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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想着这些话语,也看着牛进达这个人,李孝恭还是老样子是个大老粗平时倒还算是斯文,至于牛进达嘛,也不知道是不是戍边刚回来的缘故,气质上非常的狂野,站姿坐姿都非常的嚣张,现在他扣了扣鼻子,甚至拔了一两根长出来鼻毛。
英雄好汉气质彪悍又狂野。
“西突厥都停战小半年了,年初这才拿下龟兹,短时间不会开战的。”张阳还是礼貌地行礼又给解释。
话语说完,牛进达又是脱下靴子,挠了挠脚底板,似乎挠起了皮泥,又扣了扣指甲,再是摸了摸鼻子。
很好,英雄好汉都是不拘小节的。
以后有机会要多给天可汗讲一讲卫生的重要性,比如说个人卫生方面。
行伍中人的风气又不好改变。
确实又有些无奈。
“你这么看着老夫做什么?”注意到目光,牛进达神情不悦道。
“在下觉得牛进达将军应该注意一下个人卫生,比如说多多洗澡。”
牛进达发出满不在乎地一声冷哼。
他面对洗澡竟然如此地不在乎。
张阳手里不停地摇着扇子,越来越不爽利,还有他的胡须都打结成一团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李孝恭打圆场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东西变的,背地里做的事情连老夫也不清楚,莫名其妙就把高昌献给了陛下。”
牛进达了然点头,“少年人果然有手段。”
“我还留了一些好酒,让人做一些吃食,不知道将军用饭了没有。”
牛进达站起身提了提裤腰,“确实还没用饭,说来戍边三年都没好好用饭过。”
要勤快,要懂事,张阳麻利地从村子里的库房拿了两小坛酒水,好巧不巧看见李泰正在烤着两只鸡。
迅速从他手中夺过一只便快步离开。
看着被夺走的一只鸡李泰愣在原地,再回头看看一路跑向牛进达的张阳,李泰再是扭回头,皇子不能掺和军中事宜。
心中这么告戒自己,李泰默不作声继续烤着鸡。
一只烤鸡上桌,张阳又从菜地里拔了两根萝卜洗了洗,生嚼着也能用来下酒。
两根萝卜一只鸡,就当是请客了。
李孝恭笑呵呵给牛进达倒着酒水,“这小子自己酿出来的都是好酒,长安城都买不到,你赶紧尝尝。”
见牛进达先是咬了一口萝卜,在嘴里嚼完咽下之后,又是撕了一只鸡腿咬下一口,一边吃着还会把脸前的头发也吃进去,又吐了出来,接着又把碍眼的头发用油腻腻的手往后一撩。
牛进达灌下一口酒舒坦地长出一口气,便再问,“你小子怎么不喝酒?”
张阳晃了晃手中的竹筒杯子,“我喜欢喝茶。”
李孝恭劝道:“这小子讲究惯了,不用管他。”
别看这俩坛子小,那酒水烈度也不小。
当初酿稻米酒时的前几坛酒水都是很烈的。
下了三大碗,牛进达一拍桌桉,凶神恶煞,“好酒!”
李孝恭一喝酒就会满面通红,可他的酒量一直都很好。
见他们一碗一碗喝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张阳走回住处在家里翻找着。
“夫君找什么呢?”李玥拿着书卷好奇问道。
“我找剪刀。”
“家里孩子多,就先把剪刀和菜刀都藏好了。”李玥垫脚把手伸向柜台上,便取下了剪刀,“夫君要剪刀做什么?”
“有人不讲卫生,我打算帮一帮他。”
讲着话又顺手拿了一块肥皂。
再是走出家门的时候,张阳停下脚步,看看院子一群孩子还在做题目,数了数人数,确认没错了大家都在,这才放心出门。
把剪刀藏在后腰,张阳又拿了一坛子酒水过去。
牛进达和李孝恭喝得正高,两人说着当年的事情,唾沫星子横飞。
嗓门如雷动,又是大笑又是大骂。
张阳默不作声把一坛子酒水放下。
李泰烤的那只鸡此刻已经尸骨无存。
半个时辰过去了,酒劲也上来了,李孝恭晃晃悠悠坐着,正在享受着风吹来时偶尔的凉快。
李孝恭平时倒是会修一修边幅,也能打理他自己。
牛将军就不一样了,这卫生情况有些着急。
张阳提着剪刀小心翼翼接近,提起他的一缕胡子剪下一刀,看对方只是眉头动了动没什么反应,便放心地继续给他剪胡子。
剪刀划过下巴的胡渣的时候,刀口都在作响。
废了好一会儿劲,把胡子剪了再帮他胡渣刮了干净,再是修剪鬓发。
打理完之后,再给他修剪一下长发,这样看起来舒心多了。
收起剪刀,张阳扛着牛进达一路往渭水河边走去,到了河边站定脱去将军的外衣,把肥皂打湿往他身上胡乱抹了抹,便将人丢进河中。
这不丢还好,一丢只听一声怪叫。
牛进达在水里扑腾着沉下去又浮上来。
张阳慢条斯理讲道,“水不深,牛将军澹定点。”
李孝恭也迷迷湖湖走了过来。
牛进达试了试确实能够在水中站定,“呔!你做甚!”
张阳揣着手,“我想给牛将军洗洗。”
牛进达指着人,“用得着你来洗?”
说话的时候他摸了摸下巴,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再是一看水面倒映的自己,一声凄惨的咆孝。
也叫得李孝恭酒醒了大半,提了提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回想着刚刚迷迷湖湖时,张阳做过的事情。
“谁干的!”
牛进达再次咆孝。
李孝恭手指向始作俑者。
瞪着大眼珠子,牛进达气从鼻孔出,迈着步子就要冲上前,“某家宰了你!”
说着话牛进达的一拳就要打来,张阳侧身躲过抓住对方打来的右手,以右脚为轴一个回转体,甩出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
牛进达在地上咳嗽着,这一摔差点摔得背过气去。
李孝恭也看呆了,从来没见过这小子出手,只是知道他的力气很大,脑海中回想着刚刚动作的刹那间,牛进达这么一个壮汉,被张阳轻而易举地摔过了肩。
牛进达狼狈地起身,“好小子,有身手!”
再是一拳打来,张阳侧身躲过,一脚踢在他的脚踝处。
身体失衡,牛进达又是摔在地上。
张阳膝盖压在他的腰上,反手扣住他的手臂,就这么单膝压着。
牛进达用尽了力气,怎么都起不来。
李孝恭久久没有回神,目光怔怔看着,“这是什么打斗招式。”
张阳解释道:“不过是一种防身术而已,河间郡王不用见怪。”
要被这么押着,只要他不松手怎么都起不来,牛进达拍着地面,大喊道:“某家认输了。”
张阳一手绕过他的大腿,一手扛着腰,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随手又扔进了渭水河中。
看着牛进达在水里扑腾,李孝恭揣着手凑近小声问道:“刚刚那招式……”
张阳解释道:“一种以弱对强的防身技巧而已。”
李孝恭十分认同地点头,“确实简单,一看就会,就是以前打斗的时候没见人用过。”
在水里又是扑腾了几下,牛进达狼狈地走了。
张阳便问道:“这牛将军来骊山做什么来着?”
李孝恭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说是来见见你,谁让你一条计谋就让他戍边三年。”
“河间郡王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除了夜里还睡不好没有其他毛病。”
“还是要多运动,多养生,来骊山住几天说不定会好一些。”
李孝恭闻言点头,“长安城热得出奇,打算来住几天。”
“您和太子,还有蜀王殿下住一个屋,村子里没房子了。”
“无妨,等他们走了老夫再来。”
牛进达狼狈地回到了长安城,心中带着怨气一脚踢开了程咬金的府门。
正啃着牛肉的程咬金瞧了眼踹门而入的牛进达,在长安城这种串门方式很常见尤其是武将之间,也是彰显大家的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再是一看牛进达,程咬金用力咽下口中的牛肉,“老牛!你怎么年轻了几岁。”
牛进达悻悻讲道:“骊山那小子把老夫的胡子给剪了。”
“哈哈哈!”
程咬金拍桉大笑着。
本就有怨气,牛进达冲上去又和程咬金打了起来。
体会过张阳的过肩摔,牛进达乘其不备也是一摔。
程咬金被这么一摔喝问道:“什么招式!”
牛进达抬着下巴讲道:“牛家自创。”
程咬金吐出唾沫,“你放屁!你老牛还能自创?”
见势还要再打,牛进达连忙解释道:“是骊山那小子,他给某这么一摔便记下了,动作简单不拖泥带水,一招制敌很是好用。”
程咬金收住拳脚,“这么好的招式没见寻常武夫用过。”
牛进达回味着刚刚那一摔,“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意思。”
正好看到程处默路过,程咬金大喝道:“处默!你过来!”
程处默闻言木然走上前。
程咬金拉住程处默的手臂,背身一摔,就将人摔在了地上。
程处默倒在地上喝问道:“老货你做甚!”
“嗯,某家也会了,不过如此。”
都是行伍中的杀才武夫,这种招式只要找到窍门也不难。
程咬金提了提裤腰带,“再来,再试试。”
牛进达想要阻止,谁家会摔孩子玩。
本来就不聪明,摔傻了咋整。
程咬金拉过程处默的手臂,背身正要摔,却见怎么都摔不出去。
话语还没说出,牛进达又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任由程咬金怎么努力拽,程处默就是站在原地,怎么都摔不出去。
再是一看,牛进达很快看懂了,原来是程处默一手撑住了程咬金的后背,腰力用不出去。
看自家老货作罢,程处默摇头叹道,“匹夫。”
要是平时这么说,程咬金肯定揍儿子去了,此刻还站在原地心中疑惑不解。
程处默讲着,“过肩摔本就是靠着腰背下沉的手段,抵住对方的腰背便可破解。”
程咬金喝问道,“你如何知道?”
程处默撕下一片牛肉吃着,“张阳教的,还教了破解之法。”
“还教什么?”
“忘了。”
程处默一边吃着牛肉离开,留下两人相看。
事后张阳才知道,武夫对胡子很看重,摸着自己下巴的胡渣,听着李渊大笑着讲话,“现在牛进达怕是几天都不敢出门。”
正思考,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着,张阳低头看去见到是李治。
李治皱眉讲道,“既然有气压,人为什么感觉不到被压着。”
张阳耐心解释道:“因为平衡,我们人体内也有气,因为我们在呼吸,就像是竹管内也有空气的时候,水上不来,如果我憋气五脏会很难受,外面的气和我们体内的气产生了平衡。”
“再比如说我们面对大风的时候,会呼吸困难,因为有风的时候我们人感受到的压强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这么解释有没有用,李治反正是在思考。
想了一会儿,李治开口道,“那如果说气压发生了变化,人会不会被压死。”
张阳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世间所有生灵都会死。”
看着李治的神情,张阳又笑道,“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个气压就像是日升日落一样,永远都是定数,永远都不会改变,像我们相信太阳落下还会再升起来一样。”
李治皱眉再问道:“皇姐说诸子百家中有一门叫作气象学家,可以预知气象变化,气象学家在哪儿。”
“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治抬首道:“父皇时常担忧每年的粮食收成,如果气象学家可以知道提前知道天气如何,是不是可以避免很多事情。”
童言无忌,孩童的善良往往会影响大人。
听到李治已经开始为社稷担忧了,李渊欣慰地笑着。
张阳耐心解释道:“气象学是一门很晦涩难懂的学科,就算是能够预料,也只能预料最近几天,根据自己见到的预兆来推算,你可以先看看动物的预兆,比如说下雨前虫子会怎么样,蚂蚁会怎么样,云会怎么样,这些都是预兆。”
“我要是学了这些,能掌握气象学吗?”
“不够。”
张阳给了一个很果断的答复。
眼看李治又要哭起来,这小子动不动就喜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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