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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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巴拉微微地点点头：“是呀！一旦大军决定要攻打‘妖人’，嗨！就是本官的末日呀！”

“昨天不是抓到一个‘妖人’吗？是否可以交差？”陈祚荣紧锁眉头。

“是呀！这……这可是本官的救命稻草呀，否则，本官不知如何交差啰！”哈日巴拉舒展一下肥胖的身体：“所以，本官急匆匆地上山……结果……嗨！”

梁宇辰问：“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妖人’？”

“当然交给朝廷处置了，这样就算本官的任务完成了！你等剿匪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嘿嘿！这不两全其美吗。”哈日巴拉得意笑着。

陈祚荣问：“那么！哈大人该如何处置陈大牛一伙？”

哈日巴拉踌躇地看了一眼梁宇辰：“这个嘛！先让他把‘妖人’交出来再说吧。”

陈祚荣偷偷给梁宇辰递了一个眼色，梁宇辰领会地眨了一下眼睛：“哈大人请放心吧！‘妖人’已在我等掌控之中。”

哈日巴拉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眼露凶光：“那就好办了！该到了结的时候了。”他咬了一下嘴唇：“这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呀！”

“是呀！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杀对哈大人不利呀！”梁宇辰眯着眼看着哈日巴拉。

“对！对！知我者子峰也。”哈日巴拉甚是欣赏向梁宇辰点点头。

陈祚荣轻轻捻着八字胡轻声道：“看来我们只能站在一条船上了？”

大家把目光集中到马大滚身上……

“看我做哪样卵？妈个卵的！事到如今，为了活命，也只能让老哈牵着鼻子走了。”马大滚没好气地嘟囔道。

“哈大人，你看如何往下走呢？”梁宇辰似乎变得恭敬起来了。

哈日巴拉看着陈祚荣不住地点头：“这个嘛！就看陈帮办这小孔明发挥作用了。”

大家把目光又集中在陈祚荣身上……

陈祚荣倒也没有推辞，思索片刻道：“我们如此这般……”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梁宇辰等四人走出平伙厅……

天已经大亮，深秋的阳光懒洋洋地升起在都庞岭的上空，好似一艘金色的帆船，悠闲地在大海中游荡。一缕缕白云缓缓地从它身边掠过，就像是帆船冲起的浪花。一缕清风从都庞岭方向吹来，清爽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聚财场中仍然保持原来的状况，近半个时辰的等待，仿佛熬过冰冷的寒冬！特别是跪在地上的灌阳巡检司官兵和部分山贼，更是体会度日如年的感受。

看到梁宇辰等走出平伙厅，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地骚动起来。

梁宇辰背着手站在平伙厅前的台阶上，严厉地扫视着整个聚财场，骚动的声音被严厉的目光压制得鸦雀无声。

梁宇辰清了清嗓子高喊道：“灌阳巡检司官兵们往右边站，花山寨的山贼原地不动。”

跪在聚财场的官兵和山贼迷惑地相互对视着，好像没听懂梁宇辰的话。

梁宇辰再次高声重复一遍。

灌阳巡检司官兵们如嗜睡的懒汉般地慢慢站起，活动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指定地点挪过去。

韦富龙等也像大梦初醒般地迅速按照梁宇辰的吩咐把中间的人群分开。半盏茶的工夫，中间的人群已经分成两波。

梁宇辰斜眼看了看陈大牛一杆山贼，陈大牛由于流血过多，像一只瘟鸡似的在几个喽啰的搀扶下，瘫软在地上。

“韦富龙、黄圳龙、张明松！”梁宇辰高声喊道。

三人立即跑到梁宇辰跟前抱拳行礼：“听候吩咐！”

梁宇辰指着陈大牛一干山贼高喊：“带领弟兄们把这伙山贼绑起来！”

“是！”话音未落，大熊、猴四等几十个兄弟迫不及待地向山贼扑去。

“你们做哪样？做哪样要绑我们？”山贼一阵恐惧地高喊。“娘卖掰，姓梁的！看你敢绑老子。”陈大牛像一条疯狗似的跳起来，一下子竟忘了双手的疼痛，他伸长着脖子高喊：“哈大人！哈大人呢？”

“陈寨主，你找本官吗？”哈日巴拉笑眯眯地迈着方步走上台阶：“本官来也！”

“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娘卖掰的那个姓梁的怎么能把老子绑起来？”陈大牛像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大声询问哈日巴拉。

哈日巴拉看都没看一眼陈大牛，只是很随意地朝他晃了一下手，示意他安静。接着对着灌阳巡检司的官兵们拱了拱手说：“这个……这个……灌阳巡检司的弟兄们，你们受委屈了！这是本官和梁巡检司大人设下的一个计中计，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大家都知道，这个……这个花山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所以……”

“娘卖掰的！我**死你姓哈的全家祖宗！娘卖掰的你狗**的卸磨杀驴，你姓哈的不得好死……！”陈大牛发疯似的向哈日巴拉冲去……

“大熊，把这条疯狗的嘴给我堵上！”梁宇辰向大熊命令。

“好的！”大熊用刀杆朝陈大牛的小腿扫去。“噗咚”陈大牛一个狗啃屎重重地摔在地上，猴四飞快地骑在他的背上，抽出小片刀在陈大牛的身上割了一块布条，麻利地把他的嘴绑得结结实实的。

“唔……唔……”陈大牛挣扎着抬起头，嘴里发出杀猪般狂叫，但再也听不到他喊些什么。鼻子、嘴巴淌着血，惨不忍睹。

“这……这……”庞海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全身筛糠，不知如何是好。

细心的陈祚荣盯着庞海焦冷冷地说道：“你有话要讲吗？”

“没……没有！”庞海焦不断地摇着不听使唤的脑壳，迅速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手巾把嘴堵上。

陈二牛和赵老五兄弟二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恐地看着四周所剩的不足五十个喽啰。山寨和哈日巴拉串通的事只有陈大牛和庞海焦知道，直至昨天金丝猴抓到了一个“妖人”，陈大牛派人给哈日巴拉送信时，陈大牛才透露详情，并交代：从前门上来的官兵是自己人，不要阻挡。所以赵老五兄弟才敢对梁宇辰口吐狂言。如今看来，哈日巴拉不像是和山寨是一伙的样子……

“咳咳咳！”哈日巴拉干咳了几声：“这个……本官与梁大人充分利用陈大牛贪财的**，商定好，梁大人带人从后山暗攻，本官从前山迷惑，果不其然，陈大牛这个老贼中计了！哈哈！为了保守秘密，此计只有本官和梁大人、马副军头、陈帮办知道，为了行动的保密不得不如此呀！灌阳巡检司的弟兄们，你们受委屈了！你们现在自由了！”

灌阳巡检司的官兵们仍然木然地站在原地，都把目光投向蒋钧奎……

蒋钧奎也是呆了一会，但他深知哈日巴拉的狡诈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功夫，心中暗骂：“好一个奸诈的老东西。”于是头一个站起来，向哈日巴拉抱拳施礼：“感谢哈大人和梁大人的运筹帷幄，我巡检司才得以大获全胜！”然后，回头冲着弟兄们挥挥手：“听到没有，还不站起来感谢哈大人和梁大人！”

众巡检司官兵才反应过来，向哈日巴拉抱拳施礼，大声喊道：“感谢哈大人，梁大人！”

梁宇辰和马大滚的手下也是有些迷惑不解，都把目光望向梁宇辰和马大滚。

“看你妈个卵，还不按哈大人吩咐的去做。”马大滚没好气地向手下喊道。

大家这才把看护的队形撤销……

“嘿嘿！”哈日巴拉干笑了两声：“这个……蒋副头，带领弟兄们找回自己的兵器，回原地整顿军威，统一听梁大人的指挥。”

巡检司的官兵们一窝蜂似的跑到武器堆里翻找自己的兵器。

梁宇辰和陈祚荣对视一眼，相互笑了一下，心里都明白，哈日巴拉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哈日巴拉回头看向梁宇辰和陈祚荣，谦恭地说道：“这个……子峰，下面的事还是由你来主持吧？”

梁宇辰轻轻拱拱手，也谦恭地回答：“这怎么要得，常言讲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是哈大人主持吧，这样才有分量。”

哈日巴拉微微迟疑一下：“这个……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宇辰和陈祚荣都赞同地向哈日巴拉点点头。

马大滚翻了翻眼皮，装着什么都没看见。

哈日巴拉看到灌阳巡检司的官兵都整队完毕，于是大声高喊：“各位兄弟！这次剿匪的胜利，得益于大元朝天子的洪福，得益于湖广行省上官们英明领导，得利于静江与我灌阳官兵的大力合作，得益于各位兄弟的英勇杀敌。”聚财场掌声雷动，欢声齐鸣。哈日巴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大牛，眼露凶光：“陈大牛一伙山贼，盘踞在花山寨多年，不服王化，欺压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陈贼已经被俘，但是，他手上不知沾满了多少我们灌阳老百姓的鲜血和糟蹋了多少女人的清白？兄弟们，面对这样滔天的罪行，大家说，怎么办？”

“杀了他！剐了他！汤了他！”聚财场的官兵热血沸腾地高喊。特别是灌阳巡检司的官兵，在蒋钧奎的带领下，声音更是高涨，仿佛在宣泄自己被委屈的怨气。

哈日巴拉将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这个……各位兄弟，根据我大元朝的法令，陈大牛等山贼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在，我以我大元天子之名宣布：陈大牛、庞海焦、陈二牛、赵老五和赵老六这五个穷凶极恶的匪首立地斩首。”聚财场又一片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