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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派杀手搞楚天呢?
黑衣女子思虑一会,出声回道:“会不会是楚天自导自演呢?以此来敲打陈泰山,或者找借口重新登陆台湾?不,也许楚天真正目的是对付我们,所以导演这出戏迫使陈泰山出兵攻击我们!”
凡间轻轻摇头,他的眼神深邃辽远:“以我对楚天的了解,他自导自演的概率为零,因为演这戏是需要人命的,而楚天是绝不会对自家兄弟或无辜下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找批台湾人来杀!”
“因此刺杀事件是真实的,敲打陈泰山是楚天借题发挥!”
黑衣女子轻轻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后开口:“如果不是楚天演戏,那就真是陈泰山派人刺杀楚天,结果事败就咬死不承认并把矛头转到我们身上,还大规模攻击我们来表明刺杀之事跟他无关!”
“而楚天出于削弱我们的实力,也故意不深究陈泰山。”
“等我们双方打得差不多,再继续拿捏陈泰山!”
凡间深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笑着回道:“这也不可能!在邓超叛乱时,陈泰山就派出十名杀手对付楚天,结果连后者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杀了,听说陈泰山为此向楚天赔礼道歉,还赔了一亿!”
黑衣女子轻轻拍手,继续着自己刚才的思维开口:“这不就是了?陈泰山有前科,加上被楚天敲走一亿,心里肯定不服,于是就像赌输的赌徒再押一注,再派杀手去上海对付楚天,就是他了!”
说到这里,她基本判定陈泰山是主使者。
凡间呵呵一笑,摇摇头回道:“婷婷,陈泰山这个人确实是自私、暴躁、好色,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头脑,竹联帮能在台湾当黑帮龙头数十年,除了政府大力扶持他外,也跟老陈的能力有关!”
“如果他真那么冲动,他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语气平淡的补充:“陈泰山就算再怎么仇视楚天也好,他也不会在风口浪尖刺杀楚天,至少在没有周密部署前,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因为那无异于把竹联帮拖向深渊!”
黑衣女子一愣,随后回道:“那他开始怎么又派人刺杀?”
凡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开口:“这是陈泰山的精明之处了,他见到帅军内乱自然不想浪费机会,所以就浑水摸鱼派出十名杀手去对付楚天,记住,这是帅军和竹联帮和谈后第一次动作!”
“在陈泰山的心里,这次刺杀是初犯!”
凡间像是了解亲人一样,把陈泰山当时的心理点破:“人,总是容易原谅初犯!所以十名杀手无论对付楚天是否成功,陈泰山都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就算楚天坐定他是主使者,他也无所谓!”
“他可以恳请楚天给予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凡间把目光转了回来:“只要陈泰山认错态度好一点,楚天必会原谅他!结果正如我刚才所说,陈泰山只花一亿美元就抹掉刺杀楚天的死罪,这站在陈泰山角度来说是相当的值得!”
“如果杀手干掉楚天,他就少了个心头大患!”
“如果杀手失败,他只需要赔点钱!”
黑衣女子似乎捕捉到什么,她思虑一会点点头道:“明白了!”但随即又生出疑问:“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并不能证明第二次刺杀不是陈泰山啊?或许他觉得一亿美元刺杀楚天一次值得!”
“所以多刺杀几次,提高成功率!”
凡间靠回椅子上,声线平缓开口:“第一次叫初犯,楚天可以原谅;第二次则是挑衅,以楚天的性格,如果坐实陈泰山再犯,那帅军一定会毫不犹豫席卷台湾,或者派出高手反报复陈泰山!”
“如此严重的后果,陈泰山不会不考虑!”
凡间一字一句的吐出:“所以没有万无一失的部署,陈泰山怎敢派人刺杀楚天?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杀手事败就服毒自尽,可是你想想,万一不小心被楚天救下活口呢?”
“帅军酷刑无人能熬,活口必然会吐出实情!”
凡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总结:“如果活口摆出铁证是陈泰山指使,到时老陈怕会被楚天挖祖坟!陈泰山是冲动,却不是傻子;换成是你,你敢派只含着毒药的杀手动楚天吗?”
黑衣女子思虑一会,摇摇头回道:“不敢!因为口里含着毒药并不保险,万一杀手没有勇气咬下或者被人提前一拳打掉牙齿,那就很可能被抓活口,所以这样的刺杀,我是绝对不会安排的!”
凡间点点头:“正是如此!”
黑衣女子脸上划过一丝茫然,苦笑着道:“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不是陈泰山派出的杀手,但会是什么人呢?台湾只有我们和竹联帮跟楚天有仇,如果不是我们两家,难道还有其它势力?”
凡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微微亮起……
“我想,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黑衣女子脱口而出:“谁?”
凡间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卫破竹的资料上。
这个时候,竹联帮上下正在欢庆不已,陈泰山在一间豪华酒楼摆了几十桌,亲自款待歼灭凡帮的有功之臣,卫破竹更是被众人拥戴推至陈泰山身边,今时今日的卫破竹声望已经快超过陈泰山!
这除了卫破竹南征北战积累的声誉之外,还有陈泰山过于宠爱燕玲玲而不得人心的原因,所以两人威望一上一下,卫破竹就成了竹联帮举足轻重的人,私底下有不少高级堂主都跟他称兄道弟!
只是卫破竹始终低调,才没引起老陈不满。
这顿庆功酒喝得很尽兴很痛快,陈泰山也是一脸红光,自从竹联帮征战云南失败以来,整个帮派就处于士气低迷中,想不到这次出战凡帮,不仅灭掉心头大患的势力,还让帮众重新焕出战意!
陈泰山很欣慰,所以笑得很灿烂。
但他笑容没有散去,一个高级堂主就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冒出几句不和谐的话:“陈帮主,卫堂主南征北战立功无数,这次更是以一堂之力灭掉凡帮主力,不知道陈帮主怎么奖励卫堂主?”
其余人也对这话题很感兴趣,停下酒杯望着老陈。
陈泰山保持着笑容,大手一挥回道……
“你们说怎么奖励?”
那么高级堂主嘿嘿一笑,呼出一口酒气开口:“陈帮主,我记得很久以前帮里设过副帮主一职,只是当时的副帮主被仇敌袭杀之后,陈堂主就再也没有让人填补空缺,说是没有什么合适人选!”
“不知道现在的卫堂主,有没资格坐这位?”
卫破竹见状喝道:“赵堂主,你醉了!”
那名高级堂主摆摆手,并不理会卫破竹的喝斥,他借着酒意大声开口:“卫堂主,我没醉!换成其他人坐副帮主之位,我赵棺材铁定不会服他!但你卫破竹,我服!我们堂口所有兄弟都服!”
这名大堂主也是竹联帮大将,为人凶悍勇猛,出手更是狠辣无情,竹联帮大半堂主都怕他,传闻他每次出战都让人抬一副棺材,表示他出去跟人劈杀就不惧生死了,这让旗下帮众个个视死如归。
所以在他立功无数时,也被人冠于‘赵棺材’的凶名。
不过他的脾气过于暴躁,所以总是顶撞陈泰山,如非他的功劳摆在那里,怕是早就陈泰山找借口杀了,当时出战云南本想让赵棺材跟唐门死磕,谁知他刚好受伤住院,让陈泰山没法借刀杀人!
在竹联帮跟唐门大规模作战时,赵棺材堂口又恰好不是唐门攻击目标,所以数次两帮作战都让赵棺材鬼使神差的避开了,不得不说这是他的运气。
不过赵棺材逃过劫难,但陈泰山也没让他升职。
赵棺材也深知陈泰山看他不顺眼这一点,但他并不在乎,他相信陈泰山要干掉自己没那么容易,毕竟自己有千余名死心塌地的兄弟,他今天之所以喊出卫破竹上位,是因为他真欣赏卫破竹!
他感觉后者跟自己是一样的铁血汉子,敢打敢杀敢玩命,而且次次冲锋都身先士卒,远比那个只跟燕玲玲卿卿我我的陈泰山要霸气,所以他借着这次庆功宴迫宫,让陈泰山给卫破竹做副帮主。
此时,赵棺材返身面对众人,出声喝问……
“你们谁比卫堂主勇猛?”
酒兴在头的百余名堂主,齐声回道:“没有!”
“你们谁比卫堂主睿智”
众人再次齐呼:“没有!”
“卫堂主有没有资格做副帮主?”
百余名堂主站起来:“有!有!有!”
卫破竹战绩辉煌,谁也无法匹敌!
卫破竹忙挥手制止大家,还让赵棺材不要搞这些,但赵棺材却不管不顾,目光灼灼的盯着脸色难看的陈泰山:“帮主,赵棺材以及堂下千名兄弟,请帮主恩准卫堂主成为竹联帮第二主事人!”
随即,他旗下帮众也齐声呼应:“请帮主恩准!”
陈泰山咬着嘴唇,天杀的赵棺材!老子迟早要杀了你!他这么久不设副帮主就是担心有人将来跟自己平分大权,只要自己下面都是堂主,那他们就会相互制衡并死心塌地拥护自己,期待提拔。
但只要有人做了副帮主,自己就容易被架空。
在赵棺材站出来后,其余堂主也出声请求……
“请帮主恩准!”
百余名高级堂主就这样当众将了陈泰山一军,后者知道此时如果不批准的话就会让众人失望,搞不好赵棺材他们还会就地造反,于是他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容,颇为机智的转到卫破竹身上去……
“卫堂主,你自己的意思呢?”
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显然是暗示卫破竹自己拒绝免得他老陈难做,谁知卫破竹踏前一步,朗声开口:“卫破竹是竹联帮的人,陈帮主如果让我做,我就做;不让我做,我也依然为帮卖命!”
卫破竹,你他野心不小啊!
陈泰山听着对方以退为进的话,心里恨恨的骂出一句,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思虑一会装作大方开口:“好!鉴于卫堂主这次对战凡帮有功,即日起,卫堂主晋升为竹联帮副帮主!”
卫破竹低头回道:“谢帮主!”
赵棺材他们也齐声回应:“谢帮主恩准!”
恩准你妹啊!
陈泰山心里蹦出一个怒吼,这场酒席接下来就变成为卫破竹庆功了,看着后者意气风发的样子,老陈越来越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被人抢走玩具的孩童,他发誓要尽快把卫破竹打回原形。
随后,心情压抑的陈泰山找了个借口先回,让他如针刺的是,并没有什么堂主出来挽留,连他出门都只是七八个亲信陪同,这一刻,他感觉到由衷的悲凉,那是被人孤立和即将被人抛弃的悲凉。
回到家里,陈泰山摔坏了两个花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泰山的火爆让亲信纷纷避让,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燕玲玲问清楚缘由后,坐在沙发上幽幽开口:“老陈,这个卫破竹不仅有野心,还有异心,我看这次当众迫宫很可能是卫破竹指使,否则赵棺材怎么会如此大胆?那些堂主又怎会如此齐心?”
“找个机会,把他杀了!”
听到燕玲玲一不做二不休的言语,陈泰山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杀了他有点浪费,毕竟唐门没有被赶出台湾,竹联帮还需要他撑着场面,我看先找个机会把他撂职,让他无兵无权难成大事!”
“需要他卖命的时候,再给他权力!”
燕玲玲点点头,轻启红唇:“这不愧是个好办法!帮主,你可以让他尽早拿出对付唐门的方案,然后让他调兵遣将打上一场,如果赢了唐门,那就是帮主你领导有方,可以增加你的威望!”
“如果失败,那就是他卫破竹无能!”
“你到时让他下台,就没人说闲话了!”
原本郁闷的陈泰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夫人,你这真是一条妙计啊,我刚才还想着怎么找借口对付他,现在你给出了方案,我心里轻松很多了,就照着你的意思办!”
燕玲玲靠在陈泰山身上:“谢帮主夸奖!”
她的笑容很旺盛,宛如午夜中的罂粟花!
身心早已死去的燕玲玲早已经知道如何讨取陈泰山欢心,更知道如何让他一步步走向灭亡,今时今日的她,越来越多机会杀陈泰山,但是她却一一放弃,因为她最想看着陈泰山一点一点的失去。
一点一点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她还从陈泰山口中挖出他原配夫人和子女的去向,暗想着有朝一日要把他们抓回到陈泰山面前,然后折磨他们致死让陈泰山痛不欲生,燕玲玲始终相信,唯有钝刀子割肉才能让人彻骨的疼痛。
冷风乍起,道不尽的寒意!
夜深人静,一处偏僻的花园别墅。
十余部轿车先后开入进来,接着就钻出数十名竹联帮精锐,回到居所的卫破竹挥手让守卫加强警戒,自己则一头栽入卧室睡觉,但睡了不到十五分钟,他又睁开了眼睛,强行驱散浓浓的酒意。
随后,他就泡了一杯浓茶。
喝上两口让自己清醒后,他就起开墙壁的一块砖头,从里面拿出一本朴实的笔记本,掏出笔在上面奋笔疾书:十一月三十日,来台湾九年零二十天,终成竹联帮副帮主,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接着,他把笔记本放了回去。
同时,他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京城的香山红叶,是否依然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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