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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身影在远端出现,蔺青接过了雷穆阳手里的石块,用尖锐的边缘在雷穆阳脸上划过,雷穆阳的脸在冰冷的雨里感觉不到疼,可他却看见那石块的边缘沾上了鲜红。

“躺在地上,告诉老师,是他们先打的你,我会为你证明。”

此刻的雷穆阳早已慌乱不已,这是他第一次举手打人,他看向阶梯上的其他小朋友,此刻的小朋友们早已挨作一团挤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可……可他们也看见了……”

“不,他们看不见,他们只看得见热闹,在足够震慑他们的强大面前,他们只会选择沉默。”

雷穆阳来不及多想,躺到了地上的男孩们旁边,短短几秒的时间,蔺青把石块丢在地上,站在雨里,大哭了起来,老师来到他们身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受伤了?是谁干的!”

“老……老师,他们……打我……”

雷穆阳的谎说得磕磕绊绊,他甚至不敢看老师,他怕老师拆穿他的谎言,可他听见蔺青带着哭声的声音,“我看见了,老师,他们用石块砸雷穆阳,雷穆阳迫不得已才反抗的!”

蔺青眼里的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可她冰冷的目光却扫过了台阶上的每一个小朋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老师赶紧张罗着和蔺青一起,把男孩们送进医务室。

蔺青虽然比他们都大一岁,可蔺青是女孩子,力气没有那么大,男孩子们受了伤,却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创口,家长们来接孩子,老师急着解释,家长们了解了详情之后,纷纷对雷穆阳道歉,雷穆阳错愕不已。

自此之后,男孩们不仅不欺负雷穆阳,见了他都绕开走,雷穆阳和蔺青在一起,再也没有遭受过嘲讽和暴力,他也曾疑惑,为何那天,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甚至连那些被打的男孩面对着自己最信任的家长也不敢说。

蔺青莞尔一笑,“恐惧,足以控制一切人心,你只要让他们怕,你说的,就是真理。”

那时的雷穆阳还听不懂她说的话,可后来的时间证明,她说的,就是事实。

雷穆阳坐在书桌前,把日记本翻到第一页,照片上的蔺青微微的笑着,她的笑,早已镌刻在了他的记忆里,生命里,她说的话,字字珠玑,他也一直都记着。

每一个人都怕他,他也早就练就了一身什么都不在意的本事,再也没有人敢再用他没有妈妈这件事来讥讽他。

可今天,当他举起手里了石块,当陆老师说“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却想起了若月。

想起若月在灯光下坚定的看着他,说,“我相信,所有的传言,都另有隐情”。

她眼里,是坚定的信任,而她脸上,是温柔的慈悲。

在她面前,他不能那么做。

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心里住了一头野兽,纵然她的妈妈用言语刺进了他心底最深处,他也尽力的忍住了。

他翻开了日记本新的一页,拿起了笔。

“那个女孩子很奇怪,她身上有一股圣洁的光辉,总是让我忍不住……自惭形秽……”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电话,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喂,请问你是画展上要买冯若月同学那幅画的买家吗?”

雷穆阳笑起来,“是,你好,老师。”

“对不起啊,我问过冯若月同学了,这幅画她不愿意卖,她说她要留着送人。”

送人?送给谁?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啊……好,老师,谢谢你,那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之前我也给你打过几次的,可是都联系不上,那么,希望下次你还能来看我们的画展,再见。”

雷穆阳客气的挂掉电话,看着眼前的日记本。

那幅画,难道画的不是他和她?

一丝莫名的愁绪涌上心头,他合上日记本和笔,跳上了床。

度过了一个周日,又到了上学的日子,这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周了,上完了这周的课,下周一就要期末考试,林贞如往常一般,一早就准备好了早餐,见若月穿好衣服出来,忍不住多看几眼。

昨天一整天,若月都没有跟她说话,她也赌气,没有跟若月说话,可妈妈跟女儿哪有隔夜的仇,她清了清嗓子,“晚上让陆老师送你回家,听见没有?”

若月不说话,闷不吭声的吃着早餐,她心里的火一头头往外冒,“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吱一声吗?!母女两个,还有隔夜仇吗?!”

若月沉默了半响,低着头,她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吃完了早餐站起来背上书包才开口,“好。”

林贞这才放下了心,若月换鞋出了门,她在后面急切的追,“你等等我啊!”

等她换好衣服鞋子出了门的时候,若月的自行车刚好往前身前经过,若月看都不看她,笔直的骑出了小巷,她声音还没出口,她已经拐上了大路了。

“冯若月!”

她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此刻再去肯定是追不上若月了,她赶紧跑出小巷,若月已经在过第一个路口了,“若月,路上小心点!”

若月回头看了她一眼,骑着车离开,她站在小巷口看着若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叹了口气,悻悻的转身回家。

回了家,冯天安睡眼惺忪的起床上班,见林贞回来,一脸诧异,“不送女儿上学了?”

林贞白了他一眼,“没赶上,跟我生气呢。”

“早该这样了!”

冯天安往与厨房一门之隔的卫生间走去,林贞听着不对,“早该什么样?”

“早该学着放手了啊!女儿都十六岁了,都能申领身份证了,再过两年十八岁,旧社会都能结婚生子了,你还整天跟送小朋友一样送她上学,你自己不嫌麻烦,女儿还臊得慌呢!你看她那些同学,别的不说,就李慧,她妈送她上学吗?”

“你放屁!”

冯天安的话音刚落林贞就跳起来,“结什么婚生什么子?!我告诉你,现在不是旧社会,我养女儿也不是像旧社会一样养了给谁当小媳妇的!”

冯天安皱眉,“你这个人,怎么一大早的火气那么旺?谁说要她结婚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说都不许说!”

想到自己这憋屈的生活,林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结婚生子,结什么婚?我就问你结什么婚?找个你这样的男人,再憋屈一辈子吗?!我告诉你,我女儿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人,她要结婚也是在国外读完书回来以后的事,她要找的也不能是一般人,必须得家世家底样样过关,不用受一分一毫这生活的窝囊气才行!”

冯天安为自己的多嘴多舌后悔不已,他洗漱好赶紧离开卫生间,随便吃了口早餐拿着外套就离开了,家里又只剩林贞一人,她坐在饭桌边,气愤得气都喘不顺。

这逼仄的房子,压抑的生活,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必须要为若月做点什么,不管若月现在怎么想,有多不舒服,她都要保证自己的计划不出一丝差错的进行,等将来若月想明白之后,自然会感谢她的。

她算了算时间,这周是最后一周上课,她不能影响若月考试,等到下学期开学,她一定要到学校里,找那个差生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