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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砚白看着楚轻歌的背影,独自站在冷风中。

须臾,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指尖沾上的眼泪早就干了,但是他还是觉得那里有些发烫。

他轻轻啧了一声,又摸了一下被打的脸,喃喃道:“景砚白,你怎么舍得的?”

而楚轻歌回去,一进客厅,便和千夜撞了个对面。

千夜马上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一看就是用手掐出来的。

楚轻歌没看见她一般,直接往里走。但是千夜却抬手拦住了她。

千夜笑了一声,道:“呦,这是怎么了?”

楚轻歌抬眸看向她。

千夜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明显就是哭过,心里更是顺畅:“景少可是吩咐了这儿所有人都不许对你不敬。你这总不会是自己掐出来的吧?”

楚轻歌嗓子疼,不想说话,就看着千夜。

“荧惑,我奉劝你一句。”千夜的声音慢慢冷了下去,“你最好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别整天作天作地,谁也不会永远忍着你。”

楚轻歌等她把话说完,速度很快地掐住了千夜的脖子,快到千夜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

掐上她的脖子楚轻歌便托着她往客厅走。

千夜想反抗的手被她挡掉。

她很快地拖着千夜走进客厅,用力把她的头磕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瞬间染了血。

千夜想反抗的动作也马上软了下去,眼睛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东西,也说不出话来了。

楚轻歌看着她,慢慢吐出了两个字:“垃圾。”

说完,放开了她,楚轻歌就上楼了。

到了楼上,她锁上门,去卫生间洗了下手。

然后站在镜子前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手印。

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只有无尽的冰冷。她看了一会儿,抬手碰了碰脖子上的红印。

然后打开洗手台下边的抽屉,看了一下里边的药箱。

里边放着各种外伤用的药膏。

因为以前在a洲,她跳舞很容易磕碰,所以景砚白会备很多药在她的房间。

关上抽屉,她并没有拿药,而是抬手用力把每个红印都按得深了一些。

楼下,千夜被人搀扶着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景砚白拿着风衣回来。

“怎么了?”景砚白看着她后颈从头上留下来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千夜眼前模糊:“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景砚白看着她没有说话。

千夜很害怕他审视的眼神,便道:“和荧惑动手了。”

“碰到她了?”景砚白问道。

“没。”千夜道,“说了几句话,我没还手。”

景砚白收回视线:“长点记性。你这一次又一次的进医院,会让我觉得你很无能。”

千夜低下了头:“是。”

景砚白没再看她,直接进了客厅。

两天的时间,楚轻歌都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

景砚白喊了她好几次,她也不开门。不吃不喝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发生过。

以前两人闹得最狠的时候,也是不断地吵。

就算冷战,荧惑也是吃啥啥香,从不亏待自己。

景砚白又一次敲门无果,转身下楼,吩咐人上楼拆门。

而在房间里的楚轻歌,用牛奶泡了燕麦,吃了之后躺在了床上,没了敲门声音之后,睡着了。

所以景砚白让人把门卸了的时候,一进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眼底带着惺忪的睡意惊讶愤怒地瞪着门口。

景砚白进来视线就先落在了她脖子上。

掐出来的红印一点都没有消,反而变得青紫。

在白皙的脖子上格外的刺眼。

他眯了眯眼眸,问道:“为什么没有擦药?”

楚轻歌看着他不说话。

景砚白和她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他先移开了视线,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床尾,温声道:“小荧惑,对不起,哥哥不该对你动手。”

楚轻歌转头看向了别处不理他。

她一扭头,侧颈的三个青紫印子更容易被看见了。

景砚白盯着三个指印,道:“唐佩华和唐芷兮我没有想杀。我想要的东西在她们手上。就算唐佩华手里真的没有,可是她的脑袋里一定会有。这一点我便不会杀她们。”

楚轻歌还是不理他。

景砚白耐心解释:“我的势力当年受到重创,后来用的很多人都是刚收到手下,并没有完全服从于我。他们去了寒青村之后违背了我的命令。”

楚轻歌抱着膝盖,把脸埋在了膝上。

景砚白很快就听见了她的哭声。他看着她一颤一颤的肩膀,轻轻蹙了下眉,温声问道:“哭什么?”

楚轻歌不理他,但是哭声大了一些。

“我那天太凶了?”

“嗯。”楚轻歌很轻地应了一声。

景砚白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茫然。

他一直觉得荧惑变得很以前不一样了。冷漠疏离,不近人情,警惕,甚至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可是她这么一哭,他突然觉得再怎么样,再怎么变,还是原来的小姑娘。

外表再伪装,还是原来那个会因为他太凶而哭的小姑娘。

景砚白的思绪突然被她哭乱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往前挪了一下,手想放在她后背给她顺顺气,只是还没放下,便听见她道:“别碰我!”

景砚白的手僵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悻悻收回:“好了,荧惑。别哭了,是哥哥错了。”

楚轻歌还是不理他。

景砚白听着她的哭声,又是一会儿,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

楚轻歌拉着被子往后边挪了一下,把被子从他手里拽开。

景砚白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荧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道歉也弥补不了什么。你说怎么样才能消消气。”

“你走。”楚轻歌道。

景砚白抿着唇:“你听话一点,我明天带你去实验室。”

“滚!”

景砚白:“”

“别把让我帮你做实验说得好像我奢求一样。”

景砚白看着她的发顶,把她乱了的头发抚顺:“难道你不好奇319吗?”

楚轻歌埋着脑袋没有出声。

“你好奇,我也需要你做实验,咱们也属于互相需求。”景砚白温声道。

楚轻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掐我的事情怎么算?”

因为她这句话,景砚白心情很好地扬了下眉:“实验室的所有材料数据你可以随便看。”

“你出去。”

景砚白蹙了下眉。

“我要换衣服,饿了。”

景砚白皱着的眉心松开,扬了扬嘴角,起身出去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楚轻歌放下腿,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垂眸看了一会儿被子。

然后下床去了卫生间。

她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眼睛很红,眼底的泪还没有完全干。

只看了一眼,她便有些厌恶地移开了视线,打开了洗手台下边的抽屉。

药箱下边多了一张画。

是她昨天画的。

上边很简单的一个人形,迎着阳光,低头弯腰哭得很惨。

只是在这个人的背后,延伸出来的影子,笑得又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