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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剥离
听到符秋彤的话,那位主驾驶先是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反而释然的看着观察弦窗外的天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但任谁也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无尽的沧桑和哀愁。
符秋彤看他的样子,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说到底,所有人落到现在的陷地,和她有分不开的关系,如果她提前通过军政府内部的“腐化”问题准备更多的随行部队,或是在出现上选用更具攻击力的武装浮空车,此时要逃离和抱着同归于尽为目的的一方,恐怕就不是他们了。
调出导航模块查看了此时装甲浮空车的确切位置后,符秋彤便转身离开了驾驶室,经过卫队所在的转载舱时,她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痛和不舍。
军人直观地产生死亡的预感,往往是从目睹或听闻身边战友牺牲,或者是接到开赴前线的命令开始的。他开始对死亡产生恐惧,恨不得切断所有的社会关系,只为不再“耽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但他们最大的担忧依然是家中的父母。
无论是身处炮火纷飞的战场,还是在执行任务时面对穷凶恶极的歹徒,还有什么能够比亲眼目睹战友被害身亡,或是自己屈辱的被屠杀,更能激起满腔的愤怒呢?
但在待在战场的时间久了,经历的牺牲多了,持续的战火一遍遍地扯紧神经,直到让神经彻底松弛下来,让老兵对死亡这件事变得波澜不惊,甚至能够坦然面对。
就比如说现世某热点地区,亲历过作战的野战护士说,她们的野战医院经常被飞机轰炸,开始有点害怕,后来想明白了,看运气,该干嘛干嘛,害怕也没用,与其在恐惧里迎接死亡,不然用所谓的运气让自己坦然,说不定那样还真的能更加幸运一点,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至于让自己最后的一段时间那么苦涩。
因此符秋彤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来到被临时改装为医疗室的客舱内,此时她便出气的发现,杜锦虽然身体还不能移动,但脸上的气色明显红润了很多,而不是之前那样如同垂死一线的惨白和了无生气。
健康人的脸色是白里透红,经常不出门在家里待着的人皮肤也白,可病态的白是色如白蜡。比如在临床上经常可以见到虚寒病症、贫血及某些肺症患者,里寒的剧烈腹痛,或外寒的恶寒战栗重者,可见面色苍白。心脏病二尖瓣关闭不全者,其面部也可能呈现苍白之征象,也就是所谓的垂死之状,当然,那应该和杜锦之前巨大的出血量有很大的关系。
但输血后恢复正常指的是血红蛋白恢复至正常范围,通常3-5天,病人的血红蛋白数值就可以恢复到一个合理的数值。
所谓的合理的数值,通常不是指的血红蛋白浓度完全恢复正常,而是指的病人血红蛋白恢复到80g/以上,病人没有明显的临床症状即可。
当机体出现大量失血(出血量大于500-800)、严重贫血、凝血障碍、严重感染时需及时输血,尽快摆脱因失血引起的不良症状,使血红蛋白恢复到合理数值。
但杜锦不管是从那种角度来说,起自身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就仿佛只要进入他身体的血液就可以马上转化为自身的一样,好在符秋彤包括周围看护的创伤小组成员,只是为杜锦能这么快恢复感到高兴和惊喜,并没有朝其他方面去想。
刚才杜锦也听到了客舱外的动静,但他不用猜也知道和自己恐怕有不小的关系,说实话,他知道如果是血印发现了自己,或是合一教发现了自己拥有可以抑制甚至是逆转精神感染的能力,那符秋彤和他的船员完全就是被自己所害的无辜“炮灰”,而且最让杜锦感到无奈的是,符秋彤是因为给自己送来装载“小艾”的手持设备而卷入了这场纷争,所以杜锦出于愧疚和无奈,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想要迫切的试验自己得到的能力。
“杜锦,我们现在的准确位置在太空港-2区的413警示区,很抱歉,一会为了带你离开,你恐怕还有可能受第二次伤害,我会让我的卫兵尽可能的保证你的存活,希望…………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愿我们来生有缘再见吧。”
符秋彤看到杜锦在听到自己所说的位置信息后,随机便闭上眼睛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一样,眉头也随机紧皱了起来,这种微表情在她看来,很明显是对方对自己的一种态度,因此符秋彤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把心中对杜锦活下去后的寄托告诉他,作为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和家园被战争摧残的一干二净的她,不想要木卫三这个承载着对自己未来美好期许的家,再次被战火和杀戮覆盖和吞噬。
毕竟一个星际联邦和它所“扶植”的合一教会,已经够让整个人类尤其是夏国人民受尽苦难和心酸了,符秋彤不敢去想,如果战争再次爆发,且胜利果实再次被那些小人夺走后,又会诞生多么腐朽的政权。
片刻之后,符秋彤便出现在了运载舱中,她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卫队士兵,先是朝他们鞠了一躬,现在敬军礼强调上下属没有任何的意义,鞠躬这种夏国流传下来的礼仪,在此时这种情况下,更能表达出她此时的内心,符秋彤明白眼前的这些士兵是为了自己的职责和责任,但她从来不觉得这种面对死亡而不后退和李新那样逃离的决定,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它真的最好最真挚的敬重,没有人再对她回礼,因为在场的人都清楚,这是再为他们送行。
挺起身,符秋彤便当机立断的说道
“按照之前的部署,进行反击准备,掩护杜锦同志安全离开,然后”
但符秋彤还没有说完,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包裹感,就好像有一层无比厚重的涂料沾黏在自己的皮肤上,带着一丝诧异,她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但随后出现在她手中的,竟然是一块块沾染着鲜血的带着皮肤的肉块。
“这是不!不可能!”
她不相信自己的皮肤和血肉会在瞬间出现这种大规模的脱落,别说了药物,就是直接拿王水泼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效果,当然,符秋彤清楚一些审讯用的皮下组织剥离工具可以做到这种类似的效果,但现在的情况下,怎么想也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啊,我的手,不!”
“我的脸上,怎么可能,不!我不要变成白骨!”
“创伤小组,快!我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符秋彤“看到”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手抓着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一些身着覆盖封闭型装甲的士兵,也没有忍住身上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瘙痒和剥离感,试想一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脸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掉下来,下一秒手上传来的触感便和白骨无疑,这种感觉已经不是靠意志可以强忍下来的范畴了。
“合一教,该死!是它们,怎么这么快!”
符秋彤当即便知道这是那支一直追着自己的合一教杀手搞的鬼,但她却无可奈何,虽然她不想承认,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幻觉,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符秋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甚至符秋彤发现因为自己脸上血肉的脱落,自己没有办法眨眼或是张嘴,连身上都因为“露出了白骨”,而无法自己控制移动分毫。
神经系统的运作是通过电信号与化学物质进行的。
神经元内部是通过膜内外的电势差与离子浓度差形成动作电位而进行信息传递,神经元之间是通过神经递质与靶细胞进行信息传递。
反射不是运作方式,而是神经系统对外部刺激进行反应的一个模拟过程,至于其他诸如思想、意识的问题,目前科学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回答。但在哲学上有很多种回答。
而按照此时的浮空车上所有人的状况看来,合一教使用的“圣物”可以直接扭曲神经元的传递乃至信息交互,这种诡异且超乎想象的能力,让所有人胆寒。
当然,此时的杜锦看到突然在自己面前,摸着脸和脖颈,大呼小叫甚至张牙舞爪起来的创伤小组成员,脸上顿时一脸茫然,毕竟原本正常的人突然变得发癫和狂乱了起来,怎么说也不是正常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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