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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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师被学校警告，宋忆知也是难得在学校里，看到宋见伟和李云霞一起出现再去。

尽管那位老师言语攻击的是宋忆知，可道歉却是对她父母进行的。

宋忆知回去了教室，宋见伟还是忍不住想要来找她谈话，最后被李云霞拉走。

同班同学想吃瓜，忍不住跑到她面前来，搭讪的第一句就是，“你爸妈看起来好般配啊！”

那简直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不过他们到学校来，是为了什么啊？宋忆知，你这个发型是不是他们也很苦恼啊？”

还以为对这些新同学不必有喜恶，到底还是逃不过。

“我觉得女孩子就该留长发，这两天不还在说学生发型的问题吗？你不会就是那个典型吧？”

宋忆知看去那个女同学，“我就是典型，所以你要给我买假发吗？我要仿真的那种，越贵越好，如果你不会选，你可以把钱直接给我，当然，怎么也得给我个千八百吧！”

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

钱烧的慌呢！

那同学骂了句“有病”才走开了。

自此之后，宋忆知又成了孤独的人，坐在后排角落。

只有林湾过来找她，她才会笑起来。

只是不在同一个班后，联系总归比以前少些，她的淡漠似乎越沉越深。

倒是沈奕澜，学校就那么大，即便他们高三了，她还是会在各种课间时间偶遇他。

他总会带一些小东西，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干脆面，或者其他小零食。

她开始会问，他只答一句，“输球了，林瀚让买的，遇见你就正好把多的给你。”

后来她就不问了。

只要他给了她东西，她就会用其他东西还回去。

比如用糖纸叠起来的小星星，或者把干脆面里的纸卡集满一套让他去兑换。

不能直接还钱，但是会在和林湾一起看他们打球的时候，用省下来的钱买水和吃的给他。

一切距离保持的刚刚好，好似有粘着他，但又不会过分靠近。

她还是在他们面前乖巧又懂事的女孩。

因为这学期都不怎么回家。

宋见伟已经搬出去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还是十一月中旬的一个周五，张青到学校来找她，她才知道的。

她头发已经长了一些，长短不一的还没去理，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凌乱颓废的少年感。

下午放假后，她和林湾在外边转了一圈，看着林湾和林瀚上车回家了，她才回来。

沈奕澜好像前两天就请假了，听说是他爷爷生病说想看他，已经回去了。

她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刚要进校门，就有个不太熟悉的女声喊住了她，“忆知？”

她回头，在昏暗灯光里分辨出了张青。

比起前两次见到的张青，这次明显少了妖媚，多了些贤良。

宋忆知看到张青衣袍宽大，但拢起的腹部还是被她看到了。

“我想和你聊聊，你看哪里比较方便？”

“实话是，和你聊，哪里都不方便，有事儿就直说吧！”

张青有些慌张，看了一眼四周，“要不我们往那边走走？”

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河，滨河路绿化做的非常不错，是不少大爷大妈遛弯的好地方。

路灯下人影拉长又缩短，接着继续拉长又缩短。

宋忆知坐在长椅上，她的眼神在飘忽，耳边是张青的絮叨。

说她叛逆，说从宋见伟那儿听说她剪短发，也的确感觉她整个变化很大，说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她。

好像张青根本不知道剪发的原因。

也是宋见伟那么会装的人。

宋忆知发着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张青的声音又大了一点，也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怀孕了，我想和你妈妈谈，可是她每次都避开我，现在你爸和我住一起，可但我和他没名没分的，有了孩子也不敢生。”

宋忆知回了神，张青以为她要认真了，却又看到她开始自顾自的抠起指甲来。

“忆知啊，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感情不能勉强，你爸和你妈这么耗着，不过是相互折磨罢了，你帮我劝劝你妈妈，让他们离婚吧！”

宋忆知抠指甲的动作停了，抬头看去她。

只是那个眼神，愤恨中带着怜悯，悲伤中带着嘲笑。

“张青，你是不是觉得，你怀孕了就是赢了？”

张青避开她的眼神，笑着摇摇头，“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怎么能和输赢扯上关系呢？我和你爸那是真心相……”

“我妈遇见我爸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宋忆知冷笑着打断，“婚，我会让他们离的，但不是现在，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了，你告诉我，我会马上让他们离婚的。”

又浪费了时间，宋忆知这样想起，人已经起身了。

张青还是不甘心，“什么意思？”

宋忆知居高临下的看向她，背后散开的灯光打在她背后，将她映衬的像个能吃人的恶魔。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以为我的短发怎么来的？你以为宋见伟是你看到的那样吗？像你这样破坏别人的女人，如果你随了他的愿，那我会成全你们，我和我妈也少了这个折磨，如果你没随他愿，我们正好把他这个麻烦甩给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顶多让你吃点苦！

宋忆知隐在暗黑中的笑和如同食人猛兽的眼神，让张青忍不住发抖。

宋忆知转身朝校门走去。

进了校门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她以为是张青跟上来了，转头就怒喝道，“你还要不要脸？”

怒气还没消，却看见了沈奕澜那张无辜脸。

“脸我还是要的，不过说真的啊，晚上安静的时候还是好，感觉你的声音都响亮了呢！”

宋忆知知道自己大声了，而且还没装好，立马就低了头，“对不起学长，我以为是讨厌的人跟着我。”

“我看你不只是讨厌，还很生气呢，正好，汽水。”

从背包掏出一罐可乐递过来，宋忆知顿了一下没接。

他又收回来，然后猛地摇了起来，然后拉开拉环。

“嘭呲！”

沈奕澜及时转向，才让宋忆知幸免于难。

喷出的汽水撒了一地，罐子里已然留存不多。

“这样打开，把气都放出去，一会儿就归于平静了，要不要试试？”

说着，又是一罐可乐递过来。

宋忆知接过，却没有摇，也没有打开，只是握在手里摩挲着，外边一层都被摸出一点点温度来了。

“你要回宿舍啊？”

宋忆知点头。

“需要送你吗？”

她摇头，“我自己可以，谢谢学长，我先走了。”

说完人已经跑开了。

沈奕澜去了一趟教室，把布置的作业带走，又出了校门，等公交的时候，看到了对面那会儿和宋忆知谈话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其实刚才就在不远的地方。

听到了一些宋忆知和张青的对话，大概理清了一些事情，可到底没有插手。

宋忆知回去了宿舍，开了可乐，喝了一口，那种冲鼻的刺激感，没有让她觉得爽，反而难受的想哭。

此前因为听说过无数关于碳酸饮料的谣言，所以她对这种饮料并不感冒，何况要省钱，所以她喝饮料的时间很少。

如今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刺激感。

或许真该像沈奕澜那样，把所有的气都放走，才是她适合的。

开了的可乐被她放去一边，无聊的折腾了半夜，终于要休息了，才又喝了一小口，少了刺激感，多了一些温和。

后来，泄气的可乐成了她的最爱。

宋忆知回忆到这儿有些恍惚了。

等候区的人已经几乎没有，午饭时间已经到了。

她在周围看了一圈，想着去几个检查室看看，大姨会不会在。

结果还没走到第一个检查室，微胖的赵医生已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惊喜的朝她挥手了。

“我先不和你说了哈，那个表你记得下午过来放我桌上，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赵云英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然后抱住了宋忆知。

“好几年没见了，我刚边打电话边认，我就说打个招呼看看是不是，嘿嘿，没想到真是我们小知知呀，你每年倒是给我寄那么多东西，可从来不到医院的，前几天我和你小姨联系，她说你回来了，我还在想，啥时候你有时间来看我呀！哈哈，我还是很自恋哈！”

赵云英一句话一个哈哈，看得出来是真开心。

宋忆知也受她感染，当年妈妈和大姨能成为朋友，肯定也是被这份笑容感染的。

宋忆知什么都不用说，人已经被带去了餐厅。

一上菜，赵云英就各种夹菜，一直让她多吃点。

搞得宋忆知想说要保持身材之类的话，都没机会插进去。

最后只好膳食均衡，认真的吃好喝好。

两人临窗坐着，今日的天气舒适极了，偶尔露脸一下的太阳，带着微风，临近医院附近人来人去，忙碌的一切让她们更珍惜这悠闲的时光。

吃的差不多了，两人终于空了嘴有机会聊会儿天了。

“云露说你回来是自己找的工作，一点没让她操心啊，我家的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工作的地方离你住的地方远不远啊？”

“工作氛围怎么样？累不累啊？福利待遇呢？”

“同事同龄人多嘛？单身的优质男孩有吗？恋爱了吗？”

有宋忆知的答，一定就会有新的问。

赵云英还是笑着问，宋忆知也笑笑应，“没有，我才回来工作，人都还没认全，哪儿那么容易就找到人谈恋爱啊！而且现在我小姨还有大事需要我帮忙，我当然不能掉链子。”

赵云英竖起大拇指，“有觉悟。”

两人聊的欢畅，到了赵云英上班时间了，这才都起身出了餐厅。

只是送赵云英回医院要过个马路，两人还说说笑笑，宋忆知却看到张青拉着个小男孩从医院大门出来，然后打了出租车离开。

看她眼神转去一边，赵云英也跟着看去，看到张青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垮。

“居然只是宋见伟得了报应，这个张青还活蹦乱跑的，这种狼狈为奸的恶心人，报应来的时候就该一个都不放过。”

宋忆知拍拍赵云英手背，“气度，我们要有气度，毕竟张青赌赢了。”

“什么赢了？”

“宋见伟不是喜欢男孩子吗？张青给他生了，所以我爸妈离婚，他们恩爱，不就是赌赢了？”

赵云英撇嘴，“这可能是他们的第二胎吧，第一个孩子当初流产了。”

宋忆知愣了一瞬，突然感觉事情和她当年知道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