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杀人凶手,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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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杀人凶手,血债血偿。
沈怀丞眉目冷凝,周身自带寒气,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他走到近前,也不说废话,只跟展尚书打了个招呼,便蹲下身查看尸体。
其他大理寺的随从,迅速把凉亭周围封锁了,不再让闲杂人等进入。
这才刚封上,远处就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冷姨娘也不知从何处收到的消息,被两个丫鬟扶着,一边哭,一边踉跄着走过来。
“潜哥儿,潜哥儿……”
配着她散乱的发,看起来真的跟哭丧一样。
大理寺的人想要将她拦在外面,她坐在地上便开始撒泼,死活不愿离开,只一声声地大喊大叫,说凉亭里死的人是她弟弟,没人比她更有资格待在里面。
闹了一会儿,冷姨娘一个人被放了进来,踉跄着跑进凉亭,看到冷潜的尸体,二话不说,就要往上扑。
“潜哥儿,潜……”
唰——
冷姨娘还未接触到冷潜,面前就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吓得往后一退,左脚绊右脚,继展景文之后,也摔在了地上,哭声戛然而止。
沈怀丞视线锐利,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冰冷无情,声音能冻成冰箭。
“大理寺办案,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平时不说话的时候,浑身就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此时一开口,比他不说话还要让人不敢亲近。
冷姨娘早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靠近,跟展琒还有展景文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钱夫人扫了三人一眼,就像是看到恶心的苍蝇般,他们的哭声,就像是蚊子叫声,嗡嗡嗡个不停,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想哭,就滚远点!”
展尚书讪讪地看她一眼,赶紧转头给展琒一个警告的眼神。
展琒吓得打了个嗝,不敢再叫了,乖巧的像只鸡崽儿。
冷姨娘在二房天不怕地不怕,整日里作威作福,可也仅是在二房而已,出了院子门,尤其是在钱夫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是个怂包。
她也不是傻子,要真是得罪了钱夫人,一家子真被赶出府的话,被人笑话是小事,真的饿死了,就完了。
冷姨娘脑子转的极快,眼睛偷偷盯着冷潜的尸体看了几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展琒一点本事没有,不会挣钱就算了,还特别会挥霍,真要是被赶出来,早晚要在街头喝西北风。
展景文见爹娘都不呜呜了,也赶紧闭上嘴,再不敢吭声。
凉亭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睛只盯着在查验尸体的沈怀丞。
他将尸体检查了一遍,神色严肃,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手里多了把带血的匕首,用洁白的帕子包着。
沈怀丞眸光如剑,将凉亭内站着的人扫视一周,视线从瑟缩的展思琦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怀熙身上。
“这把匕首是你的?”
虽说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的。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沈怀熙,目光复杂难辨。
沈怀熙眸光一缩,视线在那边玉雕花嵌宝石柄皮鞘匕首上扫过,下意识看了一眼怀里的展思琦,又极快地抬起头,极力稳住声音。
“没错,这把匕首是我的。”
此话一出,冷姨娘像是突然发病的疯狗,又开始大喊大叫,一边哭着,就要扑上来打他。
“是你杀了我弟弟?是你对不对?你好残忍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你竟捅死了他!”
展琒和展景文父子俩也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沈怀熙。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东西!”
“就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挺温润的。”
一家三口开始对着沈怀熙狂轰滥炸,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
展思琦哭的哽哽咽咽,不忍心他遭受这些,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被他的手死死按住,根本说不出话。
沈怀熙仿佛根本没听到三个人的叫骂声,只目光清正地看向沈怀丞,看起来坦荡极了。
沈怀丞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在看向他的时候,眸色微动,这才重新看向尸体。
“地上的人身上共有三处伤,第一处是右臂,被人卸掉了胳膊,因为用力过猛,骨骼断裂,但并不是致命伤。
第二处左臂,被人用利器扎了一刀,对比一下手中这把匕首,刀口吻合,应该就是用这把匕首刺的,但这处伤,最多只会流点血,同样不致命。
还有第三处,也是最严重的伤,在胸口,同样是这把匕首,一刀捅在了心脏上,位置找的很准,一刀毙命。”
此话一出,冷姨娘三个人又开始骂骂咧咧,伴随着刺耳的哭声。
“你这个恶毒杀人魔,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弟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下此狠手!把他的胳膊废了就算了,还刺伤他,竟还丧心病狂地刺了两次!”
“这人实在残忍,沈寺丞,你一定要把他抓进大牢,要让他血债血偿!绝对不能因为他是你弟弟,就徇私舞弊啊!”
“就是,就是,沈寺丞,你一定要大义灭亲!”
沈怀丞从始至终都没理会三人,把他们的声音当做犬吠,只专注于查验尸体,又接着刚刚的结论继续分析。
“死者身上虽有三处伤,但从下手的力道和刺入的方向分析,应该至少出自两人之手。”
此话一出,凉亭里又是一阵寂静。
还在哭天抢地的冷姨娘懵了,似乎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什么意思?难道我弟弟不是被一个人杀的?”
沈怀丞声音沉稳,不疾不徐。
“刚才已经说了,左右两臂上的伤不是致命伤,胸口上的伤才是,杀人凶手是在他胸口捅刀的人。”
这话掷地有声,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神色各异。
冷姨娘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开始一边捶地一边哭。
“啊,我可怜的弟弟,不过是来府上参加寿宴,怎么就被人杀了!
没想到死之前,还被人折磨过,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到底是哪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对我弟弟下如此狠手!
沈寺丞,你一定要为我弟弟做主啊,把所有人下手的人都抓到,要让他们偿命啊!”
钱夫人在一旁听了,又环顾一周,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最后落在冷姨娘三人身上,低喝一声。
“闭嘴!沈寺丞办事,哪里需要你们在旁胡言乱语!尚未定案呢,再敢乱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通通丢进湖里!”
展尚书也紧跟着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威胁意味十足。
冷姨娘立刻怂了,赶紧缩回脖子。
展琒父子俩也消停了,生怕被丢进湖里。
独孤雪娇眉头皱了皱,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又抬头看向沈怀丞,声音平缓。
“他右手臂是我卸掉的。”
冷姨娘闻言,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而后眼神变得恶狠狠,恨不能咬一口。
独孤雪娇与她对视一眼,神态自若。
“之前在寿堂外刚好碰到,他出言冒犯我,甚至还想动手动脚,只卸掉他一条胳膊,算轻的了。
要不是因为今日是大舅奶奶的寿宴,我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估计会把他暴揍一顿,揍的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而不是只卸掉他一条胳膊这么简单。”
冷姨娘:……
她对自己弟弟好色的毛病,比谁都清楚。
只是不曾想到,他竟胆大包天,去招惹独孤雪娇,这不是找死么。
冷姨娘心虚的很,刚刚的嚣张劲儿瞬间烟消云散,改了话头。
“阿弟他确实有些莽撞,不小心冒犯了独孤小姐,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过被卸掉胳膊,也是他自己活该。
这件事是他的错,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放过杀人凶手啊,要为他沉冤昭雪啊,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沈寺丞刚刚说了,刺伤他胸口的才是真的杀人凶手,一定不能放过啊。”
这话说的避重就轻,实在不要脸至极。
也不想想,凡事有因才有果,要不是冷潜色欲薰心,又怎么可能会有后面的事。
一直趴在沈怀熙怀里的展思琦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雪娇,她之前遇到冷潜的时候,确实见他垂着一条胳膊,却不知是独孤雪娇弄断的。
此时见她站了出来,也不再犹豫,必须要洗脱自己杀人的罪名,与其被沈怀丞查到,不如赶紧自己交代。
思及此,她拽了拽沈怀熙的衣袖,仰头看着他,满是乞求。
沈怀熙与她对视一眼,仿佛读懂了她的表情,抬手将她小脸上的泪珠擦去,这才松了缠绕她纤腰的手臂。
展思琦战战兢兢地看向沈怀丞,声音小小的,却很坚定。
“他、他左手臂上的伤是我刺的,我、我是不得已,他突然冲过来,想要对我……
我没办法,一时情急,才会刺伤他,可我真的只是刺伤了他的手臂,没有在他的胸口上捅那一刀。”
此话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将本就诡异的氛围推上了新的高潮。
原本就对冷潜这人渣愤怒不已的人,全部变了脸色,即便对着他的尸体,也能甩出冰箭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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