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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道理……”贝姆点头,“可就怕我修不成法术,没这么简单,阿赞马拉修了七年多才出山接生意,而且有时候,客户的事他也没搞定。”
方刚说:“人和人不同,清迈的古巴爹知道吧,今年才十五岁,法力如何?”贝姆说当然知道,他是婆难等的弟子,控灵术很厉害。方刚打了个响指:“对呀,那就是天份,你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天份?我问你,你都有什么爱好?”
贝姆想了想:“很多,爱看足球、香港电影、港台歌星、好莱坞动作片,还喜欢去酒吧玩、喜欢汽车。”方刚说你有这么多爱好,能经常接触的有什么,贝姆很沮丧:“也只有在电视里看球赛、电影,用p3听歌,去酒吧要花钱,我没有太多存款,平时又比较忙,事情多。汽车更不用想,只有阿赞马拉开的那辆旧车。”
“那你想不想能天天都去酒吧消遣,”方刚认真地问,“可以开奔驰和宝马那样的名车,想去香港旅游就能去,看张学友、郭富城和王菲的演唱会,还能参加张柏芝的粉丝见面会,让他在你衣服上亲笔签名,甚至还能抱着她拍张照?”
忽然,贝姆生气地大叫:“胡说!”差点把方刚从床上弹到地下。贝姆说:“张柏芝是我的偶像没错,但怎么能说抱就抱,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跟她接触,那是最低级的,懂吗?不能这么侮辱她!”
方刚没想到这马屁竟然拍到了马掌上,连忙改口说不是抱,就是最普通的合影,肩并肩的那种。贝姆这才缓和了很多,气呼呼地坐下。沉默中,他似乎在思索什么,方刚心想,要是我这么说你都不动心,那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睡到九点多钟,郭大林带着三人出了旅馆,步行两个路口,来到一处半开发的建筑工地旁,这里停着辆很旧的农用拖拉机,上面全是泥,用很粗的铁链锁在树干上。郭大林用钥匙打开铁锁,再从包里拿出一个之字型的铁棍,插进拖拉机车头的孔中,用力摇几次,随着“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引擎被发动了,他跳上驾驶位置,指着后车斗笑着说:“上车!”
“这、这是你的车?”三个人都傻了眼,方刚问。
郭大林说:“对啊,咋啦?我又不是大老板,没有汽车,平时就开拖拉机,没事,这机器也不慢!”方刚看了看阿赞马拉和贝姆,两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有惊愕也有无奈。这时方刚才想起郭大林的网名“大力拖拉机”来,很明显就是指这个。既然他只有这车,也只能上了,三人坐在拖拉机后斗中,斗里也很脏,好在铺了两层蓝色的防雨苫布,至少还能凑合坐。
贝姆说:“这里跟北京和郑州的机场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世界就是这样,”方刚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又问郭大林要不要,郭大林边开拖拉机边连忙回头接过,看了看烟,夹在耳朵上,方刚只好再给他一根。这拖拉机的发动机震动得厉害,方刚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看着坐在对面的贝姆和阿赞马拉,两人表情非常无奈,方刚不由得想笑。看了看手中夹的香烟,他忽然觉得,坐拖拉机最大的优点,就是抽烟时不用特意去弹烟灰。
阿赞马拉和贝姆显然都没坐过拖拉机,被颠得坐不稳,只得用双手紧紧抓住机斗的侧板。贝姆几次想抽口烟,却都被颠得连嘴都没找到,最后把烟扔掉。拖拉机不但震动力强,噪音也大,两人坐对面大声喊都听不见,干脆闭嘴。看到这两人的窘相,方刚心想,也许这是世界上第一位坐拖拉机去施法的泰国阿赞吧。
从镇上到郭大林的村口,拖拉机开了半个多小时,方刚已经颠得说不出的难受。郭大林自己开拖拉机先停到家,再出来接三人悄悄进村。走路的时候,贝姆低声问方刚:“你的客户都是这种农村的穷人吗?”
“当然不是!”方刚连忙解释,告诉贝姆自己的客户还有戴劳力士的寺庙住持和来泰国住五星级酒店的女老板。
贝姆说:“以后有这种客户,能不能找阿赞马拉来解决?我也想跟着享享福。”方刚笑着说没问题,下次有好生意肯定找你。进村的时候,方刚看到这村子应该生活水平很一般,每家的院墙和房子都是旧的,居然没有一间新盖的瓦房。村里不可能没人结婚,说明没钱用来盖房。进了郭家院子,这是三间红砖房,也是半新不旧,中间的屋亮着灯。
郭大林说:“那是我爸妈的屋,都没睡呢。”进屋后方刚看到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电视竟还是那种18寸卧式的,屏幕是浅灰色。屋里有三个人,一对穿着打扮很旧的中年男女,旁边坐着个穿半袖白衬衫和黑西裤的男子,看衣着气质就不是农民,明显是郭大林的舅舅。
见有人进来,三人连忙都站起来招呼,郭大林的妈妈拖着腿给来客倒了三玻璃杯凉开水,方刚说:“大嫂你有风湿,就不用客气了,让郭大林来就行!”
“呀,你咋知道我腿脚不方便?”郭母陪着笑。方刚说是你儿子说的,郭大林的舅舅也跟方刚握过手,再伸手给阿赞马拉,方刚连忙说东南亚人打招呼不兴握手,而是双手合十,因为他们全民信佛。
郭舅舅立刻改过来,分别与阿赞马拉和贝姆合十行礼,感叹:“人家东南亚国家就是不一样,有信仰啊!”坐下聊了会,郭大林的父亲话不多,就坐在炕沿抽烟,屋里全是老烟油的味。方刚心想这是烟还是熏蚊子的,简直就是毒气。郭母和郭舅舅又把之前郭大林说过的情况又讲了讲,基本和郭大林说的差不多。
“昨天晚上俺那个媳妇,又梦游啦!”郭母低声说,似乎很怕让邻居听见,“门钥匙在我手里呢,她就顺窗户爬出去,又翻墙到邻居老李家,他家院门没锁,你说厉不厉害?那墙挺高呢,没梯子我儿子都上不去,你说她咋上去的?”
方刚问:“然后又去了后山坟地,你二儿子的那座坟前?”
郭母点了点头,又低低地哭:“真是作孽,好好的你说你偷什么鱼……”方刚没明白,问什么意思,郭舅舅说他二外甥当年是到村北头老吴家包的鱼塘,想偷鱼烤着吃,可巧老吴家那天刚给鱼塘拉的电网,就把他给电了。那电网其实没有太大的电压,不能电死人,可巧郭二林那晚喝醉酒,被电后倒在地上抽筋,把自己舌头咬断死的。
“赔钱没有?”方刚问。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父说:“赔啥啊!按理说得赔点儿,可偏偏是老吴家。他大儿子是镇长秘书,说我们是偷东西电到,而且也没电死,是二林自己喝多咬舌头死的,跟他们家没关系,就算告到县法院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