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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标榜贤良淑德的多,但是又有多少人甘愿背上这么个名声?以前三娘是不相信真有人心甘情愿的。但是遇见元娘后,三娘推翻了那个结论。
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元娘的贤良淑德,不是做给任何人看只求搏一个名声的,她是个真真正正的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即便是在古代也可以当作样板存在。
“大姐姐,你忘记了那一次二婶对你说过的话?”三娘只能以元娘能理解的方式与她交流。
元娘想了想就明白了三娘说说的是上次她回门的时候,在白氏的房里,白氏说不能让丫鬟在自己前头生了孩子来打王家人的脸的事情。
元娘有些惊讶,继而认真道:“母亲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我不会让别的什么人在我前头……在我前头生下孩子的。”说到最后,元娘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
王筝原来没有听明白三娘说的是什么,元娘这么一说自然是明白了,不禁有些讶异道:“那若是她真的……呃……你能怎么办?”她是不相信元娘这种心慈手软的人还能效仿别府的当家主母那样,一碗药水将孩子给弄掉了。
元娘闻言皱眉,想了片刻后,却是神情一定:“我让她去伺候夫君,只是让她伺候夫君的起居而已,在我还位诞下嫡子之前不会给她开脸。若是她这个时候有了什么非分之想,那就是背主。祖母曾经说过,背主的奴才是万万不能留的,到时候我只能将她发卖出去了。”
三娘与王筝闻言一愣。三娘心中更是觉得有些怪异。她没有想到能从元娘这个善良到连见到蚂蚁都要绕道走的女子,会说出这种话。
见三娘与王筝都没有说话,元娘又道:“若是她已经做出了那种不要脸皮的事情,我在发卖她之前自然会给她一碗避子汤。”
王筝:“……”
三娘:“……”
三娘已经明白了,善良而守规矩的人并不意味着是好欺负。相反。在她们心里,规矩是最重要的,只要是在规矩以内的事情。什么都好说,可若是触犯了她们的底线,她们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冷酷。
这与那句“无欲则刚”有异曲同工之意。
三娘心中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元娘这样的性子是福是祸了。并且。三娘也意识到,元娘会主动给自己的夫君安排通房是因为她真的不以为几个女子共侍一夫,是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相反在她的观念里头,这样才是正常的。
而只要在元娘认为是正常的,她就会豪不怀疑地贯彻实施,只要她认为是不正常的有失体统的,她也会好不犹豫地下手拨乱反正。而且她做这一切都是理直气壮。半点内疚也不会有。
三娘与王筝沉默了,三娘就不必说了,王筝在这古代也算的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叛逆女子。尽管她将自己的叛逆掩藏得很好。
不过在这个世上,在这种世情下。她们还真的不清楚,是元娘这样的比较容易幸福,还是她们这样的“聪慧”女子。
有一句话叫做“难得糊涂”。
所以三娘与王筝也不想再劝说元娘什么了,个人的日子终究是要自己过的,满不满意也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王璟,王璋等人在知道元娘与白渝生到了之后也来了温家院,陪着白渝生喝酒的也是他们。白渝生不知道是酒量不行,还是性子直爽,每次与大舅子们喝酒都是必醉无疑。
三娘有派人去前院打探王璟他们有没有喝醉,回话的人说只有大姑爷一人醉了,少爷们都很好,三娘与王筝也只能无奈了。
原本三娘等晚辈是想等到王显回来之后与他打过招呼才回猫儿眼胡同的,不想一直等到日头快西斜了还未等到人回来。
“选秀的旨意今日已经正式发下来了,父亲接下来都会很忙。”王筝对三娘道。
王显这个内阁大学士还兼任礼部尚书,皇帝选秀之事向来是由礼部负责的,王显的忙碌可想而知了。
三娘几人只有辞别了李氏,回去猫儿眼胡同。元娘与几人约好了第二日会去王栋府上给王栋与薛氏请安。
***
又是几日匆匆过去了,此时已经是深秋,三娘厢房前头的院子里总是铺满了金黄的槐树叶,有时候一个不察,连庭院中的那对大鱼缸中也会被落叶给铺满了半缸。薛氏早已经让人给那两个鱼缸中放了一对锦鲤,想必鱼缸里的锦鲤整个秋天也在为时不时的乌云密布而烦忧。
落叶满地总是给人一种萧条寂寞的感觉,于是薛氏只有特意谴了两个婆子专门扫院子里的落叶,捡鱼缸中的落叶。有人打理,萧条之意自然是不见了踪影。
忽视了那满地的金黄色,秋天其实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这一日,宫中派了人进了猫儿眼胡同宣读圣旨。
久违了的,三娘与宣韶的赐婚圣旨。
跪在地上听旨,因为裙下有一片来不及扫去的槐树叶,三娘觉得膝盖上有些痒,但是她不敢动,因为一动树叶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时候三娘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来打断那个尖细着嗓门的太监将这道旨意念完。
这是她的未来,是她自己费尽心思谋来的,她满足的同时自然是不希望会出任何的岔子。
好不容易听完了那道声情并茂的骈四俪六文,起身的时候三娘忍不住低头笑了。
这一日,整个猫儿眼胡同都是热闹非凡,左邻右舍们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地谈论这次的赐婚,从庄亲王府的历史谈到了王家女儿可能的嫁妆。
王栋的府上就更不必说了,因为接旨是喜事,薛氏下令给内院外院的人都发了不菲的红包。热闹喜庆的气氛也是久久不散。
“诶,听说我们的三姑爷不仅人长得俊俏,还很是得皇上的赏识呢,年纪轻轻就已经任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听外院的总管说这个职位可是圣上的亲信前途无量。”午后,后院的廊下有几个聚在一起婆子还在谈论赐婚之事,管事们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三小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一个小丫鬟喜滋滋道。
“那可不是?我们三小姐那人品,那气度,在这京中也少有人及。难得的是脾性好,为人和气。听说上次太后见了三小姐之后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说要给三小姐赐婚呢。”一个婆子与有荣焉地道。
“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跟着三小姐的那些姐姐们可真是好。”小丫鬟艳羡道。
“哎,我听我们当家的说,那些宣旨的公公在外院里透露,等三姑爷与三小姐成亲的时候圣上会给我们三姑爷一等镇国将军的爵位,到时候我们三小姐一出嫁就是镇国将军夫人。”一个婆子说道,她家当家的是外院的一个小管事。
“呀,三小姐真是有福气。”小丫鬟惊呼道,众人也都附和。主子好,她们才会好,她们心中的高兴并不作假。
“好了,赏钱也领了,你们也松乏一整日了,也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不要见主子们性子好,就无法无天起来忘了规矩。”一个嬷嬷出现在廊下,板着脸训斥了一句。
众人一见,是后院里掌管刑罚的嬷嬷,忙做鸟兽状散了。
刑法嬷嬷见人都散了,也不多加追究,又转身走开了。
后院倒罩的一间屋子的们打开了,从一面走出来一个身形纤细的桃红色衣裳的衣妇人。这妇人小脸大眼睛,长相极为秀丽,只是那身料子极好颜色艳丽的褙子并不适合她,倒是让她看着俗气显老了许多。
这妇人看着散去的那些人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眼珠子黑得吓人。
这妇人不知道在廊下呆立了多久,知道听到一个有些古板严肃的声音在自己身后道:“听说上次进宫,五小姐也是去了的。”
妇人猛地回神,转过头,这时候她眼中的情绪已经瞬间收敛了起来,待看到来人,妇人眼中一闪,随即恭谨地低头行了个半礼,柔声喊道:“薛嬷嬷。”
那嬷嬷看了崔姨娘一眼,鼻孔里淡淡“哼”了一声。
崔姨娘笑容谦卑:“婢妾许久没有见过嬷嬷了,不知道嬷嬷身子好些了没有?婢妾一直想去探望的,又怕嬷嬷嫌弃婢妾地位卑微,不愿见婢妾。”
薛嬷嬷面无表情:“你不必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与我玩这些花招心眼儿,哼!你还嫩了点。”
崔姨娘笑了笑,低头没有说话。
薛嬷嬷转头看向庭院,今日刮南风,中院的几片槐树叶子被风吹到了后院,被风一吹,搔刮着石板地面,发出了连续的轻响,给寂静的后院带了几分诡异。
“两姐妹一同入宫,最后得了好前程的却只有三小姐,五小姐人品相貌并不差人什么却是连娘娘的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哼哼,你心中是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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