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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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界撑不了多久。”晚川提醒道，“你恢复好了我们就得马上启程了。”晚川被削去神力基本已经是空灵力的普通人了，在忘川河的帮助下勉强能招出这个普通结界抵挡一下毒烟。

丛林里悠悠飞出一直散发着微光的蝴蝶，这蝴蝶是当初晚川为了防止自己在外迷路特意从南国带的，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能用在自己的地方。晚川介绍道：“这是指引蝶，跟着它走就能出去了。”

“走吧。”杜坊站了起来，“我没事。”

晚川看了看四周的毒虫和毒烟：“我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你避开那些毒。”晚川身上的蓝光是用来保护她在忘川结界中安全的，这是她作为忘川河神独有的，所以晚川可以毫发无伤通过这个林子。

那杜坊怎么办？

“你可以造结界吗？”晚川问。

“要是可以我早就出去了。”杜坊答：“或许我可以背着你走。你重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开这些玩笑？”晚川愠怒道。

“我认真的啊。”杜坊耸耸肩，“如果它们不会伤害你的话，我背着你走不是个好办法？”

晚川思索了一会，按现在的情况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然后一脸认真：“你还没恢复好，我背着你走吧。”

听到这杜坊没忍住笑了：“你？你背的动我吗？再说了，我本来就没受什么伤，哪有什么恢不恢复的。”说完，杜坊蹲了下来，“上来吧，河神大人。”

“你知道了？”

“在忘川结界里魔法灵力那么微弱，却还能让忘川里的事物如此敬畏的，除了河神我再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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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丛林里，四处蔓延的毒烟将整个林子笼上了紫色的轻纱。棵棵荆棘互相缠绕在一起，滕上隐隐地可以看到飘着似有似无的绿色幽火。这实在是不像是能通过人的样子……但林子更深处，若隐若现能见到一只散发着微光的蝴蝶，紧跟着蝴蝶的两个人影在荆棘林里前进。他们所过之处，周围的荆棘和毒烟都分分退开。

“你是河神，忘川结界的拥有者，为什么不直接打开结界出口？”杜坊问。

背上的晚川答：“打不开。”事实上，现在的晚川和普通人无异。连魔法都用不了，更别说打开结界出口了。

“说起这个，为什么你是神，魔法灵力那么弱啊？微弱的快没有了。”

“我堕神了。”

杜坊一愣，眼前这个看着就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仅已经成神了，而且还是个堕神？！他没有去问原因，保持前进：“重新开始也好。”

晚川顺了顺耳边的碎发：“你呢，你出去后准备重新开始了吗？鬼七。”她顿了顿，“所以，现在该叫你杜坊还是鬼七？”

杜坊停住脚步，轻叹一口气：“你都知道了啊，果然在你的结界里没什么能瞒过你。”说完，他背着晚川继续前进，“杜坊是真名。鬼七是我当年为了契合魔法属性取的一个闯荡魔界的名号罢了。”

晚川哦了一声：“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魔法属性很特别？”

“暗属性啊，托它的福我生活就没安心过。”杜坊嫌弃道。

杜坊因为是暗属性，所以不幸从小就一直围绕着他，但好在，这些不幸只是针对他：他出生时就差点夭折，只因他的母亲先前从花祭山的神明那求得一颗灵药方才保住了他；但即使这样杜坊从小便被各种病痛折磨，各种飞来横祸从没断过，好几次差点没了小命。看过的医生建议利用魔属（魔法属性）修炼魔法或许可以中和暗属性的诅咒。而他生活的地方没有暗属性魔法的修炼方法，于是仅17岁的杜坊不想在拖累家人。他辞别父母，独自走上了魔法的求学之路。

一次偶然的机会，杜坊结识了魔界的哈尔若娅。在她的帮助下，杜坊进入了魔界的暗都寻找暗属性的修炼方法。而在魔界，他就取了鬼七这个名字。魔界和暗属性似乎有某种联系，在这里杜坊终于可以体验正常人的生活，也可以开始正常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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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从来没看你用过关于你暗属性的魔法。是还没开始修炼吗？”晚川的一句话将杜坊拉回了现实。

杜坊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我害怕用它。我不用它是我自己不幸，我用它后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我从没听灵暮说过这个。”晚川喃喃自语。南宫灵暮是月神，也是晚川结识的人中唯一有暗属性的。在晚川记忆里，拥有暗属性的灵暮从小时候失去眼睛，她的父母为她做了一双新眼后，修炼起来与常人无异，也从没听她说过暗属性会反噬的作用。晚川摇摇头，果然自己对暗属性还是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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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都没再说话。靠着引路蝶微弱的光，两人行走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心事，但他们都尊重对方愿意告诉自己的部分，多的也不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