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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下意识反驳:“老夫就是不画,你能奈我何?!”
“不须我来出手,季行舟亦有诸般方法,令阁下心甘情愿临摹天人神韵。”苏午笑着道。
“伪君子啊,伪君子!
无耻小人!”吴道玄暴跳如雷,更加破口大骂起来。
苏午从他身旁径直走过,唾面自干。
如今苏午之所以要将吴道子强留在神工局中,实因吴道子摹画‘天人神韵’为图录的手段,至如今确实无可替代。
在真实历史当中,大唐最强横的十余副入墨图里,有半数以上皆出自于画圣吴道子之手,最强入墨图‘地狱变相图’,同样是由吴道子所作,由此可见画圣天赋才华有多恐怖。
在摹画天人神韵图录此道之上,吴道子占据的位置暂时无人可以撼动。
哪怕苏午如今能轻易交感天人神韵,推转天理,但他这般禀赋,又与‘摹画天人神韵’完全不是一回事,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苏午才要不顾吴道子本人意见,将之强留在馆舍之内。
自然,他也会遵守对吴道玄的承诺,待到吴道子真正画出一副可以媲美‘地狱变相图’、乃至是将地狱变相图本身摹画出来,在神工局中留下十余副顶尖入墨图以后,苏午自然会放吴道子离开。
除却吴道子之外,今时至于此后五十年内,名传天下的书画大家、诗人骚客,苏午皆有意探访,设法请他们留下类似‘入墨图’的作品,使此诸般作品能缔造出更多生人甲出来,庇护人道。
苏午穿过馆舍前院,在中院回廊角落里,看到了杨惠之的身影。
“将主。”
杨惠之出声唤住苏午,神色有些惭愧地走近苏午身畔,满头花白发丝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他侧头看了看通往前院的那道门,吴道玄就坐倒在门口的前院空地上,仍不甘心地吵嚷叫骂着。
“老朽实不堪用,画艺远远不及道玄师兄,不能为将主分忧解难。
今向将主辞行。”杨惠之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向苏午拱手说道,“道玄师兄素好名利,将主可许以神工局主事之位,以此暂时安住其心,其因此或愿意在将主手下做点实事。”
“神工局主事之位,我已托付阁下,又岂能托付他人?”苏午笑着向杨惠之说道,“尊驾又因何原因要突然辞行?”
杨惠之羞愧道:“而今在神工局尝试一番后,老朽已然发现,此雕塑之道,与生人甲之铸炼技艺根本无法匹配,此般雕塑技艺,实不能如书画技艺一般,用在生人甲的造就之上。
老朽于此中实无大用,是以自请离开,也免得将主为此为难。”
他是真正尝试过了,最终得出这个结论,虽然今时得遇伯乐,能赏识他的才学,但他的才学在苏午这里也无从施展,为避免苏午为难,也为苏午能真正留住吴道子,杨惠之便选择了主动请辞离开。
然而,苏午闻声却摇了摇头:“只是一两个时辰的尝试,如何能真正见得结果?吴道子的画技与天人神韵如此契合,亦得益于他此前有无数次的尝试。足下太过焦虑了。
还是安下心来,呆在神工局中多作研究才是。
神工局主事已定为尊驾,却更不能随意更改。”
听得苏午所言,杨惠之有些感动,眼圈微微泛红,但也正因为苏午这般厚待于他,反而坚定了他就此离开,不拖累苏午的决心:“老朽若忝为神工局主事,却无一技之长可以服众,无能帮助诸位同僚炼造生人甲,此‘神工局主事’又何以服众?
将主如此厚待于老朽,老朽却难做出一丝成绩,内心更觉煎熬……”
苏午摇头打断了杨惠之的话,他直视着这位饱经蹉跎、其实年岁还未过半百便已满面风霜的‘塑圣’的眼睛,忽然出声道:“‘生人甲’只能披覆于人身耶?”
这一句问话,叫杨惠之微微一愣,旋而又有一种霍然大亮的感觉!
“似名山大岳,其下自有山根龙脉盘结,于周围地相牵连,聚成洲陆,而人仰赖地相种植谷稼,亦借山岳土石遮蔽风雨灾劫。
所谓山岳川流,自有灵性。
莫非不能为这山岳川流披覆‘生人甲’么?
以此生人甲,增长山岳川流之威灵,使之能为人所用,镇压鬼祟——此般生人甲,莫非不高明么?”苏午话语声声,犹如雷霆填填,砸落杨惠之的心底,杨惠之一时受到点拨,顿时面庞通红,直觉得有万千种灵感在心识间炸开,一种丰沛强盛的精神力量,支撑住了他灰暗的性灵!
正如苏午所言,山岳川流,如何不能披覆甲胄?
如何不能引之为人所用,庇护群生,威压鬼祟?
如何为山岳川流‘着甲’?
自需有‘雕塑技艺’!
于山岳之上,于河流之中雕塑以种种威灵,那种种威灵便是山岳的甲胄!
“多谢将主。
老朽明白了……”
杨惠之低声回应,他脑海中万千灵感一时迸发,在此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午从他身旁经过,留下了一句话:“神工局主事之位,非是需握有关键技艺方才能得位,更需尊驾联络各方,能为神工局引来诸多如吴道子一般的秀士大才,我拟一份名单于尊驾,尊驾可调遣不良人内诸般力量,必要之时,可请陶祖、鉴真长老相助,去请动名单上的这些人,将他们带至不良人馆舍之内,与季行舟交流,看看能否再凝就几副入墨图,造就几宗生人甲。”
今时唐玄宗还尚且不知‘生人甲’由何而来,此中诸多关窍,其还未能探明。
待到那些脱离神工局的工匠、僧道真正被玄宗皇帝笼络在手,内中关窍,其必能窥知得到,如此以来,今时便留驻于长安的诸多文人骚客、书画名家,必会被其笼络在手,一网打尽。
而苏午便要赶在此之前,设法请今时长安内外诸多名家秀士,与季行舟共同探讨,多钻研出几副入墨图、生人甲来,以此来充实神工局的底蕴!
他念头一动,便将今时盛名传于天下的文人秀士拟作了一副名单,留在季行舟的心念间。
这副名单之中,并不包含如李白、杜甫、王维、怀素等等还需要一段岁月以后,方才能名扬四海的诗书大家。
杨惠之拿到那副名单之后,一时有些发愣。
名单之上,赫然罗列有贺知章、张九龄这般今时已是达官显贵的诗家,以杨惠之今时地位,如何能接近到这样的显贵?
而在此之外,还有诸多诗家、画家今时并不在长安,他又如何能与这些人取得联络?
但杨惠之听苏午语气,分明有令他将此事‘一蹴而就’,尽快办成的意思。
他自问无法在短时间内就聚集来名单上的多数人,但好在并不愚钝,立刻匆匆离开不良人馆舍,骑着自己的那头老驴,投慈恩寺去了。
陶仙人、鉴真长老今下仍居住在慈恩寺禅院之中。
杨惠之自己没有办法,可以无视地理以及地位上的差距,聚拢来这些当世名家,但陶仙人、鉴真长老那般人物,或许能够做到。
待他去到慈恩寺,将这份名单呈于陶祖、鉴真面前,说明个中难解的症结以后,鉴真、陶祖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一致的答案:“将此中之人皆强掳至不良人馆舍之中即可。
哪怕其中有些人距离长安较远,以我们的修行,也可须臾而至。
眨眼即能将之带回长安。”
杨惠之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其中不少文士,已逾不惑乃至知天命之年,将之强掳过来,岂不会惊吓到他们?
将主请这些人来,是希望可以借他们之才学禀赋,摹画天人神韵,若惊吓到他们,岂不更会影响到他们发挥?
最好办法,还是在能不惊吓到他们,不影响他们发挥,甚至可以增益他们的发挥的情况下,将人请至神工局中。”
“麻烦!”
陶祖盘坐在禅床上,嘴里嘟囔了一句。
杨惠之当时与他一同留在华阴县中,他与这个老实的老头倒颇投契,当下也愿意帮助对方几回。
是以虽然嘴里嘟囔着,但陶祖还是稍稍转念,给出了另一个办法:“所谓摹画天人神韵,其实全看诗家画师的根性如何——想要不将他们强掳到镇诡司去,不惊吓到他们,又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去摹画入墨图,贫道还有个办法——可以把他们的魂勾到幻境之中,引诱他们在幻境之中摹画天人神韵,形成‘入墨图’,此法如何?”
杨惠之眼睛一亮,此法一听就极可行,他赶忙点头:“此法可以。那些路途较远的文士,将他们性灵勾来,不会影响他们甚么吗?”
“于他们而言,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陶祖答了一句,便转头去看鉴真,“道门不擅引诱他人性灵,此法佛门最为擅长。
我来设下遁法禁制,护住他们性灵,你来筑造幻境,引诱他们摹画那天人神韵罢——反正你也修完整神韵,这事你来做最为合适。”
“好。”
鉴真未有多言其他,点头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杨惠之跟着起身,说道:“那老朽这便回去,将当下商定的计划禀报将主……”
“还禀报他做甚么?
当下就将事做了,也用不了太多时间!”陶祖直接摇头打断了杨惠之的话,他随即拔身而起,站在禅床上,猛地一跃,就化作一道赤红日光,投射窗外而去,须臾不见影踪!
而他的声音,还在这间禅房之中萦绕:“老道去接引长安外头那些人至幻境中,长安里的这些,就交给你了,和尚!”
杨惠之闻声连忙去看旁侧的鉴真长老,却见其原本所坐的位置上,已然不见人影!
只在眨眼之间,二者就影踪全无!
禅房内,只剩下了杨惠之一人。他茫然无措地搔了搔头发,口中发出茫然地一声叹息。
……
梅岭关前,民夫聚集在此或担土负石,或挥舞种种铁器,开拓道路,于开凿出的路面上铺就黄土。
此时于道路边,一白衣老者靠着一块石头坐下,他的衣袍下摆已沾满了泥土。
他满脸汗水,此时也顾不得擦拭,拧开旁边的一个水葫芦,喝了一大口水,喉咙中发出舒畅的喘息声。
老者看了看天色,内心估算了一下,便朝不远处帮着民夫开凿道路的小吏招了招手,向其说道:“天色已经近正午啦,叫人准备今天的饭食吧,多准备些饭菜,勿要叫人饿着肚子了。”
“是。”那小吏恭恭敬敬地答应,旋而一路小跑着传话去了。
老者靠坐着那块石头,乘着阵阵微风,困意愈浓,脑袋一下一下地耷拉着,缓缓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一健硕高大的老者向他问道:“你就是贺知章?”
“正是老夫。”贺知章不知情形,却也如实作答。
“随我来!”
那老道一把拽住他,带着他乘游天地之间,梅岭山关须臾远去,不见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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