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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诚瞬间抓住这个时机,打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来。

上面的字迹娟透,距离近的人都看得清楚。

抬头写的是“阿诚”,落款写的是“你的晴儿”,而这中间则是写了首词,写的什么相思,什么情爱。

百胜赞叹道:“文彩真不错啊,二小姐诗写得好!”

穆诚举着信纸道:“晴儿,这是你写给我的情诗,我一直都珍藏着!我……”

他话没说完,忽然从他怀里又掉出一样东西来,水红色的,泛着莹润的光泽。

穆诚顿时惊慌失措,赶紧去捡,可不知怎么的,来了一阵风,把那样东西一吹,吹得滚个滚儿,还舒展开了。

百胜惊呼:“哎呀,这是一件肚兜啊!”

人群中的男子们瞪大眼睛去看,女子目光鄙夷的看向南若晴。

她的脸忽红忽白,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姨娘心口砰砰跳,满脸怒意:“好你个穆诚,竟然无耻至此!今天非把你押去官府,治你的罪不可!”

她一递眼色,几个家丁过来就把穆诚手臂扭住。

“晴儿,晴儿!你放心,我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不会后悔的!”

“晴儿,我的心永远只属于你!”

马车里的南昭雪抚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封天极目光微深,看着她的神色,又看看外面的境况,心里涌起淡淡的疑惑。

怎么女子们都喜欢这种调调?

爱听这种酸话吗?

这种话说起来……有些羞耻啊。

正纳闷,外面情况又发生变化。

穆诚刚要被扭送走,人群外头传来一阵哭喊。

“放开,你们放开我相公!”

一个女子冲进来,她穿着半旧的衣裳,头发有些乱,只别了一支素银簪,皮肤略粗糙,像是个农家女。

她一下子扑到穆诚面前,狠狠推开家丁,尖利的指甲还在家丁脸上抓了几道子。

“放开我家相公,滚开!我看谁敢动我相公!”

她泼辣又蛮横,出现得突然,众人一头雾水。

穆诚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来了?”

“哼,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出门,就是来找这个小贱人!”

女子转头盯住南若晴:“怎么?在庄上还野不够,跑到京里来还给我家相公写情诗?连肚兜也送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南若晴气得发抖:“你……你胡说!”

“我胡说?”女子手指尖儿挑起肚兜,“这是我胡说吗?你有脸送,我还没脸看,呸!”

南若晴还想反驳,阮姨娘拧眉低声道:“晴儿,你回去,不许再说!”

“娘……”

“快回去!”

阮姨娘深吸口气:“这东西是个女子就有,哪能说是我们南家的?”

女子冷笑,一指角上的绣字:“瞅瞅,这还有名字呢!”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诬蔑?这种绸缎又不是只有我们家有,成衣铺子就有,绣上个字就是南家的东西了?我看你也不是要脸的样!”阮姨娘毫不示弱。

“我们南家是什么门户?纵然不是官家,但也是富商之家,你们呢?穷酸破落,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这种脏法子,未免太恶心!”

“你说谁恶心?”女子顿时挑眉,“你们母女才恶心,勾引有妇之夫,你们家是一直这么有钱吗?未必吧!

你家老爷是赘婿,谁不知道?当初还不如我们呢,要不是当年的南家大夫人蒙了心,看上他,能有你这个妾的脸?

你就是勾引了个赘婿,才做了个妾,生了个女儿照样来一遍!”

阮姨娘被人揭了老底,怒不可遏:“混帐,哪来的疯女人,满嘴喷粪,来人!”

“来人呐,杀人了,南家的妾好大的威风啊……”

这女人高声叫起来,声音极具穿透力。

阮姨娘脸色发白,眼底闪过狠光。

穆诚有没有成亲,她心里清楚,这个女人摆明了也是有人安排的。

她暗自懊恼,本以为轻易解决的事,竟然如此难缠!

正在此时,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外表看上去并不太华丽,但仪仗却吓人。

都是在京城里讨生活的,谁也认得出,这是东宫的仪仗!

在马车旁走着的嬷嬷上前来:“都在这儿干什么呢?太子妃经过,听得大呼小叫,京城中如此,岂能像话?”

众人一听是太子妃,都急忙跪下去。

太子妃温柔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好了,都起来罢!各位都是我朝子民,京城中有不少他国商使,若是让他们看到,岂非有失我国颜面?”

众人低着头,不敢多说。

阮姨娘行着大礼道:“太子妃说得极是,是民妇的错,民妇定当谨记。”

“你是南家的?战王妃的娘家人?”

“正是。”

“既是如此,那就更该谨言慎行,以免给战王妃抹黑。”

“是!”

那位嬷嬷道:“太子妃,这两个闹事的怎么办?”

“自是该去哪去哪,我们又不是没有管事的官府,府尹赵大人可是位好官。带上他们吧!”

“是。”

太子妃说要带人走,没人敢拦。

穆诚和那个女子眼中浮现惊慌,错愕得还没回神,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太子妃仪仗里出来两名侍卫,直接一拧胳膊一堵嘴,带走了。

这事突然就解决了,突兀的没个结尾,但没人再敢议论一句。

太子妃的车驾离开,众人也散去。

阮姨娘站在门口,长长吐了口气,吩咐门上的家丁关好门,匆匆回府。

马车中的南昭雪和封天极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几分玩味。

“太子妃真闲啊,”南昭雪语气讥讽,“现在还怀着胎呢,还有闲功夫管这种破事儿。”

“依本王看,东宫和南家关系不一般呐,”封天极意味深长,“上次南若晴母女从大牢被赫,也是因为太子妃有了身孕。”

“这一次,是恰好路过,听到叫喊声,太子妃为了我朝颜面,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南昭雪微挑眉,这么算起来,还真的是。

第二次了。

会是巧合吗?

南昭雪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