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班男生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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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上午的开幕式和零星的比赛，下午才真正的拉开了运动会的序幕，项目一个接一个，差生小团体果然如他们自己所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几乎有他们参与的比赛都获得了好成绩，哪怕与高年级的同学比也毫不逊色的摘得名次，在王娟组织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加油”声中，一块块奖牌被收入囊中，学校也安排得很正式，一类比赛结束后会有个小型的颁奖仪式，看着一班的同学屡次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牛老师喜笑颜开。

赛场里忙着，冯若月也没闲着，跑上跑下忙得分不开身，每次她上了看台总会看陈旻臻一眼，好在陈旻臻下午没有再睡觉，他看起来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王娟招呼大家为班级参赛同学加油的时候，他也只是坐着，仿佛这些事跟他无关一般。

若月也没有心思来揣测他为何如此独树一帜，她通知参赛同学候场，一次又一次把水搬到场边，和李慧一起把水递给参赛的同学。

下午的日头正盛，若月跑了几转就累得满头大汗，上下楼的腿都发软了，她弯着腰手撑在一箱矿泉水上，想歇会儿再搬，身旁却忽然传来温润的男声，“若月，你是要把水搬下去吗？我帮你吧。”

若月回头，说话的人是程岩，程岩是她和李慧的初中同学，初中的时候成绩不错，可如今在一班只能算一般，若月是个内向的性子，在学校里只有李慧一个朋友，和其他人也谈不上熟，程岩主动来帮她，她有些意外，“……谢谢你。”

程岩笑起来，细边的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斯斯文文的，他伸手抱起水，“顺手嘛，我要参加一会儿的400米跑，你忘了？”

若月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事实上，男生项目几乎都被雷穆阳和李学恺的差生小团体包了，如果不看参赛名单，她也想不起来程岩独独参加了400米跑，“那……谢谢。”

若月转身下了看台，程岩笑笑的跟在她身后。

看台到场边还有一段路，若月沉默不言，程岩的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身影上，他想了想，笑着开了口，“若月，你现在还有学国画吗？”

“嗯。”若月轻声回应，转而又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你知道我学国画？”

“初中的时候你获奖的国画就挂在美术教室旁的展示橱窗里。”

“哦。”

若月不在意的笑，其实，那只是一个小比赛的获奖作品，既不代表学校，也不代表班级，那是妈妈故意跟美术老师提过，又把画送给美术老师的，学校里几乎没有画国画的同学，老师便挂上了一小段时间，有了其他更好的画就又撤了，这件事美术老师也没有特别提，她没想到，程岩竟然还看见了。

看见若月脸上淡淡的笑，程岩也笑起来，“你国画画那么好，平时没少练吧？”

若月有些无奈，每天不管多晚，疲倦与否，做完作业背了单词，妈妈都要她画上几笔，生怕她技艺生疏，她“嗯”了一声。

程岩脸上带着丝丝的敬佩，“你那么勤奋的练习，一定很喜欢国画吧？”

若月回头看他，他脸上温润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亲切，可若月心里却浮上丝丝难言的情绪。

她喜欢国画吗？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妈妈喜欢她画国画，因为那是国粹，每次她参加比赛获了奖，妈妈都很自豪。

她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喜欢”国画，她甚至不知道，“喜欢”究竟是种什么情绪，她只是常常会想起儿时拿着蜡笔的自己，在纸上胡乱涂抹的那些五颜六色，那些绚丽的色彩不成形，也不正式，却让人心生欢喜。

她报以无言的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深究，反正，喜不喜欢，妈妈都是一定要让她画下去的。

还没到场边若月就看见了李慧的身影，她手里拿着瓶水站在那里，像是在找什么人，若月在远处朝李慧招手，李慧看着她笑起来，目光在触及她旁边的程岩时，笑容仿佛都带了温度。

“你怎么等在这里？”

若月笑着问，李慧的两颊红扑扑的，目光看向程岩，“下个项目不是400米预赛吗？你忘记了？我们要给同学送水不是？”

说着，李慧把手里的水递给程岩，“加油啊，希望你有个好成绩！”

“谢谢。”

程岩笑着接过水，李慧挽住若月，刚要说话，旁边传来一道带着讽刺意味的男声，“哟，一班怎么派了个白斩鸡来？本来我还想着可以好好教训李学恺那个废物呢！”

几人回头，说话的人是二班的男生，在不久之前的200米预赛上输给了李学恺，看向程岩的目光里透着不善与讥讽，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岩。

程岩还没开口，李慧先不乐意了，“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刚刚才输给我们班同学的手下败将嘛，看起来是输一次不够啊？”

男生脸上顿时就现了愠怒，“你说谁输了？！那只是预赛！他有决赛的参赛资格，我也有！谁输了？！”

“呵。预赛都跑不赢，还想着决赛能赢？也是自不量力！”

男生没说话，瞪了李慧一眼，转而看向程岩，目光里都是冰冷，转身去往了备赛区，程岩平日里就是个温润的性子，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冲突，白净的皮肤泛起了薄红，李慧伸手拍了拍他，“没关系，好好跑，他连李学恺都跑不过，当然也跑不过你，加油！”

程岩笑起来，“谢谢，我会努力的！”

若月也淡淡的笑，“加油。”

程岩看起来很开心，点了头就去往备赛区，若月还要给其他项目的同学送水，转身就要走，李慧拉住她，“诶，等等啊！我们看完这场比赛再走啊！”

“我还有事……”

“看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帮你一起送！”

若月拗不过她，也想休息一会儿，便也在场边站着看，身后忽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班长，我们为班级立下汗马功劳，难道不配你给我们一瓶水吗？”

若月回头，李学恺笑笑的站在她身后，他拿了一百米短跑的冠军，胸前挂着个金灿灿的小奖牌，雷穆阳站在他身后，怀里抱着个足球，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不羁笑容。

若月疑惑的看了李慧一眼，之前李慧就说给李学恺送水的，李慧转头看程岩，假装没看见。

“抱歉，是我疏忽了，水在这里……”

若月弯腰要去拆矿泉水的包装，雷穆阳抢先一步，二人的头恰好磕在一起，“嘭”的一声闷响。

“啊！”

“嘶……”

“哈哈哈……”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李学恺哈哈大笑，雷穆阳和若月都抬手捂着头，若月垂着眼，李学恺笑得她脸都红了。

“雷穆阳，你也太……”

“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要喝什么鬼水，哪有这样的事！”

雷穆阳看了若月一眼，有些难为情，“你没事吧班长？”

若月摇头，不好意思抬眼看他，两颊的红云都漫到了耳根。

李学恺伸手搂住雷穆阳，悄声开口，“喂，你是不是喜欢班长啊？”

“放你……的屁！你要不要看比赛？不看滚蛋！”

雷穆阳看了若月一眼，硬是忍下了到嘴边的脏话，李学恺笑着看向跑道，嗤笑了一声，故意放大了音量，“有什么好看的，手下败将而已！”

二班的男生和程岩同时转头，男生一看是李学恺，怒气都浮现在脸上，疾步走到二人身前，吓了冯若月和李慧一跳。

“有本事你来啊，怂什么？”

李学恺还没说话，雷穆阳就挡在了李学恺身前推开了男生，“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男生愤怒的眼里只有李学恺，李学恺越发得意了，“没来过吗？有本事，你赢啊。”

李学恺的语气轻松又蔑视，听起来越发让人觉得讽刺，几人间的局势随着男生脸上的怒意倏然就变得紧张起来，若月不由自主的拉紧了李慧的手，李慧也紧张得反握住她。

男生恨恨的看着李学恺，咬了咬牙，“不敢，是吗？我有办法让你敢!”

话音未落，男生愤愤的转身离开，裁判站到了起跑线前，男生的跑道在第六道，程岩在第五道，二人正好挨着。

李慧担忧的看向程岩，心里紧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