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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风看了眼那边提着粪桶,血桶,虎视眈眈的受害者家属们,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梗着脖子故意喝道:“圣旨面前,谁要敢放肆,那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那可是杀头大罪,孰轻孰重,相信他们都能掂量!”

受害者家属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桶。

“走吧。”

见宫圣凌不想回去换衣服,刘风也不勉强,带着他便入宫去了,只是离他很远很远。

入了宫,因为身上的臭味,宫圣凌也没敢进御书房,只在御书房外跪着。

刘风进殿禀报:“皇上,德信伯入宫谢恩了。”

凤胤嵘诧异地挑眉,抬眸道:“让他进来。”

“这……”刘风犹豫着,小声禀报道:“德信伯身上太臭,怕玷污了这御书房,也怕污了您的眼鼻,只敢在外面候着。”

凤胤嵘蹙眉:“怎么回事?”

刘风凑过去对着凤胤嵘耳语几句。

凤胤嵘倒是不觉得意外。

这宫家小姐做了那样的恶事,那些受害者家属气不过也是正常。

看来宫圣凌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受呢。

“十一呢,就没有出手帮忙?”

刘风摇头,迟疑道:“好像没有,若是御王出手,德信伯不会这么狼狈,听说前几日那宫家小姐的棺木都运不出去,还闹到了顺天府衙。张大人将人都押进大牢,德信伯府这边才终于将宫小姐送出去安葬了。”

凤胤嵘听了冷哼一声,不知道十一是真的跟宫圣凌生了嫌隙,还是在做戏。

琢磨了一会儿,凤胤嵘才抬了下巴:“去把他带进来。”

“是。”刘风不敢怠慢,躬身便出去了。

很快,宫圣凌就被带进了御书房,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宫圣凌也不敢上前,远远在门口就朝凤胤嵘跪下:“臣自知罪孽深重,多谢皇上从轻处罚,臣感激不尽。”

凤胤嵘批着奏折,抽空看他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了?”

宫圣凌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什么都没说。

凤胤嵘盯着他,意味深长道:“为什么不找十一帮忙,你跟十一到底还是有些情分的。”

宫圣凌苦笑一声:“臣之前也这样想,可是臣的妹妹害了御王妃,而他又亲自监斩了臣唯一的妹妹,在他心里,御王妃比他的命还重要,而在臣心里,臣的妹妹也比臣的性命重要。臣深深刺了御王一刀,而御王也反手要了臣的性命,臣与御王只怕……”

宫圣凌唇角的苦涩更甚,浓得像那化不开的墨。

凤胤嵘眼眸轻晃:“其实这件事说来还真跟十一有些关系,毕竟你妹妹是爱慕十一才犯下大错。若是当初十一能收了你妹妹,这一切的祸难便不会发生。”

凤胤嵘的话像是点燃了宫圣凌心里的火种,他死死捏着拳头,眼底也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恨意。

凤胤嵘看着他这样的转变,心底满意至极:“行了,事情毕竟不是你所为,你也别太纵着他们了,该报官就报官,该送大牢送大牢,朕会关照张方硕,让他多照拂与你。”

宫圣凌瞬间便红了眼睛,伏到地上:“多谢皇上关怀,臣感激涕零。”

“去吧。”

“谢皇上,臣告退。”

宫圣凌躬身退了出去。

凤胤嵘看着他的背影,微眯了眯眼:“刘风啊,你说他是真跟十一闹掰了,还是跟朕这儿演戏呢?”

刘风也看着宫圣凌的背影,琢磨道:“老奴觉得德信伯是真的疼爱他的妹妹,毕竟老德信侯和其夫人早逝,他们兄妹算是相依为命,感情肯定深厚,之前德信伯还甘愿替他妹妹斩首,这感情做不得假。

而御王虽然之前跟德信伯关系好,可到底是亲自抓了德信伯的妹妹,还亲自将人监斩。老奴以为就如德信伯说的,御王这是亲手要了他的命,他和御王闹掰也是正常,未必是演戏。”

凤胤嵘却是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再看看吧,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太早。”

说着,又看向刘风吩咐:“让人继续盯紧他,一举一动务必来报。”

“是。”刘风躬身应了。

这边宫圣凌刚到德信伯府门口,就又被兜头泼了一桶粪水,还没等他缓过气,又是一桶血水兜头浇下。

宫圣凌像是再也忍不了地指着众人怒骂:“你们这些疯子!全都是疯子!我妹妹也是被人利用了,她就是太单纯,才会上了萧紫菱的当。

知道她为什么要蒸人取香吗?是因为萧紫菱跟她说御王爱御王妃是因为御王妃的体香。她是为了取御王妃的体香,她以为得到御王妃的体香,就能得到御王的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心爱之人。她或许有错,可这一切不该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利用她去取香的萧紫菱没错吗?还有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御王,难道他也一点儿错都没有吗?为什么你们就要揪着她一个人不放?她已经死了,她死了!”

听着宫圣凌的尖叫声,众人都惊呆了。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竟然是这样。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萧紫菱,而宫雪樱只是被萧紫菱给利用了。

还有御王妃,她是受害者没错,可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他们的家人可以说都是为她死的。

甚至御王,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有关,难怪当初他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却不敢公开审理,只敢闭门审理。

他们都被耍了,明明御王和御王妃才是这一切的起因,他们却还对他们感恩戴德。

像是被欺骗了一般,这些受害者家属也不找宫圣凌麻烦了,都气势汹汹地往御王府去了。

宫圣凌的侍卫寒石见状,担心地上前:“侯……伯爷,您为何要说这些,您说这些不是害了御王和御王妃吗?”

宫圣凌面沉如水:“我说的都是事实,事情出了,也不是雪儿一个人的错,凭什么就要我们德信伯府独自承受。”

寒石皱眉提议:“那我们要不要给御王府报个信。”

“管他作甚,他管过我吗?”宫圣凌哼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进了伯府。

寒石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圣凌的背影,仿佛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伯爷这是怎么了,他不会真的因为小姐的事就跟王爷闹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