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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阅尽美人的纨绔都看呆了了眼,众人齐齐发愣,连盛王都端正了神色。

夏槿看见沈信伸来的手,一手放在他手里,一手提着裙摆,下了车,笑开了眉眼。

“她笑了,她笑了……”不知哪个发出了声,马上就有下属,把这看傻了眼的不争气东西,拖下去休息去了。拖人的下属边拖边庆幸,幸亏是自家的小先生,上车之前就见过了,否则这场面,只怕自己也得傻眼。

沈信和夏槿领一众下属过去,沈信拱手:“盛王,新春大喜”

盛王道:“镇国公沈将军新春大喜。”

这一句话,知情的亲信没怎样,围观的一众人都要惊掉了下巴,这是沈信?被贬谪的沈信?如今出现在这里?被盛王公然邀请承认之前的身份?至轩辕皇室颜面政令为无物?这是要……公然反叛?

一众人愣了神,封于禁当场拔了刀,还没出声,便被侯在一旁的高手迅速拿下。

有胆小的要走,有人要回去给京都报信,可哪里走的了?整个盛王府里外三条街已经被重兵围住,针对禁卫军的捉拿,刚刚开始……

大黎王朝德宗皇帝太康十一年元月一日,盛王联合被贬敵的前镇国公沈信,公然反叛。

史书洋洋洒洒写了半本,极尽夸张之可能,但后来怎样,也就没有下文了,因为这是大黎王朝的最后一本正史。

想看后续?那是没有,因为新朝史书,又是另一种说法。

当时德宗皇帝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报,一脚踹翻了龙案,直呼:果然狼子野心,早该除了他。

等不及第二日早朝,当时就召集文武重臣,商议北伐。

结果素来不和的文武官员,这次出奇的一致,一起跪求不要发兵。

言:如今没了沈家军坐镇,南国已经陈兵边界,漠邶已经集结各部落于王庭,只等南下。各方边界处都在岌岌可危,若还要与盛王和沈家军开战,这大黎朝可用的兵力,可就没了,南国势必北上,京都危矣。

而不北伐,漠邶马上要南下,到时沈信在西北,首当其冲要与匈奴对战,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动手不迟,何必急于一时。

德宗不听,罢朝三日,授张贵妃兄长为帅,筹备粮草,召集兵勇,择日发兵北伐,这是后话了。

毕竟从荣城往京都传递消息,最快的信鸽也要三日。

而元月这一日,他也不过才收到求雪舞姬的密信而已。

信没看完,就把封于禁大骂一顿,什么事都做不好,连调查个盛王都查不清楚,居然给他密报民间传闻,简直无用至极。

……

等夏槿随着沈信一路寒暄,坐到午宴的大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刚好到了饭点。

随着这一路走来,众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沈信的钱粮幕僚,高门弟子,掌管技艺。

她随沈信入席,与他同案几,坐于盛王下首,身后是寒笙汀芷随身侍立。

大厅里列坐的都是诸位府官望族及其女眷,众人捧上礼物,开了席。

无论席间众人心里再紧张,也无人敢露在面上,盛王刚刚摆明了架势要反了轩辕,他们就敢不给面子的冷场,那就是在死亡边缘试探。

而且众人惊奇的发现,盛王一改往日说话哼哼哈哈不靠谱的酒色姿态,变得龙行虎步,言语带锋,不怒而威。

而往年平日嚣张跋扈的侧妃们一个都没来,来的是隐于后院多年的盛王妃,她毫无愁苦颓唐之色,还带着当年初为亲王妃的凌厉之态。

众人就是心思再迷糊,如今也清清楚楚的明白发生了啥,感情人家这些年那是韬光养晦,收敛锋芒,麻痹圣听,静待时机。

有些曾私下里说过盛王不成器的,都在微微的发抖,甚至那些往盛王后院不停塞女人的,看见如今的盛王妃和已成气候的世子殿下,都忍不住心里发怵。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笑哈哈,装出一副热闹的模样,大家觥筹交错,碰杯对饮,观看歌舞,间或才子吟诗几首,或有名士现场挥墨。

别的不敢聊,多的话不敢说,可又不能光傻愣愣的喝,呆愣愣的看,于是一致的女眷聊起了衣裳首饰,男人聊起了吃喝玩乐,琴棋书画。

说到衣裳首饰,那就都会说,夏先生的衣服真好看,低调又奢华,简约又耐看,也只有人家这人间绝色能撑起来…

说到吃喝玩乐,那就要说到暖棚的菜蔬,新出的烈酒,还有变色的茶具…

说到琴棋书画,那就要说到最近风靡一时的珍珑棋局…

夏槿听的笑眯眯,不是在夸自己就是在夸自己挣钱的买卖。

她第一次郑重的画了妆容,盛装出席,端正的坐好,间或喝口茶水,静静的听众人说话,有趣的就笑开来。

而她每一次笑,席间的青年公子,甚至女眷小娘子,都要跟着失神一次,她就更开心了。

夏大小姐在星际也是学术领头人,各种演讲晚宴晚会参加过无数,就是几千万人观看的学术讲解直播也是没多久就来一次。

对于万众瞩目这样的事,那是再习惯不过了,十分自在的听大家说话,听沈信跟人寒暄。

听着听着,居然有人跟她说话:

“早听闻沈将军身边,有一位才貌双全,学识渊博,技艺无双的幕僚,竟是位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在场很多闺秀都做了诗,不如请姑娘也做一首。”

夏槿看沈信:“……”,咋办?刚好问到自己的短板。

沈信:“只管说。”

夏槿:“多谢公子赞誉,可惜我不会作诗。”

“姑娘说笑了,姑娘的学识渊博是早就传遍了的,怎能不会作诗?”

夏槿:“……”,他从哪里听说的她?

“那不如请姑娘跳支舞。”

“混账!”沈信当场拍了桌:“她是我正经幕僚,不是你宴会上的舞娘。”

他那一掌,没有震碎几案,却震碎了几案下的青石地砖,可见内力之深厚。

活阎王发了怒,整个宴会落针可闻。

盛王出口:“来人,将这口出无状的拖出去打……让将军见笑了,倒是我的不是。”

沈信:“无妨,别留活口就行。

那人一下睁大了眼睛,不过说句话而已,就触怒了西北的战神,敌人的阎王,怪不得那人不自己说,要花重金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