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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冷风袭来,睿亲王不由微微打了个哆嗦,心里嘀咕着,原先以为,今年春天地气暖,不会有“倒春寒”,结果呢,今年的“倒春寒”,来的比去年晚,却比去年的更猛一些!
抬头看天——早上上值出门的时候,天上还有太阳,现在,铅云四垂,眼见是要变天儿了。
睿王的“上值”,不论宗人府,还是宗室银行,都无需点卯,高兴就“上值”,不高兴就在家里呆着,不过,他年纪虽大,精神头儿却好,宗人府也罢了,宗室银行这份新差使,正是在兴头上的时候,虽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要他处理——那都是“总办”是事情——他还是几乎隔天就来“上值”一次,哪怕仅仅是背着手,东屋、西屋的打几个转儿,心里头也是觉得很爽的。
回到了石大人胡同的睿亲王府,一下轿,已经在轿旁候着的管家,先请了安,然后说道:“王爷,九王爷、九福晋过来了。”
睿王一怔。
“九王爷”就是孚郡王,睿王和孚王两个,年纪相差太大,平日里没有多少来往,孚王这不过来则已,一过来就是夫妻俩一块儿过来,什么大事儿啊?
“孚郡王和福晋?”睿王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哪儿呢?”
“回王爷,”管家说道,“两刻钟前吧!我请了九王爷在书房坐着;九福晋现在咱们福晋那儿唠嗑儿呢。”
普通的客人等候睿王,一般都是在花厅;可是,孚王身份不同,既是皇子,又比睿王长着一辈儿,花厅就不合适了。
睿王点了点头,对管家的安排表示首肯,“嗯,说了为了什么事儿了吗?”
“似乎是为了后天生日的事儿。”
后天是孚王的生日。
睿王又是一怔,“帖子不是早就送过来了吗?咱们的礼物也早就备好了,我到时候赴席就是了——”
顿了顿,“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呃……这就不清楚了。”
来到书房,一见孚王,睿王就“呵呵”笑道:“九叔稀客!我给九叔请安了!”
说着,扎手扎脚的请下安去。
孚王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了他,用埋怨的口气说道:“老睿,你这是往外赶人呢!——我可难得过来串个门儿!”
微微一顿,“真受了你这个礼,叫几个哥哥知道了,别说六哥了,就是八哥,也得骂的我狗血淋头——不懂‘尊老敬贤’什么的!”
几个哥哥?
睿王心中,莫名微微一动。
他故意皱起了眉头,“这个‘贤’字,我是当不起的;这个‘老’字——八叔,还是请你收了回去吧!”
孚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对!对!老睿你宝刀不老!不然我那个小侄孙……嘿嘿!是我年轻,不会说话!”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是这样的,”孚王说道,“后天不是我生日吗?我想着,办他一个大大的堂会!北京城的角儿,能叫过来的,都叫过来!”
“好啊!”睿王说道,“那我就托九叔的福,饱耳福、饱眼福了!”
孚王“嘿嘿”一笑,“其实,大不大的,道没什么所谓,关键是要热闹!我想着,单是那些个角儿咿咿呀呀,到底还不够热闹,宗室里头,玩票儿玩儿的地道的,也要‘下海’,而且,一切行头,都要正经装扮起来——这才算热闹!”
顿了顿,“心泉五哥他们,都已经答应我了,生、旦、丑、末都有了——旦角儿归我自个儿!”
再一顿,“现就缺个好铜锤!老睿,你的黑头,在咱们宗室里,那是数一数二!——嗯,这一回,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
皮黄五大行当,生、旦、净、末、丑,其中的“净”,即“花脸”,分“文净”、“武净”,“文净”又称“铜锤”、“黑头”。
至于“心泉五叔”,就是前文提到过的的奕谟,老惠端亲王第五子,号心泉,封贝子,人称“心泉贝子”,因此孚王称他“心泉五哥”。
睿王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个——这种事儿,还真得你亲自跑一趟。
可是,孚王福晋跟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清唱几句,自然不妨,不过,如果正经装扮起来,我怕,呃,言路上,会不会有人多嘴……”
“嗐!”
话没说完,就叫孚王打断了,是大不以为然的口气,“能说什么?‘是无人心’?又不是国丧,又不是打仗打的河涸海干,票个戏,怎么就‘是无人心’了?”
微微一顿,“再者说了,就算有处分,也是我去领,你们操这个心干什么?”
“九叔言重了!”睿王赶紧说道,“这倒是不至于的!”
“要不然就说‘荒嬉’什么的?”孚王微微冷笑,“可是,皇太后还听戏呢!外国的太子、公主、王爷来了,咱们还请人家听戏呢!听戏不是‘荒嬉’,可见‘戏’这样东西,是样正正经经的东西!既如此,怎么票戏就成了‘荒嬉’了?这是什么道理?”
顿了顿,“如果奉旨‘明白回奏’,我就这么兜头兜脑的砸回给那帮子都老爷!——吹毛求疵!无事生非!什么玩意儿嘛!”
睿王笑了,“八叔意气昂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个屁!”孚王冷笑,“正经差事没有一件,算得什么英雄?”
微微一顿,“没正经差使办也就罢了,连票个戏都不给,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句牢骚发的,可就有些言外之意了。
睿王怔了一怔,刚说了声“九叔……”,又被孚王打断了:
“老睿,提起‘正经差使’,我给你说一个笑话——”
“前些天,我去八哥那儿,原本想着,八哥同关三哥走得近,我撞一撞他的木钟,他替我在关三哥那儿说两句好话,指不定,关三哥就能给我派一件什么正经差使,结果呢,被他好一顿数落!”
睿王心中一跳,“八叔……说什么呢?”
“那些天,”孚王说道,“外头不是都在传八哥要‘大用’什么的吗?我就跑去凑热闹了,可是,刚说了一句‘恭喜’,他脸色就变了,骂我胡说八道,说那根本是没影儿的事儿,说他也不晓得那些传言是怎么出来的?”
顿了顿,“他说,他也在为这事儿苦恼呢!那个什么……哦,‘没法子见人!没法子辩解!’又说,万一这些个荒唐说法,不小心传到关三哥那儿,还不晓得他会怎么看他呢!”
“我就好笑了,说,八哥,你就是为了这个闭门谢客的?他说,是啊!我说,你这个‘忧谗畏讥、持盈保泰’,实在莫名其妙!你以为你是曾涤生啊?人家曾涤生是立了偌大的功勋,才要‘忧谗畏讥、持盈保泰’的,你立了啥功劳啊?就开始玩儿这一套?给谁看啊?有人看吗?”
“嘿,犯得上吗?”
“我原话也不尽是这个样子,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说,犯得上!然后,就开始一大篇儿一大篇儿的教训我了!”
“他说,今时不同往日,‘上头’已经变了——大局已定,大权在握,不必再像之前那样,下大力气笼络亲贵了——更不会拿紧要位子笼络亲贵!所以,说他‘大用’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说,事实上,打一开始,‘上头’就要把这些紧要位子,拿在自己的手里——如果这些位子原在亲贵手里,那就得从亲贵手里拿过来!”
“我不服气,他就给我摆五哥、六哥、七哥的例子,我说,五哥、七哥是他们自己瞎折腾,怪得了谁?他说,那六哥呢?”
“他又说,五哥、六哥、七哥,挨个儿的出事儿,接下来,该轮到谁了?五、六、七……接下来,不就是八了吗?”
“我说,你别瞎吓唬人!你和三哥,一向走的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蹈几个哥哥的覆辙啊!”
“他说,走的近管什么用?之前,三哥和六哥走的不近?哪个不把三哥看成六哥的铁杆儿?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孚王一口气说了下来,几乎没怎么正眼看睿王,也不晓得,他是否发现了,睿王的脸色,已经大大的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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