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热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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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真热闹。

查尔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很精彩，舞台上并不只有自由世界的灵能者，那些有着自己独特文化或者体系的灵能者们早在他之前便已经在对抗混沌，在环伺的不安恶意下保护人类文明成长。

不过不够完美的是。

这些反混沌组织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联合到一起，各自为政管好自己地盘上的事情，同时对其他组织有着戒备与警惕。

当然啦，并不是说有警惕是坏事。

亚空间邪神的信徒无孔不入，凡事都留一个心眼，保持着敏感的警惕，这是对抗混沌的战士应有的素质。

极端点说！

当你决定和混沌进行对抗的那一刻开始，那么你将不能彻底的信任任何一个人，凡是人类皆有弱点，甚至你连自己都不能去信任，因为或许自己冒出来的某一个逾矩的念头，就是来自混沌恶意腐化。

而要命的是，绝大多数人往往在成为混沌奴隶的前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为时已晚时已经成为了那些可憎之物的一员。

所以说……

成为抵抗混沌的战士注定是孤独和危险的。

无法宣泄的压力日益沉重的压在你的心头，而你谁都无法倾诉，也无法信任。在这一行，人间蒸发简直是家常便饭，老欧洲的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架非常野蛮，不意味着其他反混沌组织不做一样的事情了。

只不过做的更加隐蔽罢了。

灵能小队中的大多数人对此都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情绪。

毕竟查尔斯和瑞雯在几天前还只是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重伤初愈的艾瑞克见过许多黑暗的事情，他本人还和宗教裁判所干过几架，对此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倒是李林。

在瞧过文件后，微微点头似乎在说用铁和火来酷烈无比的对付混沌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这个普通人的思维不在反混沌战士的考虑范围内，就像在清理可能存在的混沌腐化者时，清理者也不太会考虑正常人的处境差不多。

查尔斯捏着文件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而马卡多像是带孙子一样，在早餐时间过后带着康斯坦丁玩丢棒球去的小游戏去了，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当了解到灵能者世界的残酷和真实时，这个小家伙原本干涸枯竭的眼睛突然变亮了起来。

在早餐过后的盥洗室中。

正拿着牙线清理着自己牙缝中的食物残渣，对着镜子洗漱的李林忽然间停顿了下来，他看着镜子中一处无人的空地道。

“康斯坦丁，随便出现在别人的身后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随后李林宠溺一笑，转身抬手摸向了面前的空气。

“不过你可以例外几次，因为现在的你还是一个孩子，充满了烦恼和忧郁。”

“……”

康斯坦丁的身影突然间出现在了李林的面前，这个小男孩的灵能表达非常有趣，他能够轻松无比就行走于亚空间，再折返回物质界。这种天赋让康斯坦丁可以行走两界，达到常人眼中的隐身、穿墙、瞬移、凭空消失等效果。

不过这也非常危险。

因为灵能的表达总是相对的，当灵能者在使用灵能的时候，在亚空间他们的灵魂就会像是发光的火炬吸引来数之不尽的邪祟。

特别像康斯坦丁这种能够轻松进入亚空间的灵能者。

他们就像是天然的亚空间裂缝。

混沌恶魔们轻松就可以激活。

“我自杀过……”康斯坦丁的声音很稚嫩，像是小天使一样清脆。

“我知道。”

李林摸着他的小脑袋，他不仅知道康斯坦丁自杀过，而且还知道他是虔诚的信徒，更知道康斯坦丁已经明白眼前这位就是他的主。

耶和华曾试图改变亚空间之主。

但祂失败了，倒也不能说完全的失败，至少李林是现如今这个许愿机的模样，那些个试图改变他的诸神们立了大功，同时也是做了大死。

“我想赎罪，如果我能杀掉您，我能上天堂吗？”

康斯坦丁认真的盯着李林。

他所说出口的狂言，足以让无穷维度中的强大存在感到震惊，区区一个渺小的人类，居然敢妄言杀死亚空间之主。这已经不能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了，而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废话，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存在巴不得李林死彻底点。

不过李林的表情在这一刻却变得有些奇怪。

他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仿佛一个在沙漠中孤独行走了太久的旅人忽然间遇见了属于他的那抹绿洲，他竟然一时间喜不胜喜难以自禁。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康斯坦丁，你将会是一切的救主。不过你知道的，那并不容易……”李林肉着这小家伙的脑袋朝外迈步，清晨的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宛如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圣洁的薄纱。

“假如你真的能做到的话……”

“我将会迎接你登顶不朽。”

“但那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这才是我感到悲伤的地方。康斯坦丁，我知道这是一场抉择悲剧，却还愿意为你提供门票，因为我是李林。”

年幼的康斯坦丁宛如是在教堂中朝圣一般，似懂非懂的听着李林的每一句话，虽然他听不懂李林在说什么，但他还是露出了重获新生般的笑容。

康斯坦丁明白，主允许他赎罪。

他可以活下去了。

康斯坦丁的懵懂让李林眼中的悲伤情绪更甚，什么样的人最可悲？不被理解的人最可悲，李林从来都没有被谁真正的理解过，因为每一个人都只看到了他们希望看到的李林，也就是万能许愿机。

正在仰头的康斯坦丁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凉凉。

然后他听到了李林的哼唱的诗歌。

“若我超脱自然，便将绝不再用任何自然物化作身躯之外形。”

“而只求古希腊匠人用鎏金和镀金锤铸的绝美造型。”

“使昏昏欲睡的帝王清醒。”

“或在那金色枝头高声歌唱。”

“歌唱那过往，今日或明朝之事。”

“唱给拜占庭的王公贵妇们听。”

康斯坦丁听不懂这诗歌的深层含义，但他本能的感觉到那其中的浓郁悲伤，如同湖蓝色一般蔓延四散。

忽然间窗外雷声大作，惊雷点亮了整个世界，沐浴着狂风暴雨，在外侧的花园中，有一株小小的新芽正在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