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轻松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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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吊桥，穿过狭窄的石洞后，眼前出现昨晚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另一个宽大岩洞，这个岩洞和里面的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平坦，到处是一堆一堆牛屎般的棕榈石，在洞顶的几个小孔的阳光照射下，棕榈石上闪烁一颗颗耀眼的光芒，再反射到岩洞的石壁上，照得岩洞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中间那座石桥，很像是人工修建的，桥两边的棕榈石好像两道不规整的栏杆，“哗哗”的流水声正是蝙蝠洞里流出的暗河。

走出用枯树枝堵住的那个洞口，阳光刺得大家一下子无法适应，个个用手捂住眼睛……

片刻，大家睁开眼睛，嚯！眼前靓丽的景色让大家震撼不已，昨晚被浓雾遮盖的美景终于拨开云雾露出美丽容颜。

昨晚被大雾遮住的那个很大很大的山洞，原来是一个两头通透的穿山洞，就好像那位仙人在这座大山中间活生生凿穿一个大口子一般，通往洞底平台的那道栈道紧贴着一个斜坡，斜坡呈弧形状，挡住穿山洞的一半，远远望去，这个大大的穿洞山如同一道弯弯的月牙一般，得名——月亮洞。

栈道下有一条暗河流出，一定是大熊掉下背包的那条暗河，暗河在流出洞口后，形成一个不大的水坝，河水再从水坝边沿溢出，泼洒下南边的深渊，形成一道万丈瀑布，远远望去，就好像从月亮里洒向人间的天河。

在月亮洞底的平台左边有一条山道通向下边的水坝，曲阳一定是从这里把大熊的背包打捞上来的。

大家顺着昨晚的路逆行，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曲阳示意大家停下，自己上前在山路的南边把几枝枯树枝拽到一边，露出一个一人来高的山洞，他轻轻地向众人招手，自己像一只山羊般地钻进山洞……

山洞走不到两丈就重现天日，说是山洞，其实又是一个小小的穿山洞。当从穿洞的那一头露出来，吓得“吗呀！”一声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前面竟是一道悬崖。大家按照曲阳的吩咐，紧紧地扶住岩石，一点点地向西挪动。胆大一点的都试着探头看往下看。接着“我的妈呀！”一声，立刻把脑壳缩回来，更加小心地死死抓住岩石缓缓向西挪动，那情景就如同被惊吓的孩子，死死地抱着母亲的脖子一样，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虽然今天的天气特别的晴朗，山崖看不到一丝雾气，但悬崖下还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条栈道好像是哪位喝醉了的大仙糊里糊涂、马马虎虎地随便画上一笔而已，有的地方能看出有路的迹象，更多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是后来有人伐倒了周围的树木而搭出一条将就能过人的“路”。

好在这条栈道没有特别陡峭的地方，只要面对着岩石，紧紧抓住岩石上藤蔓或树根，不要低头往下看，一会儿就慢慢适应了。

每到这种时候就越发体现大熊的无能，挨近他的人都特别担心，一旦这堆肉掉下去，哪个能拉得住？

走在他后面的陈祚荣嘴巴不停地嘱咐：“大熊！小心，看准了再迈脚，小心！”

这个臭屁熊就是这毛病，心里一紧张那张嘴就开始不停地嘟囔：“阿妹门前有块田，如今荒废十八年，旁边长满窝鸡草，盼望阿哥来犁田！阿妹门前有条沟，阿哥门前有条牛，阿哥牵牛把田犁，阿妹挖沟把水流！”说完，他擦擦满头的汗水，停下看看自己颤抖的双腿又继续嘟囔：“阿哥的双脚在打抖，阿妹牵来一条狗，阿哥问妹是为何？妹讲哥的牛不如狗！”

走在大熊前面的是二师兄蔡龙杰忍无可忍地回头嚷道：“大熊！你有完没完，你都在嘟囔哪样？你这一顿嘟囔，我的腿也跟着抖起来了。”

“龙杰，你就让他嘟囔吧，你不让他嘟囔，他的脚抖得更厉害。”陈祚荣小声向蔡龙杰说道。

“可是就他这么一嘟囔，我就心烦意乱的，嗨！真拿你这头笨熊没办法！”蔡龙杰摇摇头叹息，扭头不看大熊。

大熊冲着二师兄傻乎乎地笑着：“二师兄，你就担待些吧，我要是不嘟囔，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地抖起来。我二舅说了，如果心里紧张就不断地嘟囔就……就轻松了，嘿嘿！”

蔡龙杰白了大熊一眼：“臭毛病！”

陈祚荣也跟着“噗哧”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么说来，你嘟囔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你二舅教你的啰？”

大熊傻“嘻嘻”地笑道：“可不是嘛！他还教我好多好多呢。”

“你知道刚才你嘟囔的是什么意思吗？”陈祚荣打趣地问道。

“哈卵才不知道呢！都是村里那些后生和姑娘们每逢三月三都到河边唱呢，反正都是男女的那些事呗！很好玩的。”说着回过头对陈祚荣轻声地说道：“老师，我不仅会说，我还会唱呢，你信不？”嘀嗒网

陈祚荣好奇地打量起大熊：“是吗！大熊你还会唱山歌？”

“那当然呀！不信，大熊可要证明给老师看了。”说完，张开那张瓢瓜般的大嘴要唱，突然又闭上，往队伍前头看了一眼，回头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师，如果大师兄怪罪下来，我就讲是你叫我唱的哟？”

陈祚荣很温和地点点头，没等陈祚荣的头抬起，大熊就扯开老母牛丢失小牛一般地嚎叫：“哎嘿……！哥不读书书还在，妹不风流年老来，要想唱歌就张嘴，要想打鱼就下河，落雨莫怕挨雨淋，阿哥牵着阿妹的手，夜半偷偷进树林，哥脱裤子妹脱裙。哎嘿……！”

悬崖下的野鸟好似躲避天敌一般惊恐万状地漫天乱飞，悬崖上的野猴以为又增加了新的“情敌”，不断摇晃着树枝发出“呜呜呜”的尖叫。

队伍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惊得都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朝梁宇辰方向望去，奇怪！分明是大熊在耍活宝，为何总是看梁宇辰呢？通过数月的相处，大家已经掌握一个规律，只要大熊捅出篓子，要以师兄梁宇辰的表情来决定自己的行为，见大师兄梁宇辰没有什么表示，大家再回头向牛叫般的大熊那边看去，然后发出“哈哈哈！”一阵轻松笑声，这一笑倒真舒缓了紧张的情绪，发抖的双腿慢慢稳定下来了。

梁宇辰朝队尾的方向看了看，不经意地摇摇头笑了起来：“嗨！真是个砍不断、煮不烂的滚刀肉！”接着警觉地问走在前面的吴天成：“哎！吴大哥，这不会暴露目标吧？”

吴天成笑了笑摇头：“放心吧！不会的，这是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是猴子和野鸟的地盘。这几年来除了曲阳和我之外，还没有第三个人来过这里。”

梁宇辰点点头，又问道：“那这条山路真能通花山寨？”

“差不多吧！”吴天成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条山路的？”梁宇辰继续问。

吴天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喘了一口气：“当年我花了两天才把曲阳背回蝙蝠洞，等曲阳把伤养好后，趁我下山之际，他自己一个人爬过这道悬崖。等我再上山时，他告诉我，这边的山坡上能看到花山寨。”吴天成用手指着栈道：“原来也只是一条时有时无的凹槽，就是猴子也过不来！这是我和曲老弟花了近半年的功夫才修建起来的，我们为这条栈道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仙人指’。”接着手指着栈道的西边：“顺着仙人指走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看到肚皮山，登上肚皮山就能清楚地看到花山寨。”

“哦！”梁宇辰赞赏地点点头：“这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完成这么艰苦的工程呀！”

“嗨！”吴天成叹息一声道：“曲老弟思念故去的亲人，隔三差五就到这边来观望，一呆就是一整天。那是他与家人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每每看到花山寨，他的心情就平静下来。所以，花再多的工夫也是值得的。”

吴天成还想继续介绍，但队尾又传来震耳的山歌声。呵，竟然还对起山歌起来了。

尖嗓子唱道：“哎……什么东西全身毛，走起路来屁股摇，成天嘴巴流口水，不干活来爱睡觉？”

“哈哈哈！”一阵哄笑……

粗嗓门唱道：“哎……什么东西全身毛，不爱走路就爱跳，不吃肉来爱吃桃，屁股长着两个大红包？”

“哈哈哈！”又一阵哄笑……

梁宇辰看来一眼吴天成和曲阳，微笑着摇摇头，继续赶路。

不到一个时辰大家就走完了仙人指。大家坐在山石上休息，回过头看着那条刚走过的天险仙人指，不禁感叹，幸亏有不算好听的山歌伴奏，不然不知怎么才能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休息片刻，大家继续攀登肚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