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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叔和朱光庆,当天就离开了礼溪村,下了佛冈县城。
在佛冈县的时候,朱光庆因为过年几乎花光了手头上的钱,现在身上只剩下十来块,就向我三叔提议,要不要在佛冈县做个局,赚一笔再去广州。
三叔当即就拒绝了。
佛冈这小县城,很小,而且离礼溪村那么近,没准会遇到熟人,要是做局套到熟人,恐怕谁都不好看。
不过那时候,朱光庆真的很希望能够手头上赚点钱,三叔就说
“落到广州,你去将毛鼠找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张跃才,四个人一起,看能不能做一个大局,赚一笔就上长沙,这样‘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衣’,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朱光庆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而且经过佛冈车站旅馆那件事,他现在知道,三叔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呆呆傻傻的,反而比他要聪明多。
于是便听从了三叔的意见。
可没想到,来佛冈客运站坐车下广州的时候,却突发意外。
刚进客运站,就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正是佛冈客运站附近那旅馆的服务前台,杨晓红!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和杨晓红长相有几分相似,估计是杨晓红的父亲。
杨晓红见到我三叔,立即迎了上来,大喊嚷嚷
“终于找到你了!”
“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此话一出,三叔心中就立即咯噔一下,大为意外,没想到这杨晓红小小年纪,面容纯清,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善良,不守信!
之前他和杨晓红约定好,只要她配合三叔做局,就给她五百块钱,三叔为了表示诚意,还事先给她写了一张四千块钱的借条,并约定,事成之后,要她把借条撕了。
然而,杨晓红并没有把借条撕掉,而是留了起来!
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别看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可是肚子里的坏水,却不比朱光庆的少!
其实,刚过完年,她就和她老爸一起来这车站守着,因为她知道,我三叔肯定还会来这边坐车,只要守着,就能抓住他,坑他一笔!
毕竟一张借条在手,而且还摁了手指膜,我三叔就算想耍赖,也赖不掉!
一旁的朱光庆,见到杨晓红和她老爸,逮住我三叔,就各种拉扯,催促还钱,看得一头懵逼,满脸惊讶。
三叔却是冷笑。
“杨晓红,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三叔直接叫杨晓红的名字。
杨晓红却一口咬定我三叔,“就是你!借条上摁了你的手指膜,还有你的名字,户籍等信息!你赖不掉的!”说着还将借条亮了出来。
杨晓红的老爸也跟着说“小子,你最好赶紧还钱,不然我们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身上有多少,就还我们多少,不然你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佛冈!”
这杨晓红的老爸,明显就是和他女儿狼狈为奸,来坑我三叔的钱,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其父必有其女!
朱光庆在一旁看着杨晓红亮出借条来,而且还摁了手指膜,粗一看,真写着三叔的名字,便更加惊讶,问道
“玉袁,你什么时候借了他们这么多钱?”
“四千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三叔笑笑,说“我没借他们的钱,是他们认错人了。”
杨晓红却耍泼,大喊大闹“就是你借的钱,你怎么能不认!”
“大家快来看啊,这人借钱赖账,不还钱,该不该抓去公安局?”
她这么一喊,车站里面的人,便纷纷来围观。
三叔面色变得不好看,对杨晓红冷冷呵斥,“你这个疯女人,别再像条母狗那样乱叫乱吠!”
“你说我借了你的钱,你可看清楚借条上面写着什么名字!”
“上面写着的是朱王袁!而不是朱玉袁!”
杨晓红低头一看,不由一愣,这才发现,借条上面,写着的确实是“朱王袁”三个字,而不是“朱玉袁”!【这个伏笔其实早有写,大家可以回头去看看第章,借条上确实是写着朱王袁,而不是朱玉袁,哈哈,大家没看出来吧。】
“朱王袁借的钱,关我朱玉袁什么事?”我三叔笑笑。
“另外,这户籍地,写的也不是我的住址,佛冈县高冈镇的冈字,是没有山字头的,你这却有,小姑娘,你拿一张如此错漏百出的假借条给我,就要我还钱?而且还是要还四千块?你还就真大胆啊,不怕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此话一出,杨晓红懵逼。
她以为她只要耍赖,就能坑我三叔一笔钱财,殊不知我三叔为人细心谨慎,这么大金额的借条,他又怎么可能乖乖信任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
所以他在写借条的时候,早就在借条上面做了手脚,只是这杨晓红太过天真,并没怎么留心观察借条,这才没发现错误。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见事情有所反转,都纷纷指责杨晓红和她老爸。
大家也都不傻,四千块钱,在年初,那可是大钱,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恐怕都还没几家人有这么多钱,这小姑娘一开口就要人家小伙子还四千块钱,这不是荒唐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坑人家小伙子!
杨晓红被众人这样一指责,便不淡定了,低下头,脸色涨红。
而我三叔,一脸正气,教育起杨晓红来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做那么多害人的亏心事,不然会遭天打雷劈的!”
“这次我就放过你,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去骗别人,我立即就报警抓你!”
杨晓红和她老爸,被围观的人指责叫骂,颜面全无,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车站。
我三叔看他们离开,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朱光庆连忙跟了上去,低声问我三叔“玉袁,那借条是你写的?”
我三叔说“是。”
朱光庆听了这话,更加讶异,对我三叔再一次刮目相看。
他追问我三叔怎么会写了一条这么大金额的借条给那杨晓红,是不是真的借了她那么多钱。
我三叔笑笑,“光庆,你脑子没进水吧?”
“你看她那模样,就算我想向她借四千块,她能掏出那么多钱?”
朱光庆听了这话,不由窘迫,知道我三叔不肯说出详情,便不再追问。
不过他也隐隐约约能猜到,应该是和那天晚上,三叔给他做局,偷了他的钱的事情有关。
我三叔现在不提那事,也是为了不伤及大家的和气。
当然,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三叔和朱光庆,表面上还是好朋友,可内心里早已疏远了许多。
以前很多重要的事,我三叔都会对朱光庆说,现在除了一些表面上的客套话之外,其他事情都不会再找他商量。
两人坐上了开往广州的客车,很快,就来到了广州汽车客运站。
他们的计划是,先去和毛鼠碰面,然后再去洛溪大桥那边找张跃才。
可还没等他们见到毛鼠,就撞上了之前在广州汽车客运站交手过的那群扒手。
因为之前朱光庆顺走了他们的钱包,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这些扒手,见到我三叔和朱光庆,都面露狰狞,恨不得对我三叔和朱光庆生吞活剥。
朱光庆见情况不妙,当机立断,立即拉着我三叔的手,就往车站外面狂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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