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矛盾螺旋·双人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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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伽蓝之堂事务所，米凯尔与式走在回家的路上，现在距离晚上十点还有几分钟，平时这个时间点街道上还是很明亮的，但今天阴郁和冷清到令人异常。

不过也可以理解，阴沉沉的夜幕将这座极东的城市笼罩在其中，呼啸的寒风穿行在钢铁的森林中，看起来就像是冬天提前到了一样，就算一会儿下起雪来也不会令人意外。

这样寒冷的夜晚也不会有太多人闲逛，街道上的路人也都是拉紧了上衣的领子，急匆匆地向着家的方向赶去。

式还是一身浅色的单薄和服，外面搭配着一件崭新的红夹克，看起来似乎是为了应付寒冷的天气，实则并非如此，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件衣服而已。

“米凯尔，今天的那个男人，我很讨厌他。”

式开口说道，她的感知很是敏锐，能看透更深层次的东西，柯尼勒斯伪装的虚伪外表下是深邃的黑暗，让她很是不舒服。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讨厌他，毕竟世界上真正聪明的人太过于稀少，余者尽是庸碌。”

米凯尔笑着说道，柯尼勒斯以为自己计划的很好，可是有些事情从策划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我其实不讨厌平庸，因为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从出生就注定要平庸一生，这是无法改变的，但我讨厌愚蠢，因为愚蠢是不可救药的。”

式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她只是看着街道两边的风景，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时间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一切，这座城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了，我有个疑问，既使在时钟塔里，也要保守那些秘密吗？”

忽然她开口问道。

“什么秘密？”

“就是神秘必须要保持神秘这件事。”

“式会对魔术的事情感兴趣还真是罕见呢。”

米凯尔轻笑着说道，以式的个性，对于不感兴趣的话题，根本就不会去理会。

“我并不是对魔术的事情感兴趣，只是对与你有关的事情……”

式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瞥了一眼身旁笑盈盈注视着自己的米凯尔，心里莫名的感受到了几分慌乱，脸庞似乎有着热了起来。

“我记得米凯尔你也是魔术师吧？可是你平时并没有对神秘进行隐蔽，这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吗？”

“式的关心我收到了呢。”

米凯尔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式的脑袋，结果毫无意外的被躲开，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应该是能被自己摸到才是意外。

“但我和其他的魔术师并不同，至于时钟塔里的魔术师是否会保持神秘，这一点是当然的。学院中的魔术师对于自己的成果也是完全保密，其他的人在研究什么、目标为何、得到什么全都是谜，没有人会主动说出来，如果魔术师要说出自己的成果，恐怕只有在死前让继承人继承时吧。”

“还真是扭曲的传承呢。”

他轻叹一声，似乎在为这而叹息。

“不过明明是为了自己在学习，却不用为自己使用力量，这样的研究到底有什么意义，目的在于学习的话，那过程也是学习吗？如果只在最初和最后才拥有，那跟什么都没有的差别在哪？”

式反问道，在她看来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理解，只是单纯为了传承而传承，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曾经拥有过？我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没有？”

米凯尔耸了耸肩膀，用着轻快的语气说着。

“哈哈哈，开个玩笑。”

“魔术师们所追求的就是根源之涡，所有的所有全部从那里流出，无论生命、土地、空气还是灵魂、时间与空间，那里是一切的起源，对于魔术师们来说那里蕴含着究极的知识。”

式默默地看着自己那纤细白皙的双手，米凯尔和她说过，她的这具身体从诞生就连接着根源。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的人就出生在罗马，也许这就是形容自己的吧。

但她对于所谓的【连接根源】并没有实感，如果与一般人不同的地方，那么除了自己的那双眼睛之外，就只剩下对于寒暑的感觉不明显了。

“那么米凯尔你也在追求着根源吗？”

短暂了犹豫了一下，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很轻，就像羽毛拂过雪地一样。

“我？”

米凯尔轻挑眉毛，忽然凑到了式的面前，狡黠的看着她的脸。

俩个人的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式被他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挥拳砸向了米凯尔的腹部，不过被他用轻盈的后跃躲开了。

“不要把我和那些魔术师混为一谈啊，说到底魔术师的最终目的还是真理，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下，闭上了嘴，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而我的所追求的正在我的身边啊。”

听到他的话，式的脸忽然泛起了好看的红晕，嘴唇紧抿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加快了步伐，将米凯尔甩在了身后。

“式，你是害羞了吗？现在的你真的很可爱呢。”

米凯尔的轻笑声顺着风声传入到了她的耳朵中，就算把耳朵堵上也能清晰的听到，只不过现在的她心如乱麻，恼羞成怒，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从她左边的巷子中由远及近的响起，只见一个把头发染红的少年脚步向着这边跑了过来，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但他只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大夹克，里面赤裸着上身。

他努力的迈动双腿，同时回头张望着，在他的身后还有着几个人在呼喊着什么。

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他没有看到从另一边快步走来的式，当他看到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米了。

“糟糕——！”

他大喊了一声，想要降低自己的速度，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结结实实的撞上去。

式的心绪很是烦乱，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少年，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近在身边，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向后跃去，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免了一场碰撞。

“抱歉抱歉抱歉——！！”

少年险些一个踉跄摔到地上，不过他很快就在此调整好了身体，向着前面头也不回的继续飞快奔跑着，同时大声喊着道歉的话语。

式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看着地上反射着路灯光芒，从少年的衣兜里滑落出来的金属片，

——那是一把小小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