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未知的广南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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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帝北狩，监国反攻金人的皇后娘娘朱琏来福建了。

带的精盐，比私盐更便宜，质量更好。

还带来了前面几期的复兴报，部分走到街头茶馆的说报人。

他们不仅说书，还告诉大宋的百姓，大宋皇家银行在兴化军，泉州，福州，漳州的知州衙门外试营业，兑换凋刻有皇后，柔嘉公主头像的金币，银币，一两黄金，一两白银，兑换一个金元，银元，直接流通市场，铜钱也可以兑换，只不过十一贯铜钱兑换一个银币，一百一十贯铜钱兑换一枚金币。

同事在衙门旁边，三司衙门还想福建低价售卖新式的工具，农具，白菜的价格，限定每人只买十件。

兴化军，福州，泉州都沸腾了。

因为购盐铁需要登记信息，每人限售。

有些想囤货的商家，把城外很多穷人雇佣到城内买货。

这样又进一步让四个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每当城外有蒸汽轮船开来，百姓都涌向了江边。

不管皇后，太后还是公主在船上招手，总是能引发全城的轰动。

还有把人家挤下水的事情发生，这入冬的季节，河水冰冷，一时间很多跳下水救人的勇士让围观者拍手叫好。

弄的地方官和驻军紧张兮兮的。

百姓拥护皇后，喜欢皇后，皇后也交代了觐见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绝不是说说而已。

山东已经在改良管制，进一步的划分地方官的职权范围。

用各种方式，律法约束地方官的作为。

随任命官职的考核表格，多了好多内容，明确了不可为的一些准则。

未来的政绩考量，政治改良，朝着的方向都是民生，百姓满意度方向来考核。

中枢，门下两省都在制定各种办法

生怕出了人命，被皇后责罚。

山东这个流放跟昔日的汴梁可不一样，人家是流放去做官，辛苦的只是路程，山东倒好，直接流放去挖矿。

辛苦的路程变成了辛苦的终点，寒窗苦读下来的幸福日子活成了地狱，这个好吓人。

躲都躲不掉。

周宁已经替朱琏下令，令福建路所有七品以上官员，全部赶到福州觐见皇后。

福建路副宣抚使吴谈也下令，福建路所有厢军士卒，全部赶到福州，泉州，接受整训新编。

朱琏和李敬也没有闲着。

铁厂事情丢给黄灿和泰安，淄州，登州赶来的老铁匠以后。

朱琏在泉州的船上，宴请了泉州远洋的大海商人们。

夏秋季节南海的风浪太可怕，大部分海商都是近期出海的。

如果说广州是国外海商最大的基地，泉州就是大宋海商的聚集点，虽然有很多大食，波斯的海商定居泉州，也修建了清真寺，但是这些外国海商比起广州聚居的，都不算多。

即便是经商的家族船队已经出发，大宋海商家族里仍然来了主事人上船觐见皇后和太后。

家族很多，成都舰的夹板摆满了桌子。

这些商人对无风自行，日夜稳定前进的蒸汽船只很感兴趣。

纷纷向皇后，李敬，提出购买大宋水师的蒸汽战舰。

得到五年内，大宋断无可能向民间发售蒸汽动力船只的答复以后，这些海商都很失望。

纷纷表态这种船只如果不用于远航，太可惜了。

一个个都在给他们描述远航的前景。

甚至朱琏，李敬所有的问题，无不照实回答。

在旁边的顾无双一边偷着乐，一边跟女官记录他们的谈话内容。

一天的谈笑风生。

海商们拿出的第纳尔，迪拉姆等等各种金币，银币，让负责帮忙接待的稷下学宫学子和李清照大开眼界。

不过这些制作粗制的钱币，跟大宋的金元，银元，简直没法比较。

这也明白了为什么福建人会疯抢凋刻皇后，公主头像的金元，银元。

他们第一次知道了，在大宋东南，到印度洋，到红海这段航程上，公认宋人是最漂亮的，大食，波斯的人总是嫌弃南洋诸岛的人又黑又爱，印度人还不怎么干净。

大宋人身段高挑，有着黑色的秀丽头发。

每一个海商都以拥有一个大宋的妻子而骄傲，经常在广州玩乐不思蜀，以至于当地官员求着他们出海，为大宋增加赋税收入。

而李敬这才搞明白，那些联络震东海的大食，婆罗门这些人，跟马六甲附近的海盗勾连很深。

大宋的海商到马六甲附近，必须缴纳过路费。

而且所有货物，都要遵循大食，婆罗门这些商人在目的地售卖的价格，不许大宋商人影响了他们的利润，低价售卖，尤其是从海外运输回来的象牙，犀角，香料等物资的价格，回到大宋以后，需要统一售价，任何时候不得低价销售。

而这一切，大宋的船舶司也好，各官府也好，只要你上税了，根本不会管，这些外国海商把持着来大宋朝贡的使者，甚至冒充来朝贡的使者，对官员也形成了很大的制约。

要知道，非常不自信的大宋看中这些海外朝见的外国使者，不仅返还让他们转了个盆满钵满，从广州，泉州登岸，礼部就严格派人接待。

而这些事情，大宋海商只能装作看不见。

甚至忌惮这些外国海商能勾连礼部官员，换句话说，人家朝中有人。

这些消息，让郑太后和朱琏都觉得有些尴尬。

大宋开国以来，就特别重视万国来朝，朝使登岸，礼部就派人去接，沿途都是最好的食物和住宿。

甚至连带这些外国海商在广州，泉州都可以不遵循大宋法律。

结果却如此讽刺。

两人心里开始认同李敬的观点，盛世必练强军，没有军队的保障，一切都是虚妄。

两人跟李敬商量了一下。

在宴会时候宣布，明年冬天，大宋水师将免费护航远洋商贸船只，请所有人备货，给泉州一百条商船的名额，绑在大宋水师上，跟着大宋水师一起南下。

如果此行顺利了，大家都赚到了钱，并且在中途找到合适的石炭补给站，以后每年冬天，大宋水师都会护送海商远洋。

不仅他们可以去红海，还可以绕过好望角，直达欧罗巴大陆。

跟哪里的英格兰人，拜占庭人，圣罗马帝国的人交易。

成都舰上彻底欢腾起来。

甚至有人兴奋的跑下了船只，给泉州百姓告诉这个好消息。

整个泉州都沸腾了，无数人走到码头边上，证实这个消息。

只是稷下学宫的学子们有些不明白，泉州不全是做海贸的，怎么欢呼的人那么多？

殊不知，整个泉州的产业链都是围绕着海贸进行的。

福建生产的瓷器，部分铁器，茶叶，从江南收购的丝绸，也都需要通过海商，源源不断的换回香料等物资和大量金银。

李清照有些可怜这些刚考入稷下学宫的生瓜蛋子。

稷下学宫第一批一百多学子从考试录取计算，仅仅五个多月的学习就放到了山东，解决了缺乏官员，以及赶走那些不作为官员的燃眉之急。

第二批可是一年的学制。

李敬已经给朱琏建议，让他们留在福建，一边要跟着周宁去观摩，记录政务改革，一边还要针对海贸的得失，写出策论文章，必须涉及金银流入以及其他海贸物资流入对大宋的影响进行评判。

这其中还有一个大雷，就是对班达尔制度的评价。

大食，波斯在唐宋时期东西方海上贸易优势地位从来没有被动摇过，却是更为蓬勃发展，一度控制着东西方海上航运和贸易。

当时，波斯人贸易帆船在海上成群结队，在东西方世界中络绎不绝地往来。

在波斯商人聚集的社团中，都有一个首领做代表与当地的统治者谈判。当时各个统治者为了招揽商人，也极力笼络当地波斯商人首领，授予这首领港务长的职务，在波斯语中，港务长就叫做沙班达尔。

当地统治者就是通过沙班达尔来管理外国人社团，使对外贸易更好开展。

大唐开始，大宋虽然把这些外国人叫做番客，但是眼红这些人带来的香料，眼红他们带来的财富，需要这些商人翻译语言的能力，经过渗透，磋商，可是不管怎么叫，本质上还是班达尔制度。

这就是为什么外国人不遵循大宋律法的由来。

李清照不用猜，她都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很看不惯这些外国人在大宋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没有夹起尾巴做人。

高丽，扶桑被大宋水师打的这么惨。

之所以现在没有对南洋各国和印度洋上的国家下手。

那是因为，有金狗在北方，山东靖康武三军还没有完成汴梁城下的承诺，灭了金国，掘了完颜家的祖坟。

不过这些送上门的外国人，要不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宋政务要求，服从大宋律法管理。

他们就等着倒霉吧。

果然，朱琏都没等到福建内地几个州府的地方官过来，等吴谈带兵护送郑太后去北苑茶园。

就让李敬下令出发，前往广南两路了。

丢下了黄灿，周宁，陈过庭，刘韐，李芘等带着一百八十个稷下学宫的学子，带着李清照和李敬以及部分驳船就去两广了。

“李敬，我们南下能拿下两广吗？”

跟随朱琏监国的山东朝臣对拿下福建两路都很兴奋，包括那些稷下学宫的学子也一样。

看着船队出发，朱琏笑着问李敬。

“广南西路的宣抚司可在桂州！”

李敬也笑起来，桂州离海岸线可不近，要控制桂林，比控制福建腹地几个州还要远。

“广南西路管不了，广南东路我们可以拿下吧？”

“娘娘，我们不着急，到了广州再看！”

要知道历史上的北宋的广南东路，跟南宋的广南东路是两码事。

靖康之变，让繁华的汴梁成了一片废墟，金狗在北方烧杀抢掠。

几乎长江北岸以北所有的民众都在受苦，其中还包括了赵构搜山检海的逃跑路线附近，遭遇生命威胁的宋人都在南迁，都在避难。

广南东路和广南西路却是受益地方。

忽然间多了很多很多人口。

原本北宋的广东，广州一带的海贸很发达，因而拉动了一系列围绕海贸的生产，广南东路的本地人更愿意从事海贸或者围绕海贸的生产。

别看这一带耕种的条件很好，却很少有本地人跟江浙，福建农夫一样精耕细作，他们更愿意去开办工坊或者去当伙计，毕竟做农民又辛苦又挣不到钱。

很多人都无法想象。

广州附近一百多万人口，居然不能粮食自足，还要从桂林调运粮食。

重点是，广州商人从粮价到了地板价，种地都要亏的桂林运到米价昂贵的广州，还不划算。

真正两广的繁荣，起点在靖康之难，无数北方宋人南迁，其次在蒙元南下，渡江的宋人再次南迁，小朝廷到了广南东路苟延残喘。

所谓的客家人，就是这个一百多年的时间段迁徙到两广的。

李敬面临广南东路会是什么情况呢？

宗泽，王善，岳飞，张所，关胜各军，在黄河南北构筑了一条坚固的防线。

黄河南岸到长江以北除了汴梁，应天附近，以及河东路，河北西路，大名府路陷落或者部分陷落，其他地方都根本没有遭遇兵灾。

要知道，在舟船并不发达的年代，别说没有后世的飞机，高铁，连铁路都没有，迁徙是何等艰难。

拖家带口，家里贵重的家具，房屋，都必须要舍弃。

丢弃的都是一辈辈传承下来的财富。

在山匪，土匪，水匪横行的年代，为知的迁移不仅花费高昂，甚至亲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者举家亡于路途。

只要宋军还有守得住的希望，不会把宋人丢给金狗像牲畜一样虐杀。

没有人愿意南迁的。

因此广南两路，也就失去了这次大量迁徙人口带来大开发的机遇。

此刻的广州和附近地区，珠江的冲击平原都没有完全形成，李敬前世走过中山，珠海，江门，南沙大部分地方的土地都还在珠江入海口的海里。

究竟广南东路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后世的人谁敢相信，广南东路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

拿下以后会不会在粮食上大量拖累山东，能不能主动开发广南两路沿海地区，把扶桑和高丽的俘虏迁徙到广南两路来进行耕种，李敬也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广南东路跟广南西路一样，既没有宣抚司，也没有刑狱司，最高的地方官员机构叫做经略安抚司。

经略安抚司职责跟宣抚使有些相似，又有所不同。

按照制度，还要兼任广州知州。

同时经略安抚司还有一个平级，叫船舶司。

船舶司职能单纯，只管贸易赋税。

经略安抚使职责就麻烦了，广州府治安司法归他管，少数民族暴动归他管，海盗劫掠过往船只，打击海盗归他管。

手里的兵还可怜巴巴的。

李纲在扬州时候，称述广南，福建两路弭平寇患，抚宁海疆不利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两路帅司并无战舰，水军，遇有海盗，坐视猖獗，不能进讨，止是于沿海摆布些小兵卒，为保守计。”

对比收集到的广南两路资料，李敬在船上给朱琏，两位太妃解释了半天。

包括李清照她们终于明白了。

广南东路现阶段对于山东抗金来说，是个借力不到地方。

但是这里潜力极大。

连接大宋到南洋，占据南海诸岛，支援南海诸岛。

只要经营好了，将会是大宋新的财富，粮食的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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