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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徐涛的话,我心里又沉了一分。我不知道司庭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她未来会怎样做。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这会儿都腊月二十九了,明儿就过年了。”我说。

“嗨!什么年不年的,现在哪儿还有点儿年味儿啊?”徐涛和我一起走出去,看着不远处的林浩阳和秦奋,说:“咱们慢慢都到了顶起压力的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过年都跟渡劫似的,看到那么一家老小,再想想未来,压力真是大啊。跟你是不一样,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老总了。”

“别奚落我了……”我说。

转头看向林浩阳他们,感觉他们更像是正常的人生。

而我自己从一开始选择费雪的时候,就注定要走一个不怎么正常的人生。

诚然,这世界上很多攀了高枝儿的男人,但是,他们却未曾活成我这副模样。

“韩飞!”徐涛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过年了!哥们儿再给你提一点要求,你也别嫌弃我多嘴。我之前感觉你身上总有那么一个地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今天晚上跟你聊了这么多之后,才知道是什么。”

“什么?”

“不管你上学还是参加工作,事业上的事情我他妈的是真服你,但是,今天我知道你感情上这么多事情的时候,才发现你那个让我不舒服的地方是什么,就是你对待女人时的那种女人。”

“对待女人时的那种女人?”

“说白了,就是太扭捏、太女人,不够男人。”他说:“当然,我不是让你大男子主义,大男子主义是一种比较自私的状态,什么东西都是男人说了算,女人没有发言权。你不要往大男子主义上发展,但是,你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该负责的负责,不该负责的咱们绝对不能再掺和。”

“道理我懂……”

“你不懂!你要是真懂的话,早就行动了!”徐涛说:“有时候,这种狠心,不是你对别人的狠心,而是对自己的一种狠心。别跟秦奋似的,对她那个初恋苏薇还念念不忘的。当然,你也不要总想着用其他办法来平衡那种关系。就像是那个跑了的女人,你不是无法对她狠,只是你内心的亏欠,让你总是想着去找到一种更为妥当的处理办法。但是,情感的世界里就两种选择,要么爱、要么恨,所谓的平淡不过就是爱久了或者恨久了之后才会发生的平淡。男人,情感上的事情拖泥带水绝对是自找麻烦。爱恨选其一,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努力面对就是了。”

“徐涛……”我看着他那清醒的双眼说:“……你真的爱过吗?”

“……”徐涛听后,眼神忽然就没了自信。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说。

林浩阳和秦奋走过来说:“赶紧的,叫的车来了!”

“你们走吧!我就在附近住……”我说。

他们三人听后,当即上了车。

徐涛摇开车窗跟我招手,但是,眼神却已经没了那会儿的自信和通透。

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

他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没有一周就分手了。

因为他非常理智,说那个女的不想毕业跟她回老家。

后来又谈了一个,没多久又分手,理由是那个女生太幼稚,不适合做妻子。

他的情感状态永远是理智明晰的,但是,他并未真正地遇到那个与他产生过情爱的人。结婚前如此,结婚后亦是如此。

而真正坠入情爱,真正尝试了其中的你侬我侬,真正走进彼此内心之后,那种情感的拉扯力之强大,是未曾经历的人难以体会。所谓的理智和清晰,都会在爱的泥潭里成为笑话。

谁人都有理智,可是,并不是谁人都曾经历过根深入骨的情爱。

尤其是那种另类的情爱,在没有参考、没有比照经验的情况下,更会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姿态出现,并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冲进内心。对你的生活进行影响,对你的情绪进行拿捏,更对你的人生形成改变……

他们对我的指导,终究不是医生对病人开具的药方。

情爱里无智者,

冷暖自知的情感世界里,

也终究只有自己去取舍,自己去体会,苦痛也是自己去尝。

——

当晚回家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睡了。

留有血迹的衬衫被我脱下之后,塞进了垃圾桶里。

而后,去洗手间里轻轻擦洗下便睡下。

费晓许是逛了一天累了,我躺下的时候并未发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却是一阵惊讶,“你头怎么了?”

我睡眼惺忪地说:“没事儿……喝多了跟邻桌吵起来,打了一架,都解决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她皱纹说。

“谁都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笑着说。

内心里倒是挺担心娟儿将这些事情告诉童歌,然后,童歌再告诉她。

倘若让她知道我去那种地方玩乐,真不知会不会把我当成是费雪那种人。

“很严重吗?我看看……”她很是关心地凑到我头上看。

“没事儿。”

“这马上过年了,你顶着个白帽子似的,真是的。”她心疼地说。

“今天穿得休闲一些,戴个帽子就好。”我看看表,已经八点,便赶忙起床说:“好了,今天股票开盘,我得赶紧去公司。”

话毕,便起床去洗漱。

——

不到九点,徐年尧和幽哥他们就已经来了。

一众人在办公室,等着开盘。

证券那边也安排了专门的准备大宗交易的事情,不过,今天应该只是预备,我们这边不会有大操作。

“马上开了!不过看样不太好啊……”工作人员盯着屏幕说。

之前我们释放了好几个利好消息,按照惯例一开盘便会涨。

但是,当九点半的时候,起始价就是下跌百分之五开的。

“操……”徐年尧转头看了我一眼说:“看来徐年盛那边改变策略了啊?”

“他们的原计划暴露之后,肯定更改了计划。徐年盛那边的势力强劲,软的不行自然会来硬的。”我说。

内心还忽然想到了费雪,感觉她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后,不知道徐年盛还会不会在乎她。

“那你咋办吧?要不,先撤出一部分来?到时候,跟着我们一块杀进去!”幽哥问。

这东西就跟赌博似的,幽哥的资本最少,所以最为小胆。

而我们的本金多,自然沉稳一些。

“现在这情况我们要是吐货的话,别的投资者哪儿还敢留?放心吧……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看到已经是下跌百分之八了。

“行了!回家过年吧!看来没有什么大投资者看中咱们万顺啊!唉……”徐年尧摇了摇头说:“这注定是绿油油的一年,希望来年咱们能够转运,鸿运当头!走!咱们喝会儿茶,今天中午我做东!诶?你这帽子底下怎么还……?”

徐年尧忽然发现我帽子底下的白绷带,当即好奇凑过来,“卧槽,谁打的啊?”

“没事儿……”

幽哥见状,当即凑过来,“谁打的你啊?在南城还有人敢打你啊?”

“行了,女人打的!”

“司庭花?!”他俩异口同声地说。就连旁边的厉南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听到司庭花三个字,我这心里就似是裂开道口子,通风撒气。

看到电脑上的股票绿成一条直线的时候,没说话地转身便走了出去。

——

——

年三十,过年了。

早上醒来想的便是今晚怎么过。

之前的时候,费晓还说要叫着司庭花来过年。

看来今晚,是要荀雨陪着过年了。

可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徐年尧一个电话将荀雨叫走了。

徐年尧还是很有心的,知道孩子跟父母过年才有意义,便将荀雨叫到了他家。

可是,荀雨一离开,这里可就只剩下费晓一个人。

而费晓却是一脸正常,似乎忘了今晚是除夕之夜。

下午四点,我准备和面包饺子。

费晓见状却说:“你别包饺子,我不想吃。都四点了,你快去童歌家陪你妈过年吧!刚才我都听你妈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了。”

“我……我肯定是要过去的,但是,我不放心你。”我说。

“行了,快去吧!”她说着,便过来收面粉不让我包饺子。

“你……”

“哎呀!我以前在国外都是自己过年的!没事儿!”她笑着说。

“嗡嗡嗡”手机再次响起。

看到是母亲的催促电话,便接起来说待会就过去。

放下手机,再看费晓,却感觉她似是真的没有把过年放在心上。

“你快去吧。”她催促说。

——

当晚五点半,我拎着些年货来到了童歌家。

进门之后,却发现童歌的父亲也被接过来过年。

我赶忙亲切地打招呼。

母亲和童歌在厨房忙活,看着童歌拄着拐杖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跟费晓逛街的。

六点半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七点开始,母亲便开始包饺子,让我跟童歌的父亲先坐下喝着酒。

“我们不急,等着你们一起。”童歌父亲微笑着说。

“对!等等,我妹还没过来呢!”童歌笑着说。

说完,看向我的目光还带着些许异样的神采。

听到她说妹妹的时候,我便想到了自己的头,心内泛起阵阵不适感。

“韩飞啊……”她父亲说:“家里暖气挺热的,你戴着帽子热不热啊?”

“不热……”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妈,你包着,我去打个电话催催我妹儿!”费雪说着,从厨房走出来,摸过旁边的手机便打了出去,“怎么还没到啊?……对,三楼!门口了?……嗯,好!”

童歌放下手机,看了我一眼说:“去开门,来了。”

我有些郁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到娟儿给我挒那一酒瓶子,想到她让我过年的时候说清楚到底选谁的事儿,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待会要是再喝点儿酒,就娟儿那脾气,这年怕是也过不安稳了。

“哒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门外响起。

我“咔哒”一声打开门,帽子底下看到那漂亮的高跟鞋,然后是一个厚厚的咖啡色长裙,当即感觉那不像是娟儿的打扮啊。

直接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一袭长发……

“你?”

“嘘……”费晓带着一头假发做了个嘘的姿势后,笑着冲里面说:“姐!我来了!大过年的给你添麻烦了哈!”

话毕,拎着大包小包便跟我擦肩而过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