就算精神饱满,也没法抓到她。不过,她的确是胆大,敢追上门来了。”
我脸一下子红了,说:“外婆,她是不是怪我,救了传文传武那五人。”
外婆摇摇头,说:“我哪知道,要等你自己找她谈谈了。这世上大多数的冤魂,强留在人间,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点点头,那就等天黑吧!
整个白天,太阳朗照,正好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村寨热闹得很。
村口传来了唢呐锣鼓声,请来的梅山教道士已经开始做法事,超度麻大牙一家。
还有唱傩戏的戏班子,也开始演唱驱邪驱鬼的剧目。
我洗净了双手,怀着敬畏的心,打开《巫蛊秘录》,认真而细致地起来。
我看到了关于螳螂蛊的记录。
可翻看到最后,并没有金蚕的详细记录。
“外婆,这书里关于金蚕的养法,怎么语焉不详。按照这里面的记载,压根就养不出金蚕。”我好奇地问。
外婆说:“金蚕秘术是口耳相传,没有形成文字记录,唯有茶女知晓。”
“那若是中了金蚕蛊毒,该怎么解开?”我问。
外婆说:“不用解,因为必死无疑。”
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外婆,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外婆展展眉看着我。
“麻大牙的螳螂蛊就呆在屋檐下。那金蚕蛊会呆在什么地方?它的罐子不是在您手上嘛!”我问。
豢养金蚕的黑陶罐,辗转落到了外婆手上。
那么,金蚕不能留在罐子里,又会藏在寨子的什么地方?
外婆神情一变,忙做了个嘘声动作,说:“你小子可不要贪心找到金蚕。凭你的控蛊能力,是驾驭不了金蚕的。金蚕在寨子里,至于它藏身何处,没有人知道,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我笑着说:“我只是好奇,没那个想法。”
我接着看书,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下午,吃了晚饭,就点起了油灯。
忽然,村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村口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锣鼓声直接消失了。
“龙奶奶,冬生,出事了!”麻喜子人还没有到,喊叫声就传了进来。
我说:“喜子,你扯这么大的喉咙做啥子哦!”
麻喜子看着我,大口地喘气:“有人在溪边,看到了村长一家八口人。他说,要你和龙奶奶偿命!好多人都听到了。”
“啥子?”我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天刚刚拉黑。
这么快吗?
这才埋下去不到一天,十二个时辰,这么快就成煞回来了吗?
“外婆,你听到了吗?麻大牙一家八口全部回来了。”我让麻喜子在外面等我,立刻回了屋内,告诉外婆。
外婆轻笑了一声:“既然他们要给你立威,那就去吧。一把杀鬼刀,够他们喝一壶的。不过,要小心,那个青衣女子。”
我把药箱背起来,又从厨房找了一瓶火油,再装了三个火折子。
“我们去看看!”我对麻喜子说。
我打了个手电筒,和麻喜子朝寨子外面跑去。
聚集在寨口溪边的看傩戏,看梅山道士做法事的寨民,全部都跑回家了。
整个寨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
只有呼呼寒风吹动。
“喜子,我自己去河边就可以,不用跟着我。”我说。
麻喜子摇摇头说:“冬生,他们回来了八个,你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帮你。”
“行,你记得站在我后面。”我说。
寨口溪边的场子全部散了。
傩戏演员,梅山道士,都逃走了。
有三五个胆大的聚集在村口,不过都噤若寒蝉,只敢小声议论。
地面散落了不少纸人纸马。
在溪水的雾气之中,麻大牙一家八口,整整齐齐地站着。
嗡的一声!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说他们是金蚕与茶女收拾的,到最后肯定有茶女坐镇。
可见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吓人的。
麻喜子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大哭地说:“冬生。这是怎么回事!特么他娘全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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