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 万物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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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和时间都不会流动，那片星河也像是从亘古走来的圣人，静默无声的注视着自己视下的一切。

世间的沧海桑田，于星辰而言，不过是刹那的明灭。

它们拥有着最为智慧也最为冷漠的视线。

在这样的视线的注视下，林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远方，明亮的光线正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在他的脚下，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规规整整的划分出一格又一格的区域。

当林明踩上去的时候，那些规整的线条，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走了几步之后，林明确信，在这一处奇怪的空间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整个人几乎都快飞了起来。

而他面前那炽热的光线，却还是和他保持着一开始的距离。

他好像永远触摸不到那远处的光明。

林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思索。

他环顾着自己的四周，那些线条和头顶上的星海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大部分问题的答案都来自于人类认知范围内的东西，当某样东西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外，思考的问题就很难得到答案。

林明现在所遇到的问题便是如此。

这一片好像不会变化的空间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之外，他没有办法得出答案。

只能尝试着再一次出发探索。

这一次他蹲了下来，伸手去触摸地面。

他的指尖从那些交错的线条中穿了过去。

突然他的眼前一晃，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颗种子，被一只鸟儿衔在嘴里，飞过了它原来生长着的森林，飞到了一片田野上。

鸟儿停下来休息，种子也随之落在了田埂上，在湿润的泥土里，这一颗种子经历了极度严寒和黑暗，慢慢的生根发芽。

不知道第几个春天来临的时候，种子长出的嫩芽，探出了土地，第一次呼吸的阳光和雨露。

慢慢地，种子的枝、茎越长越粗，越长越大成了一株青翠的小树。

小树年复一年的茁壮成长，成了这片田埂上能够遮荫的存在。

人们喜爱在夏日炎炎中，躲在它的树荫下休息，也喜爱在秋日到来时呼朋引伴采摘它身上的果实。

春去秋来，种子长成的树越来越老。

它的枝干越来越粗，根茎扎得越来越深。

一个春雷，轰隆轰隆的作响，闪电劈中了树的树冠，天火燃烧在它的身上，彻夜不眠。

从种子生长出来的树，结束了它这一生的轮回，变成了灰烬，重新沉入泥土里。

整个画面历经生死，几度春秋。

林明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一颗生长在田埂上的树。

他也跟着这颗种子一起历经了生死，体会了冷暖，最终走向宿命的结局。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突然画面又有了改变。

一双手，一双看起来格外熟悉的手，拨动了一根牵连在种子身上的白色线条。

白色的线条寸寸断裂，那颗种子没有被小鸟带走，它生长在原来的森林里，春去秋来，和森林中的每一棵树，度过了同样的春秋。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命运，让林明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心中好像有所明悟。

所有的画面消失的那一刹那，林明端详着自己的指尖。

他的手指纤长有力，骨节分明，看起来格外漂亮，和他在画面中看到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是我改变了它的命运吗？”

林明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不再去触碰那些交错在地面上和空气中的线条。

“这些就是每一个人的命运吗？”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明转身四顾。

这一次他明明没有触碰到什么，眼前却再一次浮现出莫名的画面来。

他看到第一次触碰到的种子，扎根在的那一处田埂上，没有了那棵树之后，春雷劈下来的时候正好劈死了一个路人。

“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如果不是你，那棵树依旧生长在那里的话，这个人就不会死。”

“一只亚马逊的蝴蝶扇动其翅膀，数周后，便能在太平洋上掀起一场飓风。”

“我这么说你大概会更容易理解一些吧。”

“这一次来加入我们的孩子好像太年轻了一些。”

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响了起来。

林明警觉的抬起头，睁开眼，可周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那一个声音像是直接在他的心里想起来似的。

“你不必找我，你也找不到我。”

“我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也掌管着万事万物的命运。”

“你是神？”

林明迟疑观望着。

他不确定自己刚刚通过那模糊的画面，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证明他的这双手真的操纵过别人的命运。

“神？”

“我不知道。”

“那是你们人类给我冠上的名字。”

“我更喜欢称呼我自己为道。”

“万事万物皆有其道，尊其法，重其道，便能长久。”

那空蒙的声音说出的话让林明心惊。

“道？”

大道五十，人遁其一的道，还是道可道非常道的道？

“随便你怎么想，那都是我，也都不是我。”

“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我也会忘记一些事情。”

“我只依稀记得上一次醒过来时，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可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了。”

自称道的存在，在林明的心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林明有些幻灭。

在他的想象里，掌控着万事万物的天道，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是高冷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抓到一个人就开始随随便便的唠叨。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既然出了一个大问题，解决了不就行了。”

“你不是应该无所不能吗？”

“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无所不能呢？我是这天地的万物，万物亦是我，万事万物都做不成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去前面找真相吧。”

林明心中的那个声音慢慢的淡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林明疑惑的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