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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雪捏着那枚小木牌,摩挲半晌。

有这块东西,就有进千机阁的可能。

这回的收获算是不小,能彻底打垮雍王,还得到这枚东西。

回到卓府,碧月正收拾东西,这次来带着不少东西。

虽是临时被接了来,但崔嬷嬷她们都备着不少东西,随时接着南昭雪回府。

“小姐!”碧月笑得腼腆,脸微微泛红,“您都好吗?奴婢们可挂念您。”

“都好,府里情况如何?”

“好着呢,大家各司其职,就是都想念您。说您不在府里,觉得没意思。还让奴婢给您带来好些东西。”

零零总总,放了满满一大桌子。

崔嬷嬷备的各种防蚊虫的小药膏,厨娘们准备的小零嘴,还有几个小丫环一同采摘的嫩莲子,细心地剥除芯……

南昭雪忽然发现,心有了牵挂。

不只封天极,还有崔嬷嬷,那满院子的小丫环们,虽然她可能还叫不全名字,还有那些笑声爽朗的厨娘。

这些满满的关怀,滴出甜蜜的丝,轻柔落在她心底,扯不断,斩不离。

“一路奔波,先好好休息,”南昭雪说,“回头让野风带你熟悉一下,这里不比王府。

不过,我知道你也肯定不爱四处闲逛,叮嘱的话就不说了。”

“是,奴婢明白。”

野风忙完从外面进来,看到碧月,高兴得不得了,两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南昭雪由得她们去,进房间休息。

意识进入琉璃戒,她需要检查一下身体情况,有什么不好的,赶紧恢复。

上回中毒,就是在这里治好康复。

看到有凌凌柒留下的空间灵水,南昭雪还没有单独饮用过,平时做火锅或者饮品的时候用过一些。

喝了几杯,感觉的确神清气爽。

打坐,默诵佛经,休息。

天近傍晚,卓阁老派人来,请南昭雪过去用膳。

今天死里逃生,虽说抓住雍王,但大家都不怎么高兴,心情沉重。

吃过饭,南昭雪留下,和卓阁老密谈片刻。

再出来时,卓阁老的脸色凝重。

南昭雪把野风、闫罗刀和百胜、时迁叫到凉亭处。

“稍后我出村一趟,闫罗刀和百胜随我同去,野风和时迁留下,留意府里的情况。”

“主子……”野风有点急。

“听话,留下的任务更重,记住,对我们的去向守口如瓶。

要做到自己人不知道我们去了哪,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曾经来过,明白吗?”

野风抿着嘴唇,用力点头:“明白。”

“还有,”南昭雪低声说,“你们就在府里,无论发生别的什么事,都不要着急着慌。

更不要随意离府去找我,如果我有事,会写信回来,信最后会有一个特殊的记号。”

“记住了,”野风回答。

时迁本来还打算一同去,但他也意识到,带闫罗刀和百胜,应该是重要的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用。

他想了想,摸出个小锦袋,双手捧给南昭雪:“主子,这是小人制的香,您带上,说不定用得上。”

“好,”南昭雪没有拒绝,“制香技艺又精进了。”

“时迁,你心思活络,观察力强,野风有什么想不周到的,你们俩要好好互助。”

“是,主子放心。”

“好,既如此,有你们在,我放心。稍后就出发,最迟后天一早回。”

“是。”

交待清楚,南昭雪回院子换了劲装,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放入琉璃戒。

“小姐,您要出去?”

“嗯,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南昭雪笑笑,“碧月,院子里的事交给野风,她性子烈,你多看着她点。”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做点香茶,等我回来。”

“是。”

南昭雪到后门,闫罗刀和百胜已经等在那里。

她骑的马是默军的,脚程快,对任何路况都能轻易解决。

“走!”

百胜在前,闫罗刀在后,把南昭雪护在中间。

一百八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南昭雪想,要是琉璃戒能装得下汽车就好了,这点路程,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迎着夜风,胡思乱想,才能忍住不去想封天极。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鹰隼已经飞去找他,想必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但愿,封天极一切顺利。

但愿,临州之行一切顺利。

但愿,雍王也能顺利。

子时将近。

雍王浑身被捆得难受,想活动一下都费劲。

看着从窗口流泄进来的星光,映在窗子上的影影绰绰,好像不怎么动了。

他已经默默数着记着,这些巡逻的,大概多久到这一次。

现在深夜,他们的速度也慢下来。

挣扎一下,起不来。

“宋昭,宋昭!”他压着嗓子叫。

宋昭在另一侧,听到他的叫声,睁开眼:“王爷?”

“你能动吗?”

“嘘……”宋昭低声道,“您别出声。再忍一下。”

雍王心里微松,又有点希望。

不多时,外面的脚步声响起,停留片刻,又远去。

宋昭这才挣扎着过来。

他到底是武将,体力比雍王好许多。

“王爷,您看一下,属下袖子里藏着一把小刀。”宋昭背过身,右手手指点在左手腕上。

雍王大喜:“能拿出来吗?”

“能是能,但……属下割不断绳子。”

这姿势太难受了。

“没事,你拿出来,本王来割。”

“好。”

宋昭摸索半天,总算把小刀取出来。

锋利,薄而软,闪着寒光。

雍王毫不犹豫,俯身低头,用嘴去叼。

“王爷,小心割……”

话没说完,雍王就闷哼一声,但他没有放弃。

忍着疼,嘴角血滴滴答答,奋力割着绳子。

两次割在宋昭的手腕上,宋昭也没吭声。

许久,绳子“嗒”一声,断了。

微乎其微的声音,在此时二人听来,犹如天籁。

“王爷,我们要去哪?回京吗?”

雍王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目光幽沉,抹抹嘴角的血道:“不,回京也于事补。

等卓家人和小十人回京,父皇照样会要本王的命。

要想彻底扭转这次的局面,他们必须都得死。”

“可我们现在的人手……”

“你护城军不是还有人吗?回去调兵马。”

“是。”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路好走。

宋昭护着雍王,从后窗悄悄逃走。

好在他们没被关在卓府,而是一处破旧小院中,防守得也不是很严密。

避开巡逻小队,从破墙头翻出去,又悄悄牵走两匹马。

看准机会,两人翻身上马,直奔村外。

夜风迎面吹来,马蹄踏过水洼,雍王双手用力握着缰绳,他没有回头看。

这里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

必须,用血来洗。

还没到村口,忽然听到身后锣声大作。

“来人呐,雍王跑了!”

“来人!”

雍王心猛地缩紧,宋昭大喊:“王爷,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