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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被骤然揭开,谢锦意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周围。
确定是否有第三人在场。
“放心。”
尚子骞把设计精美的杯子放在桌面上。
慢悠悠走到雕花屏风后的茶桌坐下。
“聊聊吧,谢大小姐。”
紫檀桌面上早已摆好茶水,俨然是早有准备。
谢锦意将仍在往下淌水的伞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而后,不疾不徐地在尚子骞对面落座。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淡定的不像个被戳穿谎言的骗子。
尚子骞几分诧异,几分嘲弄地笑笑。
“我还以为你谁都不在乎呢,看来,温停雪确实是特例。”
用完就扔,是谢锦意一贯的把戏。
无论他,还是文彬。
谢锦意盯着面前薄雾腾腾,味道醇香的红茶,音色浅漠。
“还记得我喜欢正山小种呢。”
“毕竟我是真心喜欢过的,不像你,对人只有利用。”
尚子骞讥讽。
谢锦意指甲剪的短短的,敲在桌面上,声音发闷。
“所以你就去艺术中心找我麻烦?”她冷笑,“你那天是真想捅死我吧。”
尚子骞歪头笑,“玩弄感情,难道你不该死吗?”
十五岁那年,他去艺术中心堵人。
无意中瞧见舞台上跳芭蕾的谢锦意。
那个飞跃,直接飞进他心里。
他觉得她好美,他想成为她的男朋友。
后台堵她的时候,他没指望能成功。
他也做好长久追她的准备。
没想到,她听完沉默几秒,说:
“我现在没打算谈朋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到高中毕业吗?”
她温良无害的模样,实在动人。
他没道理不答应。
更何况,他又是头一次追姑娘,哪有什么经验。
只当是小姑娘害羞。
遂满口答应,等她到毕业。
她笑,特别漂亮。
“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她说,“我家里管的严,我们只能私下联系。
“明面上,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可以吗?”
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她会有担忧很正常。
没想到,这样的话,她跟很多人说过。
但凡对她表露心迹的男生,她统统不会拒绝。
她利用他们。
让他们为她办事。
待目的达到,再毫不犹豫的抛弃。
思及此,尚子骞忍不住冷笑。
他一直以为,他在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同。
结果……
小吃街的事,他被郁温礼算计落狱,她却连面都没露。
等他好不容易出来,收到的,竟是她的分手短信。
字字句句,全是他的问题。
呵。
明明那个耳光是她让打的,最后却怪他下手太重!
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不仅不给,还故意隐瞒她比赛一事。
她明知道他最喜欢看她跳舞!
她竟然不给他留票!!
两件事撞到一起,他确实气上心头,想要给她个教训。
谢锦意表情淡淡地瞥他一眼,“何必把自己说那么高尚。
“你也没多喜欢我,你真正喜欢的,是舞台上的谢锦意,而不是真正的谢锦意,不是吗?”
她笑着抿口红茶,一针见血道:“不然,你那个耳光怎么能落的那么重。”
尚子骞不置可否地挑眉,“你对我倒是了解。”
那一巴掌,他确实存了私心。
他讨厌算计朋友的人。
无论谁。
谢锦意笑:“了解,是拿捏一个人的前提。”
这些年,他帮她办不少事。
只要她开口,轻声细语的哄两句,他就能为她卖命。
谢良哲的情妇、小三,他皆有插手。
不然,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纠葛太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在她的计划里,那一巴掌有三个目的。
一是彻底拉拢温停雪这个朋友。
二是打消郁温礼对她的怀疑。
三是借此甩掉尚子骞。
所以,无论那巴掌是轻是重,结果都一样。
尚子骞气笑,“谢锦意,你没良心。”
“良心?”谢锦意笑的花枝乱颤,“那玩意儿值多少钱?我给你啊。”
尚子骞瞥了眼柜台上的杯子,“你确定你给得起?”
意识到他的威胁,谢锦意收敛笑意道:“既然你当时没拆穿我,现在又闹什么?”
她指的是艺术中心那次。
尚子骞字字句句都别有深意。
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要告知温停雪真相了。
结果,他话锋一转,竟然帮她圆了回来。
尚子骞懒懒道:“你说这事儿啊,我可不是帮你,我就是想跟郁温礼玩玩。
“我想知道他能不能看穿你的把戏,事实证明,他从未信过你。”
他是不会承认,他当时有因为她哭而心软。
“其实想想也对,”尚子骞喝口茶,继续往谢锦意心口插刀。
“除了温停雪个外来的,谁不知道于雅和一家是仰仗你们谢家赏饭吃的?
“她平白无故的针对温停雪,郁温礼怎么可能不怀疑你呢?”
“谢锦意,”尚子骞故意凑近道,“你算计那么久,郁温礼有多看你一眼吗?”
“有嘲讽我的时间,不如想想你自己。”
谢锦意笑意浅浅的回击,“地下赌场被警察一锅端,你老板都进去踩缝纫机了,你……”
她眼含讥笑的打量,“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也不会在这儿专程堵我吧?”
被戳中心思,尚子骞脸色难看一瞬。
“我要的也不多,三十万,我帮你保守秘密。”
谢锦意低眸把玩着茶盏,冷不丁蹦出一句,“茶很好喝,是我喜欢的火候。”
尚子骞不动声色地搓了搓微冷的指尖。
“二十五万。”
尽管知道那句夸奖里真假参半,他还是软了心肠。
谢锦意不愧是谢锦意。
最擅长打感情牌,偏偏她又最不信感情。
所以,才能把所有人玩弄鼓掌之间。
“给我三天,”谢锦意说,“我卖首饰也要时间。”
她的卡,早被谢良哲冻结了。
尚子骞倏然掀起眼皮,深深看她,“你对温停雪倒是挺有良心,那么害怕她知道你真面目吗?”
谢锦意抿唇不语。
是少有的乖顺。
尚子骞冷笑,“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
“谢锦意,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指望这件事能瞒多久?”
“……”
谢锦意略略失神地盯着柜台上的杯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
“是吗?”尚子骞戳破幻想道,“那你和郁温礼呢?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成为郁太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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