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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思量着,“她出生在骊山,我们的新家就在骊山山顶,新家的门口就是华清池,就叫张清清。”
夫妻俩的注意力都在刚出生的孩子上,甚至无视了正在诊脉的孙思邈。
李玥皱眉道:“好简单的名字。”
“简单点好,以后孩子也能简简单单活着。”
李玥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嗯,要简简单单地活着。”
孙思邈咳了咳嗓子,夫妻俩这才注意到孙神医在场。
“公主殿下的脉搏微弱,血气薄弱,倒也无妨刚生完孩子都是这样,休养两天若是气血能恢复便好,贫道过两日再来看望。”
李玥吃力地支撑起身体,脸色苍白点头。
看孩子又哭了,李玥抱在怀中哄着,“青雀和皇爷爷都在院子里。”
明白媳妇的意思,张阳站起身,“我去应付应付。”
走到屋外,张阳行礼道:“母女平安,是女儿叫张清清。”
“好!”李渊点头拿出自己印玺,“朕已经封孩子为郡主,这印玺朕便赠予这孩子。”
张阳接过印玺,笑道:“这礼也太重了。”
李泰使劲点头眼神疯狂示意,“对,太重了。”
李渊抚须道:“朕已是半截身体埋入黄土的年纪,难道这东西还要随着朕入土不成?”
李泰再是重重点头,“当该如此。”
说完这话,李泰被自己的皇爷爷瞪了一眼,这才低头不言语。
看张阳竟然真把这个印玺拿入了屋中,李泰真想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完了!父皇的大军明日怕不是要踏平骊山。
李玥让婶婶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屋门口,给太上皇看了看。
“这眉宇间倒有张阳的几分洒脱之气,倒是下巴和小嘴像玥儿。”李渊是越来越高兴,他又道:“这寒冬腊月别冻着了孩子,快快抱回去。”
婶婶闻言又把孩子抱进屋。
李渊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来人,将这个消息送入宫中,让二郎与观音婢也知晓。”
李泰回道:“已经吩咐人去了长安城,明日一早长安城门开了,便可以把消息送给父皇与母后。”
李渊抚须仰头大笑三声,挥了挥衣袖便心满意足离开。
李泰此刻欲言又止,也只好离开。
徐慧和小武站在李玥的房门口不停张望。
张阳又道:“你们也进去看看。”
两个小丫头咧嘴一笑便走入屋中,打量着整个刚出生的孩子。
家中有了长女,是值得庆贺的事,李玥吩咐两位婶婶,“明日一早便在村子里设宴,好好庆祝一番。”
两位婶婶点头称是。
一直到深夜,李玥现在很虚弱,已经睡着了。
杨婶一直守在床榻边。
张阳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星空,亘古不变的星空一直都在自己的头上,不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
家里有孩子了,在人生的道路上也成为了一个父亲。
小武和徐慧正洗漱着,她们也准备睡了。
“师父在想什么?”小武拿着牙刷的木柄,口齿不清讲着。
“你知道吗?无论年月怎么变,这星空都是不变的。”
小武和徐慧一起抬头看了眼满天星辰。
两个丫头洗漱完也去休息,两位婶婶轮流守着刚出生的孩子和虚弱到昏睡的媳妇。
张阳心中盘算着,以前的打算没有这么多,如今有了孩子有些事情也该好好安排了。
首先就是敌人,面对敌人要有保全自己的实力。
兵马就暂时不用想了,想要李世民给兵权不现实,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能够保全自己的也只有火药了。
在村子里附近布满地雷?要是炸到了路人怎么办?要是炸到了小动物也不好,我是有女儿人了,嗯。
张阳计较了半晌,推翻了不少预想,终究还是决定用一种触发式的火器比较好。
想要做出这种火器还要做出相应的触发装置。
搜刮着自己脑海中仅存的知识积累,张阳走回屋中坐下来,开始勾勒图纸。
首先铸造工艺一定要提高,不论是挣钱还是将来保全自己这都是必要的。
而且铁匠坊必须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在骊山需要只听从自己的人手,这些人手更要独立于程处默与李泰。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张阳提笔开始书写,骊山的防卫方法。
现在的李世民还算是神志清醒,但不保证晚年的皇帝突然奇思妙想。
哪天心血来潮要来攻打骊山,也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利器。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以长安城现在的兵力来算,十二卫府距离长安城最近,兵马保守估计有十万。
尉迟恭手中掌握着的便是精锐。
还要考虑到李世民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兵马,比如说神秘的龙武军,一直不知道这支兵马在何处,更不知道这支兵马的兵力几何,作战能力如何。
以自己的人脉来看在军中可以依仗的人不多,李孝恭就不用想了,现在的河间郡王早就没了兵权,在军中的威望早已失去,在他成为文吏当上了宗正寺卿时,就再也不提军中的事情。
程咬金将军就更不用考虑了,这家伙怕是第一个反水。
苏定方?这人勉强可以作为一个朋友,要让他与自己对抗皇帝?
张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李道彦?他本来就是宗室中人,一心为了自己一脉的兄弟。
思来想去,张阳发现了一个很现实的情况,自己在军中根本就没有人。
超越一切兵马,能够震慑整个长安城的兵力的也只有火器了。
也可以在长安城周边设置火器,做好随时与皇帝同归于尽的打算,炸了他的长安城,在这个前提下给自己谋求后路。
张阳执笔继续书写着,随着火器的图纸慢慢成形,眼神中疯狂更甚。
终于天亮了,张阳收笔长出一口气,将自己写下的东西好好记住,用烛火烧了。
还能听到睡在库房中小熊的鼾声。
咦?这头熊什么时候开始会打鼾了?
八成是吃得太肥。
张阳拿着烛火走到院子里,这里的灶台比长安城的小家灶台大上不少。
点燃一堆干草,送入木柴生火做饭。
不一会儿,小武和徐慧也醒了。
饭菜上桌,张阳走入屋中又满心欢喜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李玥想要下床,张阳连忙扶着她,“不要勉强。”
“我试试。”李玥的脚尖着地,扶着腰刚想要站起身又无力瘫在夫君的怀中。
“休息两天,多半会好转。”
李玥只好点头,“夫君,我想喝酒?”
张阳将她抱回床榻上,“不行。”
“我想吃红烧肉。”
“不行。”
李玥皱眉一拍夫君的肩膀,身上没多大力气,“想吃冰沙。”
张阳给她整了整被褥,“我做了一些肉骨头粥,过会儿给你端来,这两天先吃清澹的。”
李玥耷拉着脸,都忍了一年了,想吃点自己想吃的。
孙思邈早早便来了,张阳端着碗先给媳妇喂粥。
“小心烫。”
“不烫的,刚刚好。”
“会咸吗?”
“不咸。”
听着眼前夫妻的对话,孙思邈的神色多了几分尴尬又是咳了咳嗓子,“公主殿下的气血与之昨日好了很多,脉象也平稳,想来修养几天便可以恢复平时的作息。”
“有劳孙神医了。”
孙思邈抚须道:“原以为公主殿下的体质没有这么容易恢复,眼下看来倒是比贫道预想的更好。”
王婶站在一旁言语道:“以前还未有身孕,公主殿下每天早上都有练刀法。”
“原来如此,长久的食补,再加之长年的练武确实能够改善不少,贫道的医术又多了几分明悟。”
张阳送着孙思邈走出家门,“这一年来有劳孙神医了。”
孙思邈笑道:“不妨事,当初来骊山县侯时常说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秉持着这份理念贫道这一两年也收获不少,在骊山多留一两年,贫道也需要静心撰写药经。”
“孙神医想在骊山留多久都可以。”
孙思邈又是朗声笑着便朝着医馆走去。
张阳走回院子里收拾了一番,穿上厚实的外衣,再回屋看了女儿好一会儿。
孩子啼哭了,李玥连忙抱起来哄着,给孩子喂着。
“我去一趟铁匠坊。”
“夫君早去早回。”
小武和徐慧正在院子里跟着杨婶练刀法,小熊呆呆地看着,它靠着墙瘫坐,爪子无力耷拉着。
它的身体晃悠了两下,终于支撑不住再次睡去。
村中正在设宴,公主殿下生了孩子,这片封地也有了长女,李玥让全村设宴,仅有的三只成猪和那十几只鸡鸭都要惨遭毒手。
再过几天,骊山坐拥上千亩田地,却找不到一根葱了。
清晨的风吹得让人直哆嗦,张阳走到李泰的宅院门口,这个小胖子正在往包袱里放着东西。
“魏王殿下为何收拾细软?”
身后冷不丁传来话语,这让李泰吓得一个激灵。
他背起包袱道:“本王想出去走走,看看关中的风景。”
张阳抬头看了看天,“天寒地冻,冻土千里,关中荒凉,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侍卫急匆匆来报,“魏王殿下,陛下的旨意送来了。”
李泰着急问道:“父皇的旨意如何说的?”
“封骊山长女郡主之名,待成年再给予食邑与封地,赐夜明珠三颗。”
“还有呢?”李泰继续追问。
“就这些……”
“那父皇没有派兵来攻打骊山吗?”
“陛下倒是没有说起这事,要不卑职再派人去打听?”
“不愧是本王的父皇,当真豁达。”李泰忽地将自己的包袱往屋中一丢。
张阳瞧着他,“魏王殿下不去看风景了?”
李泰冷哼道:“这天寒地冻看什么风景,有病!”
别人不知道,李泰很清楚父皇和姐夫之间的事情,君臣翁婿两家看起来和和气气。
实则背地里杀机四伏。
皇爷爷把武德印玺都送给了刚出生的小郡主,可见其喜爱这个小郡主。
父皇如何就不说了,至少皇爷爷一直很重视亲情,对宫里的弟弟妹妹都很是照顾。
骊山对父皇有价值,而且价值非常大。
父皇想要利用姐夫,姐夫也在父皇的眼下虎口夺食。
这种关系想想就很刺激,哪天姐夫肚子里的本事都吐完了,姐夫还想再得寸进尺,可能真会人头落地。
“咦?魏王殿下的院中还有这等好宝贝。”
闻言,李泰把自己的思绪一收,回头看去姐夫正在自己的院中乱翻。
包袱中的东西已经散落了一地。
张阳手里拿着一颗半透明还有磨砂质感的玻璃球,像一颗鸡蛋,表面坑坑洼洼的。
刚姐夫所说的好东西就是此物。
李泰解释道:“那天波斯王子来长安城,想要讨好本王,便将这个东西送了出来。”
“波斯人还真富裕。”张阳说着话,不动声色地将玻璃珠放入自己怀中,手法娴熟,表情澹定得令人发指。
张阳又拿起一颗玉石,玉石的内部还有东西,对着阳光观察许久,“这也是好东西,这等琥珀罕见。”
说完话再次收入了自己的怀中。
李泰看得瞪直了眼,连忙把地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姐夫,为何拿我东西?”
“我拿来观察观察,等观察完了还给魏王殿下。”
“你!”李泰想骂人欲言又止,奈何从小饱读诗书,愣是没学过几句骂人的话。
见张阳还在四下张望,李泰又道:“已经没有好东西了,姐夫别看了。”
“我以前在东宫任职,太子殿下的东宫就没有这些新奇物件,那里除了书就是书。”
“那是自然,其实本王也很喜欢读书的。”
他又走进屋中开始翻床底,李泰满头的黑线,“姐夫,我们还是去铁匠坊看看江师傅是否有了成果。”
张阳罢手,临走前又多看了几眼。
李泰揣着手走在前头,“明年太子要成婚了。”
张阳点头,“我知道。”
李泰又道:“来年,本王也行冠礼了。”
“对。”
“自古男孩行冠礼,长辈皆有礼相送。”
“咦?有一只鸟。”张阳抬头看去。
李泰闻言抬头,果然有一只鸟儿向着骊山飞去,候鸟都迁徙了,关中的留鸟并不多,白头翁算是一种。
张阳看着天际,“看来天气要转暖了。”
“也不知道父皇和宗室的长辈会送给本王什么。”李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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