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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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这一叉似乎命中了，船下的海中猛兽吃痛撞击小船发出闷响。

但修却在颠簸的船板上如履平地，下盘扎根似的稳定。修双手用力，将鱼叉插得更深了些。

在修的视野中，自己手上赫然汇聚了粘稠如血的猩红气焰，沿着鱼叉灌入船体下方的灰鲭鲨体内。

——【念能力·贪】

效果一：在眼睛上使用“凝”时，会直接看到一定范围内的生物的“生命力”，包括其“品质”。

而这头5米长的灰鲭鲨，其生命力正是绿色品质，也就是说，在修“凝”的视野中，这头鲨鱼就是个大号的鱼形绿色指示灯。

修的面板对品质使用十种颜色分了十个等级：灰(衰败)、白(普通)、绿(优秀)、蓝(精良)、粉(罕见)、紫(史诗)、橙(珍惜)、金(传说)、红(神话)、黑(不朽)。

在猩红念气注入后，灰鲭鲨肉体迅速衰败，生命力被念气吸收，一点灵光自其脑部逸出，也被念气活物般吞噬。

很快，这头灰鲭鲨便成了旗鱼骨架的“后尘”，化作无机灰烬。

修平静地收回鱼叉，念气流水般缩回身上，在体表重叠流淌，如同鲜血。

“获得生命本源2.1单位。”

“获得魂源质1.1单位。”

面板在修脑海中发出提示。

生命本源，是修的主念能力【修罗疯魔】的一部分，脱胎自修上一世武道的念能力，自然携带着那份对生物的纯粹杀意，也包涵修对力量的渴望。

【修罗疯魔】：极致的杀意融入念气后的产物，与他人相对温和的念来说是极烈性的能量。

【效果一·饕夺】：将其他生物体内的“生命力”以抽象化的“生命本源”形式夺走，“生命本源”包涵纯粹生命力和精华生物质，存在形式是半能量体，容量上限由念能力和体魄共同决定。

【效果二·戮灵】：与只要直接接触就能发动的“饕夺”不同，戮灵的发动前提即是杀戮，杀死目标后吸收其灵魂与残余固化精神力为己所用——往往都是极纯粹的负面恶意。

修暗红的双眼闪烁，丝丝浓烈至极的杀意与念结合化作棘刺锋刃，甚至偶尔可见狰狞的鲨鱼利齿，弯曲而布满锯齿。

这就是【修罗疯魔】的制约，其本质是靠着至纯杀意的“类萃取”作用吸收外源生命力和灵魂的，如果只是生命力还好说，但如果吸收灵魂与固化精神力，就会不可避免地与修自身的杀意产生剧烈反应。

(至纯杀意是极端精神力，与无属性念气结合后形成的能量可理解为“反生命力”。)

这种反应，就好比将碱金属掷入浓酸中，一个不慎，就会蒙蔽修的神智，甚至造成难以恢复的精神伤害。

但由于修的前世修行【杀生道】磨砺心性积累的两个天赋【超然杀心】和【钢铁意志】，这种影响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修继续驾驶小船向海岸驶去，身上肌群小老鼠般扭动，像是正在消化什么的软体动物。

这是因为生命本源是一种特殊的物质能量结合物，即使修不去动用，生命本源也会逐渐融入修的血肉中，加深他的身体底蕴。

而修的【念能力·贪】，则负责改造肉体，扩充生物模板。

“深海之躯已升至lv6。”

面板接着提示道。

【念能力·贪】：杀生道·修罗的贪·嗔·痴三毒之一，实质为被刻意纯化的贪婪，源于生命最本质的追求与渴望。

【效果一·狩灵之视】：直接“看”到一定范围内的生命及其生命力等级(此处生命力泛指生命的能量，也可以是灵魂精神)。

【效果二·自我补完】：在“饕夺”对方生命力时，可吸收其部分特有生命本源，化作模板补全自身(此能力是依靠天赋能力【混沌肉体】才得以构建)。

面板上的“深海之躯”和“海洋亲和”便是源自这些海洋生物的模板，对体魄和水下行动加成很不错。

而【念能力·嗔】和【念能力·痴】都是战斗爆种用的，修只有在训练时才会使用。

将三角帆固定住后，修任由小船随风漂向海岸，一边拿出一个柠檬，切半后将汁水挤出，撒在新鲜旗鱼肉上。

修割下一条撒满椒盐和柠檬汁的粉红色鱼肉，垂着放进嘴里，他咀嚼了两下，觉得这肉又结实又多汁，鲜血的腥味被椒盐压制，肉质的甘甜因柠檬的酸涩得以凸显，而且一点筋膜都没有，在市场上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修吃完这片肉后，举起双手，对着鱼肉闭上眼，缓缓合十。

数秒后，修才睁开眼，继续分食剩下的鱼肉。

这个仪式并不是什么餐前礼仪，修只是单纯在表达对生命的尊重。

——杀戮，对修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凝聚出【超然杀心】后，修对杀戮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杀戮不能没有理由。

修杀这条鱼，是为了吃它的肉，获取它的灵魂与生命力，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修都认为生命是应该被尊重的，不应该被无理由地抹去，所以哪怕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仪式，修也会从心底表达对血食的敬意。

毕竟，即使心无敌，肉体也依然脆弱，修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人一等的生物，他有着独特的价值观与自我认识，和将其彻底贯彻的决心。

不过，如果是活物，而且还挡了修的路。

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

当修吃完两块数百公斤的鱼肉时，船已经乘着风回到了修家乡的港湾，海滩边都是金黄的细沙，一些海星和灵活的招潮蟹分布其中，一大一小的钳子不时向同类舞动示威着。

海滩边有不少穿着不错的游客，或拿着小耙子耙蛤蜊，或把精制食盐喷进廉价蛏子的洞里，或用铁铲对着各种沙包凸起一阵乱挖，抓着本地人不屑一顾的厚壳花蟹笑得开心。

他们的工具都是从本地渔民手中买来的，而他们的收获也会由本地渔民来烹饪料理，跟着大船出海海钓同样也是由本地渔民引导。

这些买卖和各种服务业近些年让原本只有渔业的沿海小镇愈发繁华，但以钓旗鱼为生的渔民却是越来越少了。

当天有收获的渔夫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把镰背大旗鱼剖开，整个儿横排在两块木板上，两人各抬着木板的一头，踉踉跄跄地一路走去送到收鱼站，在那儿等着冷藏车把鱼运往巴达克的市场。

捕到鲨鱼的已经把鱼运到了海湾另一头的鲨鱼加工厂，吊在滑轮上，除去肝脏，割下鱼鳍，剥掉外皮，把鱼肉切成一条条的准备腌起来。

一刮东风，就会有一股腥味从鲨鱼加工厂飘过海港，吹送到这里来；不过，今天只有淡淡的一丝，因为风转为朝北吹，后来又渐渐停了，海边露台上阳光煦暖，令人感到惬意。

修将船拖上岸，在四周游客惊叹的目光下将整艘船扛起，抬着走向回家的路。

明天，他会踏上成为猎人的旅程，成为猎人后收集各种强大生物的模板，开发各种念能力技巧，争取在一年半后吞噬梅路艾姆那个怪物。

然后，以超越奇美拉蚁王的实力，离开这片狭小的“莫比乌斯湖”，前往“真正的世界”——【黑暗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