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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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祚荣连忙上前：“梁大人，这是哈大人的一番诚挚的心意，怎好回绝呢！”说完，轻轻用胳膊碰了梁宇辰一下。“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替姨父收下了。”梁宇辰虽不完全明白陈祚荣的意思，知道老师足智多谋，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收下礼物了。

“这就对了，这个……这个……你们赶紧赶路吧，祝贤侄一路平安！”说着示意把礼物交给梁宇辰的随从。

梁宇辰再次向哈日巴拉、蒋钧奎等人拱手抱拳：“各位请回吧！我们后会有期。”转身带着队伍大步流星朝静江方向走去。

哈日巴拉、蒋钧奎等人望着梁宇辰一群走远后，蒋钧奎才悄悄地走到哈日巴拉身边，轻声问道：“大人，您看梁宇辰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哈日巴拉脸上的肥肉抽搐几下，以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要小心呀！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饿马回头连根拔’。哼！不过又道是‘人走茶凉’，一旦离开，我要让你滴水不进。”说完，环顾四周，见没有生面孔，把声音压得更低：“派人盯住他们，一直盯到静江，以防中途有什么变卦。”

“呃……”蒋钧奎犹豫一会说：“大人，还是从贵府派人吧，巡检司的人梁子峰一行基本都认识。”

哈日巴拉思索片刻，点点头：“也好！”说完，望着消失在晨雾中的人群，脸上露出阵阵得意的笑容。

大约走了近十里的路程，梁宇辰拉着陈祚荣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问道：“大哥，你为何要小弟收下哈日巴拉的礼物？请大哥赐教。”陈祚荣微笑着看着梁宇辰只是轻轻地点头，并不着急回答。

“大哥，有话就请讲当面，何必让小弟着急呢？”梁宇辰急切地追问。

陈祚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功课，早在好几年前我就给你讲过，只是你不会灵活运用。”

“那就请老师再给学生补补课吧！”梁宇辰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样子。

陈祚荣摸了摸八字胡说：“子峰呀，我看哈日巴拉的这招‘笑里藏刀’倒让你有点被感动的样子哟！”

梁宇辰的脸上微微发红：“是的，我真的被哈日巴拉的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动容了，我真有点……”

“这说明你还年轻呀！”陈祚荣打断了梁宇辰的话，眼睛看着远方继续说道：“说实在话，凭我陈祚荣的这点才智及阅历和哈日巴拉这条老狐狸斗，也得处处小心呀！否则，随时这颗脑壳都有搬家的可能。”

梁宇辰像是一个很听话的学生一样，频频点头。

“这回子峰你应该知道大哥我为何要你收下礼物的缘由了吧？”陈祚荣好像在给学生出考题的样子。

梁宇辰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说：“按照兵书上的对策，老师这一招应该是……是‘瞒天过海’或是‘欲擒故纵’对吧？”

“哈哈……！你是纸糊脑壳——一点就透呀，你想想，如果你执意不收倒反引起哈日巴拉的怀疑。你爽快地收下，就说明你与他是一丘之貉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老师你是学生我的保护神呀，哈哈！”陈祚荣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祚荣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我们走了已有一个时辰了，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

梁宇辰有些迷惑地问：“大哥，我看大家劲头挺足的，还是赶紧赶路吧。”

陈祚荣微微一笑：“不是给我们休息，是给哈日巴拉休息。”

梁宇辰迟疑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点点头，接着喊道：“梁再宝，让兄弟们原地休息！”

大家紧靠路旁，原地休息。

梁宇辰紧挨着陈祚荣坐下，小声问道：“大哥，你担心有尾巴？”

陈祚荣点点头说：“叫白萝卜和黑牛过来。”

蔡龙杰和张明松赶紧从队头跑到队后，蹲在地上，凑到梁宇辰和陈祚荣面前：“大师兄、老师，有何吩咐？”陈祚荣压低嗓门说：“龙杰，你隐藏在这树林里，看看是否有人跟踪我们。”

“是！”蔡龙杰点头。

陈祚荣拍拍蔡龙杰的肩膀：“一会我们继续往前走，你钻到树林里等候，一旦发现我们后面有‘尾巴’，你就紧盯他们，等我们休息时再绕道前来禀报！”

“记住，一定绝对隐藏自己，懂吗！”梁宇辰强调说。

“明白！”蔡龙杰干脆地回答一声，猫着腰钻进了树林。

陈祚荣看着张明松：“明松，你赶到队伍前面两里或三里仔细打量，看看是否有人掉我们的线，如有可疑情况立即回来禀报。”

“记住，没有情况就一直与我们保持距离，不需要时，我会叫人把你叫回来，明白吗？”梁宇辰嘱咐道。

“记住了！”说完，黑牛张明松背起自己的背包，迅速向前跑步。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梁宇辰命令队伍继续向静江方向进发。

队伍按照陈祚荣的计划，走十里休息一次。大约又走了三十里的光景，梁宇辰又命令队伍休息。

“咚咚咚！”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大个子窜到梁宇辰跟前，大声嚷道：“大师兄，他奶妈的，能知这个走法？这个走法就是卵毛变白了都走不到静江呀！”

大个子叫刘大熊，是梁宇辰的五师弟，身高在九尺以上，体重在二百五十斤上下，年龄约十八，圆圆的、红红的脸蛋上没有一根胡子茬，光滑明亮，如同一个大桃子。刘大熊力大无比，手中的大刀足有六十多斤，而且这把砍刀非常特别，刀把又长又粗，全是纯钢打造的，把尾也特别尖，加上刀头足有一丈五。刘大熊性格憨傻不拘小节、办事粗心大意、说话粗声粗气没心没肺的家伙，大家都叫他“大熊”。

梁宇辰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冲着陈祚荣露出无奈的表情，慢慢地回头，紧紧地盯着大熊。大熊吓得连忙后退一步，赶紧低下头，本来就红扑扑的脸上更是红得发烧，他支支吾吾喃喃道：“大……大师兄，我……我……”

突然在队伍前面传出好似踩着鸡脖子的声音：“大师兄！让大熊把裤子脱了，让大家看看，他的卵毛是不是白的？”大家一阵哄笑。

只见一个干瘦的小个子，三窜两跳就闪到大熊跟前，伸手就要扒大熊的裤子。

“猴四，不得胡闹！”听到梁宇辰的制止声，小个子赶紧住手，冲着梁宇辰干笑。

小个子名叫猴四九，一直没有大名，是梁宇辰的四师弟。身高不足五尺，骨瘦如柴皮包露骨，细胳膊细腿，全身找不出一两多余的肉，脸上的五官都撮到一块了，别看长得那么难看，两眼却很亮，身上的官衣又肥又大，可能军营里再也找不出更小号的了。由于轻功特别好，爬树、登山如履平地，所以大家给他起一个外号“小猴仔”，按梁宇辰师兄弟的排序为四，都叫他“猴四”。

大熊一把向大熊扑去，猴四机灵地闪过一边，两人不停在路上追打嬉闹。

梁宇辰刚想制止，陈祚荣却阻拦，手轻轻指指后面：“这样显得更自然！”

“大人，蔡龙杰二师兄回来了。”梁再宝轻轻地在梁宇辰耳边说道。梁宇辰拍了拍陈祚荣朝梁再宝手指的方向望去。蔡龙杰从树林里猫着腰快步朝梁宇辰跑来。

没等蔡龙杰喘匀气，梁宇辰就急忙问道：“情况如何？”

“果……果然有尾巴，我按照老师交代在树林等候，你们刚……刚走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尾随在后面，你们停下，他俩迅速钻到树林里监视，经过几次的确认后，我才绕到树林后面来给大师兄报信。”蔡龙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汗。

“你认识这两个人吗？”梁宇辰问道。

蔡龙杰摇摇头：“不认识。”两人慢慢把目光移到陈祚荣身上。

“这两人一定是达鲁花赤府上的人，所以我们不认识。”陈祚荣好像是自言自语，眼睛却朝人群这边看，梁宇辰和蔡龙杰也随着他的目光朝人群中望去，只见大熊仍追着猴四到处跑……

陈祚荣眯缝着两只眼，手指不停地来回摸着两撇八字胡，八字胡下面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子峰，看来我们的午饭要比预计的提前了。”

梁宇辰不解地问：“老师有何妙计？”

陈祚荣诡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赶紧命令队伍出发就是了。”

梁宇辰只好命令队伍继续向前出发，蔡龙杰继续监视“尾巴”。

梁宇辰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轻轻地碰了一下身边的陈祚荣，小声地问道：“大哥，你还真的想瞒小弟呀？”

陈祚荣微微一笑：“前面约七八里有一个黄泥湾，是一个蛮大的村镇，我们在那里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