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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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风哼了一声，“那糊涂小子还没这个胆勾结魔宗妖人，但其中缘由过于曲折隐秘，也不方便说出来，我可告诉你们，这省己房外老夫没有设置结界，你们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他都能知道，若是你们不想他自责自哀，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话虽如此，但众弟子仍旧无人愿意起身，凌正风板着脸说道：“也罢，你们爱跪多久跪多久，老夫可没这个闲心陪着你们，赵竖！你先进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赵竖赶忙起身跟上凌正风，路过顾青棠身边时还对她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他知道凌正风本就余怒未消，再看到所有次山峰的弟子都一心为大师兄求情，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待问题，面子上很挂不住，一时气急便对师徒情分不管不顾起来。

“师父也是个固执的人，吃软不吃硬，要想让他放过大师兄，只好想个以退为进的办法了...”

赵竖如是想道，所以进门后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等凌正风先开口。

“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了？昨晚不还拿着那根小棍棍帮着你大师兄破我的坚壁之术么。”凌正风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师父，您也知道，徒儿在峰上就属受您和大师兄的恩惠最多，夹在你们中间真的很难做人的...”

“谁让你选了，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偏偏喜欢多管闲事，跟在你大师兄屁股后头，有好果子吃吗？”

赵竖苦笑一声，“徒儿的命是师父救的，秦尤的事，是大师兄帮我出的头，只要是跟师父与师兄有关的事，徒儿怎么能置身事外，这么做也太无情无义了...”

“所以你就帮着他和为师作对？你怎么不晓得帮着为师劝劝你大师兄？”

“大师兄的性子师父您是知道的，在他认为正确的选择面前固执得紧，这一点跟师父您很相像。”

“放你的屁！”凌正风吹胡子瞪眼道：“哪里像了！老夫何时固执过，做徒弟的不懂得尊师重道，作为师父略施惩戒也算固执吗？”

“师父，您都把大师兄的腿给打断的，这也算略施惩戒？”

“哼，老夫向来说一不二，先前也早就提醒过他，他一定要试探老夫的底线，不能不罚，再说了，你大师兄没那么脆弱，不就断了双腿么，他以自身木灵之力疗伤，不出半月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老夫还真会下死手不成。”

“师父心底自然是怜惜大师兄的，徒儿明白，这件事确实是大师兄太过冲动了...”

“嗯？”凌正风诧异地看了赵竖一眼，“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老夫还以为你和门外那些棒槌一样，想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

赵竖笑了笑，“但既然师父已经重罚过了，徒儿觉得也起到了警示的作用，不如就先把大师兄放出来吧。各位师兄师姐主要还是担心大师兄的伤势，特别是顾师姐，师父，您看她刚才伤心的难以自制，就忍心让她一直跪在外面么？”

“他们自己要跪的，怪老夫作甚，这些人，现在一个个的都唯你大师兄马首是瞻，我这个师父说的话是越来越不管用了。”

凌正风斜眼看着赵竖，说道：“为师老了，而你在一天天地成长起来，这些人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你极强的助力，你可不能让他们只对你大师兄一人俯首称臣。”

赵竖一惊，师父怎么突然讲起这些东西了。他小心地回答道：“徒儿和师兄师姐们都是一条心，无所谓听谁的号令，大师兄受我们敬仰爱戴，徒儿...徒儿其实从没想过要和大师兄争。”

“幼稚！”

凌正风皱眉，而后叹了口气，脸色稍霁道：“为师知道你不愿与你大师兄争，也知道你大师兄不会与你争，只不过，一宗一门想要稳定，除了对门下弟子的培养之外，还需得有个一言九鼎的首领，即便有了分歧也不能退让半步。”

“简而言之，对要以你的方式对，错也要以你的方式错。你大师兄性格太过温和谦让，这本是好的，可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上位者，次山峰在他手上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即便你以后做了神君，次山峰峰主的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做。”

赵竖苦恼道：“师父你给徒儿的压力也太大了...”

“废话，没有压力哪儿来的动力，如果你直到今天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老夫也太失望了。”

话锋一转，凌正风说道：“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让你进来么？”

赵竖摇了摇头。

“这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是你求的为师，为师才放过了他们的大师兄，我要让他们都把这份恩情算到你的头上，不仅是今天，以后也一样，一件事一件事地堆叠，直到他们对你死心塌地，甘愿为你拼了性命为止。”

“那天让你救卢秀志老夫也是存了这般心思，那小子虽然不讨老夫喜爱，但进取心是次山峰上稀缺的品质，他甚至比你大师兄更有资格坐峰主的位置。”

赵竖恍然大悟道：“师父，原来你根本没打算为难大师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不错，但也不是为了你，师父有天大的事要去完成，在这之前必须有人能帮着我稳住御仙宗，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赵竖奇怪道：“稳住御仙宗？不还有黄麟神君么，他正值巅峰，对御仙宗的掌管也称得上尽职尽责，徒儿即便是能做神君，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师父...”

赵竖及时住嘴，这大不敬的话他可不敢说。

但凌正风似乎完没有在意赵竖话中的意味，“黄麟神君嘛...嗯，他总会有力所不能及的一天，到时候你以五灵体大成圆满之姿现世，他要退位让贤谁还能多说半个不字。”

这理由说得牵强，赵竖又问道：“师父，您究竟有什么大事要做？”

凌正风不耐烦道：“不是说过了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将自己的境界修为提升到炼神还虚，到那时，为师自然会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赵竖怎么听怎么觉得师父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一番交谈下来，他至少知道了凌正风无意再关押林显圣，这是好事，所以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将来的事，将来再想吧。

“那师父是不是可以把大师兄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