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盘瓠再次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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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十月的一天，盘瓠照例领着儿子、族人和一群獒龙上山打猎。经过几十年的繁殖，獒龙已经壮大将近一百匹。

六个儿子和盘龙族的后生，在盘瓠的亲传下，个个武艺高强，神勇无比，每次捕猎中的武技比试更是盘龙族之间最大的乐趣。

进入大山，茂密的原始森林把群山笼罩得一片昏暗。忽然，树林中窜出了一群山羊，“嗖嗖嗖”盘瓠等眼明手快，霎那间无数支羽箭向群羊射去，“咩咩咩！”几只山羊应声倒下，其余的山羊惊慌地向深山逃窜。大家分头默契地找准自己的目标方向追去。

盘瓠眼明脚快，“嗖”地朝一只雄壮的巨山羊追去。两匹獒龙仍然身影不离地跟随盘瓠往森林里追去。

“嗖”盘瓠在奔跑中一箭命中巨山羊，“咩！”巨山羊一声长鸣，虽然中箭，但没有一丝放慢的迹象，箭一般向森林狂奔。穿过一垄又一垄，追过一峰又一峰……

盘瓠纳闷，凭着自己的脚力，豺狼虎豹都很难支撑一刻钟！今天这只巨山羊到底是什么妖怪变的，竟然在盘瓠的眼前跑了一个半时辰。盘瓠那股不服输的拗劲上来了，越是有难度越是提起盘瓠角逐的兴趣。他一直死死地咬住那只雄壮的巨山羊，一直追到高山顶峰悬崖上。

悬崖叫“断龙崖”，连绵数里的山峰犹如一条准备腾飞的巨龙，但身体的前一节突然断裂，落入万丈的悬崖中，因此得名“断龙崖”。断龙崖距离会稽大茅山近百里，巨山羊怎么鬼使神差地引诱盘瓠追到此地。盘瓠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盘瓠可是天龙之身的存在，就连那头天妖鬼牛都不放在话下，几十年还没遇到过对手！不管那只巨山羊是神、是妖、是鬼，盘瓠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眼见巨山羊朝着断龙崖的顶端跑去，情急之下，盘瓠“嗖”又是一箭，“咩！”巨山羊又是一声惨叫，向悬崖跳下去。

盘瓠戛然止步，惊悚地看着眼前黑糊糊的深渊，一股寒气从悬崖深处吹来，盘瓠打了一个冷颤，那只巨山羊已渺无踪迹，难道已经跌落悬崖摔死变成？

不料，盘瓠的身后突然传来“咩！”地一声长鸣。

盘瓠大叫：“不好！”

两匹獒龙也“呜呜呜！”地发出狂躁不安的叫声。

盘瓠猛然回头，那只巨山羊居然跑到自己的身后去了，冰冷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凶狠地盯着盘瓠。

盘瓠心头一惊！心想；不好！这只巨山羊一定不是普通的山羊，普通的山羊哪有不怕人的？再说，凭着自己和魃哥的感应力，普通山羊又怎能逃得过天眼呢？莫不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盘瓠愣神的工夫，巨山羊“嗖”地一声向盘瓠撞来。盘瓠并不慌乱，飞快伸出一对铁掌死死地钳住巨山羊的两只硕大的羊角，用力一较劲，“嘿！”闷哼一声，凭着扳倒鬼牛的神力，何惧一只巨山羊！嗯……不对！这只巨山羊怎么这么大力气？嗯？两匹獒龙怎么不上来帮忙，全身颤抖地跪伏在地上。

盘瓠大声呵斥：“你是何方妖怪？为何加害于盘瓠？”

大角巨山羊没有回答，眼睛射出两道蓝光，嘴角抽动几下，似乎在冷笑，“咩……！”地一声长鸣，震得大地颤抖，群山摇晃……

不！盘瓠心头一紧，马上意识到什么。这绝对不是什么山羊，一定天界的某种神物。盘瓠心语喊道：“魃哥，这是什么怪物？”

魃龙珠没有吭声，好似睡着一般。

“魃哥……”盘瓠再次呼叫，但巨山羊已经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眼见就要摔下悬崖……

“呼”地一声，盘瓠居然腾空飞起。盘瓠心中暗喜，但突然想起魃哥的话“一旦出现飞翔举动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盘瓠再次呼喊：“魃哥……”话音刚出口，那只巨山羊闪电般地从高空中朝盘瓠撞来。“嗷呜！”两声长鸣，两条黑龙从断龙崖上向巨山羊撞来，那是两匹獒龙的真身，看来到了生命一线的时候了。

“嘭”地一声巨响，两条黑龙重重地撞在巨山羊身上，巨山羊身体也就微微地晃动一下，拖着两条黑龙死死地将盘瓠朝悬崖下冲去。盘瓠“啊……！”地一声大叫，一起与巨山羊、两条黑龙跌落近万丈深渊的断龙崖……

日落西山，盘瓠的六个儿子带领族里的后生提着猎物满载而归，却不见父亲盘瓠王归来。

黑夜，盘瓠依然未归，无忧儿公主着急万分！族人自发地点起火把，连夜在大山里四处找寻。

过一山又一山，寻过一峰又一峰，一直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断龙崖的深渊处看到一群乌鸦在悬崖上空盘旋。众人低头看去，悬崖深不见底。大家放下绳索，顺着陡峭的悬崖向下滑去。

快滑到断龙崖底部发现一棵梧桐树上挂着一具尸体，走近一看，竟然是盘瓠王的尸体。哀鸣声顷刻响彻断龙崖。在梧桐树下还发现一只巨大的山羊，巨山羊的头部血糊糊的，有撞击的痕迹，巨山羊两条后腿被两匹獒龙死死地咬住不放。此情此景，族人全都明白了，一定是那只巨山羊将盘瓠王撞下断龙崖。两匹獒龙欲施救，也被那只巨山羊一起拖下悬崖。

悲痛欲绝的族人小心将盘瓠王的尸身从梧桐树上慢慢取下，连同两匹獒龙和那只巨山羊一起抬回会稽大茅山。

无忧儿公主抱着丈夫尸身痛不欲生，六个儿子和六个女儿也悲痛欲绝，直哭得天昏地暗，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盘瓠随着一朵璀璨的八角太阳花，徐徐从天而降，他慈祥、爱怜地看着公主及十二个儿女，公主和十二个儿女惊讶地站起来，向亲爱的丈夫、父亲围将上去，随着：“夫君！父亲！”的呼喊，一家人抱头痛哭。

盘瓠轻轻抚摸着妻子和儿女们：“莫伤心！莫难过！为父只是被天界召回而已。”

“啊！”公主和孩子们惊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父亲给孩儿们说说。”

盘瓠慢慢坐在堂屋，让公主和孩子们围着自己，像讲故事一样，把应龙错杀女魃；女魃与应龙的血泪凝结成魃龙珠；夔龙下凡寻找魃龙珠；魃龙珠转世等历史仔细地叙述一遍。接着继续把前两天发生的事讲给妻子和孩子们：“为父的肉身已经陨落过一次，现在的肉身是夔龙大爷奉献给父亲的天龙之体。由于蒸笼蒸煮被鬼牛破坏，荼叶水没有完全遮盖龙体，久而久之暴露龙形，被天界发现。天帝令天界神差化着一凶猛巨山羊下凡擒拿为父。无奈！原以为凭着为父的天龙之体想与巨山羊抗衡，没想到，为父自以为强大的天龙之体在天界的力量面前是那样地脆弱。也就一招一式的工夫，为父就被巨山羊撞下了断龙崖。当为父的尸身还没跌落至断龙崖谷底，巨山羊已经幻化成天界高大的护神，将为父和两匹獒龙的魂魄擒拿于天帝的囚笼中，留下为父和两匹獒龙、巨山羊的尸身，匆匆赶回天界去了。”.

孩子们听得张口结舌，一直以为父亲很了不起，没想到竟是天龙之体的存在，都不由自主地问道：“后来呢？”

盘瓠轻轻抚摸孩子们的脑袋，继续道：“回到天界后，天帝问为父为何拥有虁龙的肉身，为父只好把当年与虁龙一起斩杀吴王、鬼牛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天帝。天帝思索片刻，并没有责怪于为父，只是责备虁龙和为父，不该隐瞒事实，帮助凡间免遭生灵涂炭本是天界的职责。由此，判为父功过抵消，留在天界为仙，数千年不能下凡。”

“啊！父亲没有死！父亲成为神仙了！”孩子们兴奋地欢呼起来。

盘瓠微微向孩子们点点头。慢慢抚摸妻子憔悴的面容：“为夫的无忧儿！为夫的公主！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一定要带领盘龙族坚强起来！我们夫妻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公主狐疑地扬起满是泪水的脸颊：“夫君在天上，为妻在人间，天帝又限制夫君数千年不能下凡，我们哪还有见面的机会？”

盘瓠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问话，而是把话题岔开：“无忧儿，你知道我到天界还遇到谁？”

公主把紧紧依偎在丈夫怀里的脸颊微微抬起：“谁？”

“女魃。”盘瓠微笑着回答。

“啊……！那可……可是咱们的天母呀！”公主激动地看着盘瓠。

“嗯！可是天界不像人间那么重视亲情的。”他轻轻擦拭着公主的泪珠：“不过，为夫我还是向天母哭诉为夫的不舍之情，希望天界再放为夫回人间与妻儿团聚。”

“那后来呢，女魃答应否？”公主急切地看望着丈夫。

盘瓠慢慢地摇摇头：“天界规矩甚严，女魃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女魃还是向天帝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