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有个屁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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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靖康开始第三百三十九章有个屁的柔情

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西夏之败，败的如此之惨，是西迁的所有金人都想不到的。

两位最睿智的金军统帅亲上战场，几千门火炮随行，还每个勇士配备双马。

竟然一败再败。

只是想在祁连山脚占点小便宜，也栽了一个大跟头，还折了完颜昌。

败的整个金国都失去了信心。

完颜宗翰听说几批商人来帮宋军传话，暴怒着要宰了他们。

都被完颜宗望拦住了。

“斡离不，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区区的冶炼技术，我大金打造的铜炮一样可以打人！”

“沾罕陛下，怎么会，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忧心未来的战局！”

完颜宗望见过派来的说客。

枢密院给了这些人官文，只要金国释放赵桓，宋国可以放了完颜吴乞买，承诺收复西域汉唐故土后，不再进攻玉龙杰赤。

缔结和约，通商，通路。

倘若金国对宋称臣，宋国可以用金银，粮食，缴纳岁币。

“斡离不，宋人出尔反尔，不可信！”

宋国回传的情报表明，周宁开创，梁扬祖继承的政治改革很成功，这个国家正在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留在宋国的暗棋因为自己和完颜宗望各种不甘心而出手，正在被一步步连根拔起。

他也知道，京兆府回传的消息，对完颜宗望打击很大。

大金往日无所不能的宋国内应，正在因为宋军战无不胜，宋国蒸蒸日上，而分崩离析。

纠结七千人，对李敬那个小妾几十人的商队出手居然也失败了。

简直匪夷所思。

“沾罕陛下，不是信和不信的问题，我也知道，现在把持大宋朝局的，有很多都是汴梁被我等欺凌女人，他们对金国，金人，恨之入骨，绝不是放了赵桓就可以解决的，但是我们需要留有余地！”

完颜宗望很后悔。

汴梁城头，李敬对他们的警告历历在目。

若是早知道今日，昔日肯定不会掳走赵佶和赵桓。

也肯定不会纵容麾下大肆欺凌皇宫嫔妃和大宋皇族公主。

更不会因为泄愤，把赵氏皇族在河东屠了个干净。

更不会灭了辽国以后，仓促攻宋。

这宋国哪里是绵羊，分明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被大金的群狼撕咬，勐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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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谏言陛下善待赵桓，封赵佶为王，给与亲王待遇，赏赐他王府，让他在城中自由，给他配享几个各族美人”

“封王，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他宋国的军队杀我这么多大金勇士，我还要赏赐他？”

还没等完颜宗望说完，完颜宗翰暴怒。

“周宁是不是还要本帝对他称臣？”

完颜宗望被怼的翻白眼，心里说，只要能和宋国真正的放下刀兵。

为国家和民族谋求一条生路。

称臣算什么？

这几年的仗打下来，一仗仗的败，无数族人惨死战场，强悍的女真愣是被李敬逼得走投无路。

依照宋国今日强势崛起的事态，挖通了西洋的运河，迟早打到西边东西夹击。

难道眼睁睁看着金国和女真族陷入绝境，难道真要宋军打到玉龙赤杰，跟赵桓同归于尽吗？

“沾罕陛下，周宁的意思，还是拉拢赵桓，缓和跟他的关系，用西洋女人的柔情，磨灭了赵桓复仇的火焰！”

“女人，还是大宋的好，赵桓跟西洋女人语言都不通，有个屁的柔情！”

提起女人，完颜宗翰眼里就闪过赵缨络的影子。

他都悔死了，当初预感李敬会从水路袭击会宁府，就该派人立刻把赵缨络接出来。

“我也想用其他方式跟朱琏，李敬示好，可手上也没有其他的筹码，跟宋人和谈就更别说了，人家要的是释放赵桓！而且是马上！”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昔日辽东之败，完颜宗翰下令西迁的时候，就有很多议和的声音。

他压住了主和的声音，强势下令西迁，结果连续的胜仗，无数的缴获，让族内主战的声音顿时高涨起来。

然而西夏这场大败。

主战派找不出战胜宋军的办法，主和的声音又起来了。

而且和以往各次都不同。

完颜希尹还建议主动分裂一部，夹带在蒙古人中，跟宋人联系归附，甚至寄望回归白山黑水，为女真留下民族的火种，真是想的天真。

“斡离不，我明白你的意思，赏赵桓，也是安抚人心！”

这个人心，不是宋人的人心，是金人的人心，仿佛跟赵桓示好，就代表着可以跟宋人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说让赵桓在温柔乡里泡软了骨头，有朝一日返回大宋也不会对大金妄动刀兵。

“行，行，行，朕这就下旨封王，朕不是不明白，只是朕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赵桓这个鸟样，除了哭，还会什么，老子还要给他封王，是不是我们明年西征，还要把拜占庭公国，基辅公国，匈牙利王国，奥斯曼，瓦罗亚，哈布斯堡王国的美人都带回来，让赵桓尝尽天下美人？”

尽管完颜宗翰嘴里说的是憋屈。

言辞还是满怀豪情。

打不过宋人，那是因为狗日的李敬太厉害。

其他的国家，还不是小菜，手到擒拿。

“阇母残了，挞懒捐躯了，两部在驻地还有大量部族，斡离不有没有合适的统兵人选？”

“韩常！”

“汉人啊？”

“孛儿只斤，合不勒！”

这次轮到完颜宗翰翻白眼了，这混蛋不仅是蒙族，还经常串联蒙族各部，在军中蒙族中非常有声望，比韩常更加刺头。

两人都一路货色，打起仗来不要命，有勇有谋，很会笼络族人和麾下将士，认为祖宗姓氏不可更改，不接受完颜家的赐姓。

“我完颜家就没有出色后辈了吗？”

“沾罕陛下，西迁之路，女真族人损失巨大，疆域内花剌子模，塞尔柱各国人口高达数百万，没有汉族，蒙族，渤海族，契丹族，高昌回纥各族全力协助我大金国，别说跟宋人争锋，就是大军全力西征，也不能保证不祸起萧墙！”

大金虽然西迁，但是谋克勐安的制度却没有改变。

谋克勐安之上，成为万户。

万户之上，是都统。

西迁之后，只有夏金吾和完颜宗弼被封左右都统，手中权利远远比不上昔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两个左右都统。

韩常和合不勒虽然也因为战功封赏万户，可是他们这个万户跟其他万户是不同的，见了任何一个女真万户都得低头。

可是万户之上就是都统，没有其他的升职余地。

把都统之位交给二人，显然不可能。

韩常随金人西迁，又不受重用，所部兵马经常被拉到战事最危险的地方做炮灰，时常吐槽。

合不勒更是脑后长有反骨，竟然联络部分蒙族部落，要东迁回家。

“斡离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道还要给他们两人封王？此二人野心勃勃，明显对我大金欠缺忠诚，你就不怕尾大不掉？”

大金有给千户，万户封爵位的传统。

照二人的万户的封赏，封王不成问题，只是因为他们是外族，一直没有封爵。

“不怕，西征在即，整合两人手中的兵马，把挞懒部族分给二人，从阇母手上置换部分女真，蒙，汉，渤海，契丹，高昌回纥，鞑靼人打散分配到两人手中，降低他们手中士兵的分量，补充大量的花剌子模，塞尔柱降兵，让他们为我大金建功立业!”

战争的形态变了。

自从磁州之战开始，李敬就用钢铁和炸药释放了一头恶魔。

河东之战，辽东之战的惨败证明。

不管是金军还是宋军，火炮能发挥巨大的作用，没有火炮随行壮胆，士气低落一半。

火药，后勤补给就变的尤为重要。

“把火炮捏在手上，掌握在我军中，火药限量供给，就可能控制二人手中军队，再说，那些个降兵也好，其他各族士兵也好，都未必敢跟着二人走!”

“好，准你所奏，朕连同赵佶一起给他们两人封王，带着他们西征，看看他们能否有这个本事成为我大金国的外姓王！”

前途晦暗，完颜宗望能和完颜宗翰交心畅谈，也能让对方放弃自己执念，做一些对大金有益的决策。

完颜宗望还是很高兴的。

看见他露出笑容，完颜宗翰也豪爽的伸出双手拍了斡离不的双肩。

“斡离不，未来我们可能会败在宋军之手，但是我从来不后悔，也从来不担心宋人有本事灭亡我女真民族，你我百战沙场，要尽是西域，花剌子模这样面对火炮，火药，一触即溃的对手有什么意思。我相信，宋人穿越西夏，西域两个千里无人的地方远征，我大金有实力与之一战，纵然死在李敬手中，我虽死犹荣！”

身处逆境，却满怀豪情。

完颜宗望自认自己做不到完颜宗翰这份心境。

他苦笑着点头。

完颜宗翰又正色的给他说。

“从宋国传回的情报表明，宋军之所以在西夏之战的中有如此表现，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每战必有总结，跟火炮，火统配套了很多打法，战术，相比之下，我军火炮，火药仅仅能用于攻城！”

“你又不是不知道，玉门沙洲两战，我们缴获了一些宋军没及时带走的火铳，还没来得及运回来，又被刘锜夺回去了！”

鬼知道刘锜那么厉害，我们前脚撤出肃州，他竟然敢全军出击。

还分兵收复沙洲和玉门关，害的我们在折可求的一路追击下，夺了阳关才回来。

想到这里，完颜宗翰也无比后悔。

自己也是西征的胜仗打多了，把宋军当成西方那些蠢货了。

“宋人的火铳是燧发的，我让人用铜料做了，扳机扣动打不着的时候很多，精准也很差，成品威力也不大，至于宋人那些战术，沾罕陛下，你不觉得他们是专门弄来对付我们的？”

从小玩弓箭长大的完颜宗望真是觉得那玩意没有弓箭方便。

尤其是打了几铳以后，还得让他冷下来。

只有近距离，冷不丁来一下，可能有效。

至于战术，宋人那些挖掘坑壕的战术，都是特么的针对大金铁骑的。

把骑兵优势全部干趴下，然后大家一起趴地上互殴。

偏偏这种战法战术，只是对宋人有效，金人学都学不来。

宋人人口万万，大金才多少人。

不能带着马匹冲锋，以一当百，大金坐上棋局的一刻，就输了。

“不可否认，宋军的练兵之道还是有效的，斡离不，让金吾和乌珠多上点心！”

“乌珠在祁连山口躲了一个月，差点饿死在哪里，死里逃生，他在盯着，比以前做事踏实了很多！”

完颜昌和完颜宗弼深陷绝境，他们两都是始作俑者，因为自己失误葬送部署，还是很自责的。

不过事情已经那样，完颜宗弼还能活着回来。

两人都放下了，毫不犹豫的大笑起来。

“沾罕陛下，我还是想派出一个使团前往登州，跟宋人联络，给他们一个未来五年释放赵佶的信号，要求通商，缔结和约！”

“斡离不，你想做就去做，但是要记住，一旦释放赵桓，我们就连最后阵前自保的筹码也没有了！”

“阵前自保？”

完颜宗望苦笑着继续说。

“当初赵桓还是皇帝的时候，李敬一个小卒的身份就敢用震天雷炸汴梁城头，现在他已经是大宋传奇战神，以郡王之爵获封亲王之名，朱琏，赵柔嘉对他百依百顺，宗泽前往西洋后，大宋朝廷上下敢于悖逆他的人屈指可数，手握枢密院掌控大宋所有军队，权柄滔天，阵前救不回赵桓，朱琏，赵柔嘉难道还会责罚他？”

“那我还给赵桓封什么王，既然要缓和宋金关系，直接放回去不久好了。”

“封王要封，放人也不是现在放，你我虽然期望大宋尽快开战，可是如果真要宋军孤注一掷，开出七八路精锐越过西域，深入我大金境内，恐怕朝中重臣，将领想法又会不同！”

李敬的打法向来讲究水到渠成。

等待是一种煎熬，完颜宗翰恨不得宋军没有准备充足就开打，或者胜算会高那么一点点。

可是真把准备不足的宋军逼着越过西域开到中亚，大军压境，甚至开始就地抢掠补给。

恐怕又不一样。

“行，你组织使团，朕颁发节杖派人！回想昔日我大金种种作为，都太极端了，没有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尤其是汴梁城头的那些威胁，真是小看了宗泽和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