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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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柒刚幽幽转醒,不想正好听到了沈思月的这番苦情告白。
她卧在床榻上没动,眯着条眼缝偷偷打量着那边两人的情况,心底暗自嗤鼻:好个君夜冥,老娘前脚刚治好你,后脚你就去把妹,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君夜冥慢条斯理束好发冠,蓦然听见这道心声,他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丝笑意。
刚醒便满腹牢骚,倒还真是她的风格。
沈思月见他神色微微缓和,脸色一喜,以为他被自己地衷情打动,眸中闪烁出叹息般的泪光,“夜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回想儿时,你还曾带我去骑马,我……”
君夜冥周身透着淡淡的冷意,“时过境迁,那不过儿时玩闹,何必旧事重提?”
他冰冷话语尽是疏离,沈思月征愣在原地,黯然垂头,晶莹泪珠扑簌簌的掉落。
“夜冥,我……”
“郡主请回吧。”
君夜冥冷冷下逐客令,沈思月不甘地掐紧手心,终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袖掩面黯然神伤离去。
罢了,不管昔日他如何倾世绝伦,眼下也只是一介废人,今日过后,只盼来生再见……
“四皇子当真艳福不浅,落魄至此还有美人惦念。”林柒砸吧着嘴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神态慵懒戏谑,一张朝霞映雪般的面容不施粉黛,却比浓脂艳抹更显得清丽瞩目。
君夜冥眉峰微凝,她看着别的女子纠缠与他,倒还是这般从容自在,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不悦冷声道:“起了便梳洗换衣,莫耽误了祭祀时辰。”
“欸!”林柒正想问他有没有找到祭祀上应对君长轩诡计之法,君夜冥已经率先离去,那张俊脸上还笼着层淡淡寒意。
她嘴角一抽,行,既然人家都不担心她何必瞎操心!
换好吉服,她匆匆跟上。
大汉皇朝历来繁荣昌盛,兵强马壮,乃众国之首,因此皇帝每年必让钦天监的人举办祭祀祈福,以求兴国安邦。
来到皇宫祭祀的露天大殿上,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一堂,鼓声鸣鸣,气氛庄严而肃穆,而林柒很快便感觉到高台上投来两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只见皇帝一身龙袍高居首位,而皇后雍容端坐在一侧,朝她含笑看来一眼,台下的君长轩则一袭华服气宇轩昂,也盯着他们笑得格外深邃阴鸷。
林柒垂眸一脸乖巧地站在君夜冥身后,实则暗暗瞪着他后脑勺,但愿君夜冥真的找到了应变方法,她可不想跟着他一起送命。
听到她腹诽的心声,君夜冥似轻笑了声,气定神闲地端坐着。
众人到齐,钦天监的老神官立于最高台位之上,伴随着鼓声轰鸣而起,老神官闭目测算,口中沉吟着晦涩的字语,白发须眉当真透出股清风道骨的模样。
不知故了多久,老神官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沉重地扫过众人,最后肃穆看向皇帝,语气犀利直指道:“启禀皇上,老臣观测出近年来宫中有煞星出现,恐会影响我大汉日后昌隆国运!”
皇帝原本满面笑意,一听这话顿时阴沉了眼,声音蕴着怒意:“荒唐!好端端的何来煞星一说?”
老神官脸色踌躇,一双精光老眼不着痕迹地给君长轩递去一个眼色,君长轩唇角扬起了抹阴狠的弧度,顺势起身走出。
“父皇,若是事关国运,孩儿不得不大胆直言,这个不祥之人,恐怕便是四弟!”君长轩毅声朗朗,响彻大殿,话音一出顿时激起了满堂哗然!
君长轩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狠笑,温文尔雅的眉眼染上了悲恸之意:“自打他几年前不幸落马受伤后,往后这几年,五弟突然暴毙,七弟也患上弱症籍籍不见天日,孩儿斗胆认为,四弟或许便是这一切不幸的开端。”
“哦?”皇上面色变得威严沉重,锐利的目光扫向轮椅上的君夜冥,虽然稍纵即逝,但林柒还是眼尖的看见皇帝目光中掠过的厌恶。
他到底是君夜冥的亲爹,竟然对自家儿子这般嫌恶,她都替君夜冥感到一阵心凉。
主要还是君长轩这丫的有够卑鄙无耻,不要脸!
林柒暗暗吐槽,君夜冥听在耳内,冷清的容色微缓,他抬眸淡淡迎视君长轩,声音不急不缓道:“皇兄,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君长轩心底冷笑,看着他宛如在看瓮中捉鳖,加重了声音:“父皇,并非孩儿妄言,您有所不知,祈福大典关乎国运,四弟便是在此吉利的日子,竟还感染了风寒,何其不吉利?”
林柒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昨夜君长轩遣人来找君夜冥,结果整晚把他晾在寒风里,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必是认定他身子虚弱定会感染上风寒,以此来指证他的不详。
可惜啊,本姑娘我妙手回春,风寒什么的绝对不存在好吧!
君夜冥听得薄唇微勾,而皇上闻言,对他这个本就不喜的弃子更是勃然大怒,眸色凌厉看着他呵斥道:“可有此事?”
不等君夜冥回话,君长轩已是一脸意料之中,扫向默默站着的林柒,言语晦涩:“弟妹常年服侍四弟,想必更熟知四弟的身体情况,不如请弟妹来证实一番?”
该死的,看戏看到自己头上了。想到昨夜君长轩送来的解药警告,林柒正飞快琢磨怎么回话才能保自己和君夜冥,忽然听到耳边低凉的嗓音响起。
“我虽双腿不便一直安居殿内,却也亏了身边有这一位体己之人贴心照顾,身子也得以健康无恙,多谢皇兄挂怀。”
皇上蹙眉打量着君夜冥,果然见他神清气明,脸色虽然苍白却丝毫没有染上风寒的病态。
君长轩心底恼火,阴冷的目光盯着林柒,示意她赶紧站出来说话。
林柒露出一脸茫然无措,装傻充愣的演技一流。
就在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之时,一旁的老神官见时机差不多了,呵呵一笑,躬身道:“禀皇上,天地万物都要遵循因果循环之律,不详之人也不能仅凭这些许皮毛判定。”
“但老臣倒是有一方法只需让一有福之人到国寺为大汉潜心祈祷,便可化解不详之人带来的厄运,可保国运亨通,陛下益寿延年。”
皇帝眼底闪过暗光,眯眼道:“可测算出这有福之人是谁?”
神官闭目掐指一算,皇后和君长轩同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皱眉对视了眼。
这神官怎么不按他们说的办事?
祭台之上,老神官掐指测算,大殿内空气仿若凝固,静得落针可闻。
林柒也不禁紧蹙眉头看向君夜冥,见他处变不惊的平静模样,不得不佩服他心里素质过硬。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老神官揭晓答案。
这时老神官掐指一顿,随即睁开眼睛,脸上溢出了喜色:“皇上,老臣测算出祥瑞之人便是……”
他抬手,哆哆嗦嗦的指尖一一扫过众人,百官们皆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一阵心惊肉跳,任谁也不想被遣去国寺那等地方吃苦受罪。
很快,只见老神官抬手笑呵呵的越过众人,骤然指向高台一处。
“回皇上,皇后娘娘乃天生凤女,母仪天下,便是这世间命格最祥瑞有福之人!皇后娘娘若愿纡尊降贵虔心祈祷,必定天降洪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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