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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大脑损伤严重，基本可以判定是脑死亡。”
“也就是植物人，何时苏醒，我们也没把握，只能看病人的造化了。”
厉景琛心脏一沉，立刻搜寻唐甜甜的身影。
她最后出来，脸色更加煞白，外面那套手术服都没换，上面全是血迹。
“甜甜……”
他声音很轻。
现在的唐甜甜宛若飞灰，似乎大声点，呼出点气，都能把她单薄的身子吹散。
她扶着墙艰难走出来，眼神空洞。
他丝毫没嫌弃她的衣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岳母她还活着。”
“活着……”
她喃喃重复。
活死人……
算活着吧。
以后听不到她说话，看不到她笑，也不能摸摸自己的脑袋，和她拥抱。
她明明还活着，却给人无尽的绝望。
“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
她眨巴着干涩的眼睛。
眼睛很疼。
没有泪水。
她朝着病房走去。
他拦着。
“甜甜，不急于这一时，我带你去换身衣服洗个澡。我们干干净净的去见岳母好不好？”
她没有拒绝，乖巧的被他拉走，挑了个带独立卫生间的病房，下楼随便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像个机械的玩偶，任由他摆布。
洗头发、上沐浴露……
给她换好衣服，吹干了头发，身子清清爽爽的。
他牵着她的手，去见了唐倩。
她一言不发，不哭不闹，就是抓着唐倩的手，数着她手指有几个螺纹。
看唐倩指甲上的小月牙。
吧嗒——
一滴泪落下。
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滚烫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她的肩膀无助的抖动。
她无声的哽咽，低垂脑袋，视线模糊。
他守在她的身侧。
“你可以哭大声一点。”
唐甜甜听到这话，原本还能忍住的委屈，瞬间崩盘。
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死死揪着他的衣服，泪如雨下。
“厉景琛……怎么办……我好像没有妈妈了。”
“她明明活着，可再也不能抱我，叫我的名字了。”
“我和她相聚的日子才短短两年，她就不要我了……”
她哽咽的厉害。
厉景琛心脏揪着疼。
“她没有不要你，她也在努力醒过来，只是我们看不到。相信她，给她一点时间好不好？”
“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以前还自以为是，如果遇到生死，他愿意自己去死，让她好好活着。
可今日看到她如此痛不欲生，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有多么愚蠢。
他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肿成了核桃。
她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到最后浑身发冷，恶心干呕，近乎晕阙。
她强撑着，厉景琛想让她休息，睡不着就打麻醉剂。
人这么死撑着也不是办法。
可唐甜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倔强。
她硬生生扛着，外面天色都黑了，她似乎才想起什么来，声音沙哑的响起。
“何晏呢？”
她转眸看着厉景琛，提起何晏的时候，她眼底全都是炙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