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约定×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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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修、马哈、尼特罗皆是夹起碗中仅剩的两颗丸子，一并放入口中。

随着咀嚼，棕色肉丸的香气与鲜美，和水晶丸子的口感交错融合，让品尝体验再上层楼，三人皆是或多或少露出了些惬意之色。

而林聂吃下这两颗自己的作品后，却是微微皱眉，放下了筷子。

对于这位资历深厚的美食猎人来说，这种程度的食物只能算刚过及格线，并没有达到她理想中的标准。

“怎么样？没骗你吧？”

尼特罗对修笑道。

“非常好吃，打破了我以往对食物的认知。”

修诚恳道。

“失败了啊……”

林聂却是轻声叹息道。

闻言，马哈、尼特罗视线交汇，然后平滑地分开。

修看了看俩个事不关己的老家伙，嘴角抽了抽，还是决定照顾一下老人家的面子。

“是吗？我倒是没有感觉到，这道菜有哪里不完美啊？”

修顺着林聂的话说道。

“这道菜，在同时食用两种丸子时，味道与口感本应该发生相乘的作用，建立起更有冲击力的味觉体验。”

林聂看着眼前的空碗，缓缓道。

“但最后却只是把味觉体验叠加起来，实际感受却是远不如预期。”

“这道菜，是失败品。”

林聂的语气沧老而无力，但却隐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认识林聂以来，吃到过的美味数不胜数，不过最初时，也有很多失败的成品，那个时候…”

一旁的尼特罗不禁想起了遥远的过往，此时再看冷静得如同一颗冰冷石头的林聂，只觉得人类走在漫长岁月的过程中，总是在不停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如今，林聂想必也不会因为美食而产生过于激动的情绪了吧？那并不是厌倦麻木，而是在她的眼里，值得激动与喜悦的事物越来越稀少了。

或许，这正是高处不胜寒所带来的结果，又或许是…真正的老了。

若说还有值得她为此激动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外面那个【世界】了，那个他们在那时连门槛都没有彻底跨过去的无比巨大的世界。

然而，正是清楚再无涉足的机会，所以追寻的脚步才会渐渐慢下来，最终彻底停下，如同那颗快要彻底老去的心一样。

因为心已经老了，所以身体才会失去动力。

修沉默片刻，却是开口道：“据说，艾萨克·尼特罗曾和他的伙伴私下前往「那个世界」。”

此言一出，却是如同在深水引爆了一颗炸弹一样，激起巨大的激流。

马哈、林聂好像睡醒的狮子般看着修，释放出远超之前的气势。

——不过，却不是恶意。

“好了好了，又不真是什么禁忌，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尼特罗的声音如同一把铁锤，不大的音量却瞬间粉碎了凝固住的气氛。

他眼中带着深意看向修，继续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成功探索那片大陆。”

说着，尼特罗脸上极少见地露出了些许阴霾。

“倒不如说，是狼狈不堪地逃回来了。”

马哈双眼微动，似乎引发了些许回忆感触。

“所以杰格·揍敌客是死在那片土地了吗？”

修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

尼特罗面色平静，没什么反应，马哈则是缓缓开口，用拉风箱般的嘶哑嗓音道：

“他实力不足，时运不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总之，”

尼特罗直视修道。

“即使你达到我巅峰时期的实力，也只是在那片大陆上有了自保的资格。”

“那是人类不能触碰的禁忌。”

修嘴角微扬，暗红瞳孔缓缓亮起。

“但那个「东·富力士」的《新大陆纪行·东》里曾提及，人类的祖先就是从那里来到这片「莫比乌斯湖」的吧？”

尼特罗挑了挑眉，摊手随口道：“嘛，那本书有一定参考价值，但是真是假，另当别论。”

“直到见到金·富力士这个人之前，你都是这么想的吧？”

修微笑着回道。

接着，他豁然睁大双眼，瞳孔仿佛吞噬鲜血的无底深渊，直勾勾看向尼特罗。

“知道了这个世界远不止于这片小小湖泊中一成不变的景色后，怎么可能忍得住啊！？”

修身上的念气随着他激动的情绪而涌起。

“地狱也好，禁忌也罢，哪怕是毫无光明可言的至暗绝望，我都想去见证，去挑战，去超越！！！”

“为此，我会拼上此身的全部提升力量，到时候，即使死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尼特罗静静听修发言完毕，探出小指扣了扣耳洞。

“不错的觉悟，那么证明给我看吧。”

尼特罗随口道。

“我可以给你我所能提供的全部支持，和一年的时间。”

尼特罗睁着张死鱼眼，像是原作中嘱咐遗嘱般随意儿戏道。

“如果一年后你能在10回合内击败我，我就让你去【黑暗大陆】。”

“当然，我会认真的用出120%的实力跟你打，所以你可能会死。”

顿了顿，尼特罗郑重道：

“那么，你接受吗，修·克赛克？”

修笑得嘴角都要裂开来似的，赤红双眼带着无穷的狂意与自负，他舔了舔犬齿，一字一句回答道：

“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尼特罗闻言，亦是露出“和蔼”笑容。

……

目送修走出静室，随手带上大门，林聂淡淡开口道：

“你觉得那小子一年后真能跟你打？”

依然看着大门，尼特罗的视线仿佛要穿过重重阻碍，落在修身上。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

尼特罗缓缓道。

“就好像是在地下发育数年，终于破土而出，即将迎来蜕变的蝉一样。”

“又像是，吸收了足够的水分，开始发育长出幼芽的干种子。”

尼特罗静静地看着修方才留下的点点念气残留。

“那小子的意志，与所渴求之物，在我眼中，炽烈耀眼得犹如太阳。”

“看着他，就难以自制地回想到曾经的自己，满怀希望与热情，试图探索道路的极致。”

“嘛，确实，那小鬼的杀意，非常特别。”

马哈也开口道。

“并不是与生命完全对立的【死气】，恰好相反，他杀意的根源就是生命。”

“那小子的杀意，与其说是恶意，倒不如说——”

马哈看着两个老伙计催促的眼神，斯条慢理道：

“倒不如说，是【对生命的过度渴求】。”

“哈哈哈哈，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尼特罗爽朗大笑道。

他缓缓收敛笑意，老眼中，却是放射出锐利至极的精芒。

“修·克赛克，给我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