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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坐在台下，没想到若月和陈旻臻竟然会表演这么个节目，她不知道若月画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视频究竟有什么意义，可看见画面里的她在好好学习，她心里就很高兴，等到众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不免又开始高兴起来。
旁边的方素莲凑到她面前夸赞，“你们家若月真是有才华啊，又会画画，还会写作文，你看最后那段字写得多好啊！”
林贞得意的笑着，“那当然，培养她这么些年，花的钱都不计其数，当然是要有点成效的！”
方素莲早已经习惯了林贞的阴阳怪气，她也不在意，笑着叹了口气，“唉，看着那些字，那些画面，我都有些怀念我们小时候读书的日子了，青春啊，真是一去不返，这一转眼，我们的孩子都大了！”
方素莲只是有感而发，可听在林贞耳朵里却不是滋味，她们小时候读书的日子？！
她可没生方素莲那么好的命，能一直读书读到下乡，回来又接着读！
她只记得她儿时白天读书，放学帮着妈妈干活，还要带着几个弟弟，她那时候是用什么时间做的作业她都不知道！
方素莲说这话，是在讽刺她？！
林贞冷下脸不说话，方素莲没听到回应，回头看了她一眼，顿觉扫兴，也不说话了，回头看坐在一边的李慧，微微皱眉，“小慧……小慧？”
“啊？”
李慧骤然回神，“怎么了，妈妈？”
“没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看着台上发什么呆啊？”
李慧勉强的笑了笑，“没事，妈妈……我想去个卫生间。”
“好，你去，快点回来啊！”
“嗯。”
李慧猫着腰离开了看台，一路来到卫生间，果不其然，在离卫生间还有几米的地方就看见了周淑莹怒气冲冲的身影，她冷下脸，往门外一个无人的角落走去，周淑莹紧跟其后。
“你搞什么啊？！放个文件都会放错？！”
李慧见周围没人，语气不善的直接开骂，周淑莹也不是个好惹的脾气，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还要来怪我？！你叫我把文件拷到电脑上我拷了啊！结果呢？！我看啊，是你自己跟个弱智一样被人家看出来了，人家有心防着你呢吧！”
“你！”
李慧气结，周围有人路过，她压低了声音，“我确认是拷贝到投影电脑上了吗？！”
“当然！后台投影就那一台电脑，还会弄错不成？！要不是他们看出来你的真面目，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喂，周淑莹，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真面目’？！”
周淑莹看着李慧一副不起眼的样子，心眼却蔫坏，打心眼里看不起她，满脸都是不屑，“什么是‘真面目’你自己不清楚啊？看着么普普通通的，一肚子坏水，坏水就算了，还能让人看出来！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相信你这种智障能让她在我爸妈面前出丑，简直就是个废物！浪费我的时间！”
周淑莹转身就要走，李慧气不打一处来，她最听不得谁用这种看不起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样的语气，总是会让她想到程岩拒绝她的那个雪夜，好像她真的处处都不如冯若月一样！
“你站住！”
她厉声大喝，周淑莹停住脚步转身，“干什么？！”
李慧咬了咬牙，“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做事，是不是像你这个不牢靠的废物一样！”
“切！你省省吧！没有镜子难道没有尿吗？赶紧好好看看自己是块什么废柴吧！还信誓旦旦让我爸妈看见……我信你个鬼啊！”
周淑莹大摇大摆的离开，李慧气得在原地炸了毛，她攥紧了手，心里不甘极了，枉费她昨天在图书馆待到深夜，枉费她昨天晚上熬夜把陈旻臻和冯若月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替换到文件里，她本以为今天在所有人面前可以让冯若月和陈旻臻颜面扫地的，哪想到……
陈旻臻竟然临时换掉了文件！
她长舒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是她想的简单了，她总以为冯若月还是过去那个傻子一样的小白花，可她没想到，陈旻臻竟然精成这样！她已经交代过周淑莹，节目临开场前再去替换文件，就是怕他们发现，没想到，还是没成功！
她仔细想了想，一定是陈旻臻跳完了舞重新钻进幕后去替换的！
而且，她昨天夜里熬夜换照片的时候，根本没有今天这些视频，只有简单的几张照片，显然，昨天晚上在图书馆，他也是故意把文件放在垃圾桶里没有删除，就是为了让她去还原拷贝的！
想通了前因后果，她气得说不出话，身后忽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愕然回头，看见程岩带笑的脸，她赶紧扯了个笑，“你……你怎么来了？”
“我在里头看见你的座位是空的，出来看看，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想去卫生间，但人太多了……”
“哦。”
程岩笑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后台，李慧心里顿时就警铃大作，他不会是看了冯若月画画和那些照片视频，过去那些爱慕又死灰复燃了吧？！
她着急的伸手拉他，程岩低头笑起来，“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
“你不去卫生间了？”
“人太多，排不上，一会儿散场再说吧！”
“好。”
拉着程岩往观众席里走，她不断的抬头看他，程岩顿觉奇怪，“怎么了？你怎么老看我？”
“没事……你觉得刚才若月那个节目怎么样啊？”
程岩愣了愣，目光里闪过一丝闪躲。
说实话，看见那些视频和照片，看见若月专注画画的样子，他很难不想到从前，那些目光里只有她的时光，结尾的那句话，写进了他的心里。
刻骨，是最明亮的光，足以照亮生命。
若月，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看见她在台上安静的画画，他仿佛回到了往日时光，心里是不可能一丝波澜都不起的。
可那些幻象，都在最后若月抱住陈旻臻的时候破灭了。
此刻的若月，奇怪得让他陌生，和雷穆阳不清不楚，和陈旻臻也不清不楚，一个女孩子当众和男孩子如此亲密，他理解不了。
“我觉得……就那样吧。”
他如实说出心里的话，可李慧听着，却几乎咬碎了牙。
他不仅迟疑，还闪躲，最后，还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
男孩子果然都忘不了初恋啊。
李慧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快速的盘算，她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妈妈身边的若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