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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降临,天空低垂,繁星点点。云川和云浠换上一身干净的男装,神采奕奕。刚走出毡房,就看见宇文瀚、杨清沄和宇文凌也走了出来。
宇文瀚看到云川手上拿着一个包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云川神秘的笑笑:“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五人汇合后,云川带路往中央广场走去,那个地方已经传来了欢乐的歌舞声。
“草原的歌声果然宏亮悠扬,我一听就有精神啦。”宇文凌一路走来筋疲力尽,终于受到优待,兴奋不已。
“这算你说对了,我们草原的歌舞就是高亢昂扬,而且每个人都能闻歌起舞,随音而唱。而且,盛泽小王爷对歌舞要求是最高的,今晚我们一定能大开眼界,大饱耳福。”云川这几天也是心力交瘁,想到今晚终于能放松一下,心情也自然欢畅。
“我能不知道吗?我们家也有个会跳突桑舞的,虽然人不那么招人喜欢,但这舞跳得确实别有一番风韵。”宇文凌想到了从突桑来的莲妃,能歌善舞,深得自己父皇宠爱。
“你们家还有会跳突桑舞蹈的?”云川问完后才想起来,宇文凌说的应该就是去年淍朝皇帝六十寿辰之时,叔叔赫连弃及进献了一名叫“莲心”的突桑美女。
“凌儿!”还没等宇文凌回应,杨清沄就立马制止。
“为何不让凌儿说话?你这哥哥当得也太霸道了!”云川对杨清沄得态度有点气愤。
杨清沄不做回应,宇文瀚帮他谦逊地解释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长辈的事,我们不好多加议论。”
“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长辈的一位妾侍嘛,清沄哥哥怕我说多了惹事。”宇文凌看了杨清沄一眼,见他没有怒气,便长吁一口气。
“一妾侍有何说不得?”云川说完疑惑地看了杨清沄一眼,心想这人真是不够朋友,这般严加防范、多思多虑。
中央广场早已被装饰得华灯溢彩,上空是彩旗飘飘,灯笼通亮,六张桌椅依次围成半月形。夏夷族的士兵们围坐成一圈又一圈,一起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我第一次看到士兵竟然能这样和王爷坐到一起。”宇文凌好奇地四处张望。
“也只有在盛泽小王爷这里,才能看到这般景象呢。”云川说道。
盛泽正坐在正桌饶有趣味地看着三名女子翩翩起舞,看到云川五人到来,示意在旁边的五桌就座,举起酒杯示意,还时不时地跟着手舞足蹈摇摆身体。
一曲结束,盛泽与云川六人拿起酒杯站起来。盛泽说道:“来,将士们,让我们共饮此杯,欢迎我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干!”身后的将士们同和一声“欢迎!”一饮而尽。云川五人向身后的夏夷将士举杯回礼,也一饮而尽。
“马奶酒真是香!”宇文凌喝完感叹道。
“还是你识货,不像某人总说中原的女儿红比我们的马奶酒好喝!”盛泽再满了一杯,“来,就冲你刚那句话,我敬你一杯。”说完,一杯酒又下肚了。宇文凌也喝了一杯。
“小王爷,我敬你一杯,敬你还记得我不喝酒,给我准备了上好的茶水。”云浠给自己斟满一杯茶,与盛泽回敬道。
“这杯我们兄弟俩敬你,感谢盛情款待,鼎力相助。”宇文瀚和杨清沄站起来一起回敬道。
云川从身后拿出了两瓶酒放到桌上,给自己满了一杯,拿起酒杯在眼前晃了晃,说道:“不知道是谁,上次还让我托人多带几瓶女儿红来呢。”
盛泽看到云川桌上的女儿红,顿时眼睛放光,拿着空杯斜身倚了过来,说道:“来,给我满上。”
“不是说不好喝吗?”云川抢过酒瓶。
“哈哈,我有说过吗?我对酒还会很博爱的!”盛泽耍无赖地说道,“边城古岳客栈的女儿红,真是喝一口一生难忘。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给我带两瓶!”
“这个酒从现在开始可不叫女儿红了,叫‘沧海’,我们给起的名字!等我以后开一酒庄,好酒让你喝个够。”云川给盛泽斟上一杯酒,一本正经地提示道。
“你开酒庄?那肯定得赔死吧!为什么叫‘沧海’?我觉得‘女儿红’这名字甚好,‘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还有什么比用红艳少女形容美酒更好的呢?”盛泽迫不及待的喝完一杯,向云川示意再来一杯。
云川假装地护着酒瓶,笑笑说道:“不给倒了,你就只有这一杯!”盛泽有些生气地怒瞪着眼睛,一副起身上前抢酒地架势,云川哈哈地笑起来,“怎么样?刚刚那一刻是不是体会到‘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了?”
盛泽一把抢过酒瓶,狡黠地看着云川,说道:“你这名字,书生气太浓,这边城来往的都是莽夫,有几人能懂?古诗说‘戎马终有尽,归饮女儿红’,我们大丈夫喝酒,就图个醇厚酣畅,不求这酒后深义。”说完,又一杯一饮而尽。
“盛泽小王爷说得没错,好的酒,名字是次要的,投缘才是最难得的。”宇文瀚补充道,想到自己之所以喜欢酿酒,也是一种寄托,至于酒名,无非是取给自己听罢了,别人喜不喜,从未在意。
盛泽举杯望向宇文瀚点点头,两人对视干了一杯酒。云川笑笑说道:“你当然觉得‘女儿红’这个名字好。我们的盛泽小王爷,风流倜傥,最喜欢‘女子夭夭,灼灼其华’,可就不知你已惹来多少女子‘沧海月明,无处寄托’了!”
“个人魅力至此,我也没有办法。”盛泽嬉皮笑脸地说道。
“咳咳咳咳~”一句玩笑话把云川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脸憋得通红地咳嗽起来,云浠赶紧轻轻抚着云川的后背,引来旁人嬉笑起来。云川边咳边说数落:“你就这么不正经下去吧!以后小心讨不到王妃!”
“你们这么喜欢我们中原的酒,下次我送你们一车。怎么样?”宇文凌看此景,也觉得颇有趣味,自己虽然兄妹不少,但几乎从来没有这么玩笑过。
“其实你除了胡搅蛮缠之外,也挺可爱的嘛!”云川打趣道。
“云川,有你这样说客人的吗?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们酒,你有什么喜欢的,我们送给你!”盛泽豪气地说道。
“喜欢得简直太多了。喜欢这里的无拘无束,蓝天白云,繁星闪烁。能送吗?”十六岁的宇文凌,人面桃花、天真烂漫。
“哦~原来是看上我们这里了。这个容易,话说我还没娶亲,王妃的位置至今还空着,刚云川还说我以后会讨不着王妃,你看。。。”盛泽开起了玩笑,挑逗地朝宇文凌笑着,听着自己的小王爷要讨王妃,旁边的侍从也都笑了起来。
“你,你们怎么这么轻浮!清沄哥哥,你看看他们!”宇文凌从未被人如此玩笑过,看到盛泽挑逗的眼神,更觉得是一种冒犯。且生怕杨清沄误会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着急地看着杨清沄。
“清沄哥哥,他们欺负我!”看清沄没有反应,宇文凌斜身拉了拉杨清沄的衣袖,杨清沄这才回过神。宇文凌生气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大漠的女子就这么勾魂?”
“没有,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杨清沄淡淡地回答道。
“往事,什么往事?”宇文凌看着杨清沄清冷的眼神,小声试探着。
云川喝了小半瓶酒,听盛泽要讨宇文凌当王王妃,盘算着他俩的身份,确实是一桩美事。趁着酒兴站起身走到宇文凌桌边,拽过她,跟她讲嫁到夏夷当王妃的种种好处,旁边的侍从们也在起哄让她尽早嫁过来。
宇文凌说不过,一把推开云川,生气的站了起来:“你们大漠人懂不懂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贞节名声尤其重要。你们这简直就损我名誉,伤我自尊,什么夏夷王妃?我怎么可能嫁到蛮夷之地!”自己堂堂大淍公主,怎么会沦落到要与夏夷和亲?
气氛一下冰冷,盛泽斜眼看着宇文凌,一手端着酒杯不说话。
云川无趣地回到自己座位,玩弄着酒杯不屑地说道:“你要觉得我们玩笑开过了,我可以道歉,但我们好酒款待,你就评价个蛮夷之地,算尊重吗?”
“舍妹年幼不经事,她不是这个意思。”杨清沄赔礼道。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凌儿无心之语,大家莫要见怪。”宇文瀚拿起酒杯说道。
宇文凌看着自己把气氛搞得如此凝重,身后的侍从们都突然静得可怕,想想也有些懊恼。她偷偷看了杨清沄一眼,撅着嘴巴慢慢坐下来。
云浠见气氛尴尬,假装责备云川和盛泽:“你们这是干什么?交友是要随心处之,但你们也需以诚待之不是么?我看你们俩就诚心欺负人家小姑娘,拿人家逗趣儿。凌姑娘这么单纯可爱,哪见过你们这土匪架势,娶亲说得跟抢亲似的,别说是她,我也吓了一跳。你们两人应该罚酒三杯才对。”
“对,我其实也没觉得这里不好,只是你们这样对一女子不太好。你们罚酒三杯!”宇文凌感激地看了云浠一眼,这种帮自己解围的感觉突然有点似曾相识。
“喝可以,但我不认罚,我们是真心实意的请凌姑娘来做王妃呢。”云川拿起酒边倒边说。
“你。。!”宇文凌气的牙痒痒,云川仍眯着眼看着她。眼见宇文凌气呼呼的正准备跨桌而来时,云川马上一饮而尽地说道:“三杯三杯!”
在一旁的盛泽配合着云川,三杯酒也在笑声中下肚了。
三支舞曲跳完,悠扬的马头琴响起,琴丝拨动,音律静远。
“我们来玩行酒令好不好。就来对句子,两个字起对,可以指定一个人来对。对上的人再指定下一个人,对不上的罚酒一杯。”宇文凌已经很久没这么跟杨清沄坐在一起了,心情格外地舒畅,真希望这时光能停留地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云川听着有趣,忙问“怎么玩?”
宇文凌挑头说:“那我先来打个样吧。我请清沄哥哥来对。我的上句是‘远眺’。”
“近观”杨清沄不假思索地说道,然后看着盛泽,竟然是做客,自然不能冷落主人,更不能让主人难堪,就说了一个简单的:“高山,请盛泽小王爷来对。”
盛泽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让自己捡便宜,满眼笑意地回答:“流水。”
盛泽接着说道:“云川,那你来对吧,上句就是,嗯,你的名字吧-‘云川’!”
“你看他们都知道挑简单的给你,怎么到你这,就知道让我伤脑筋呢?”此时的云川紧缩眉头,自己本就不擅长文字,何况还是这种刁钻题目。这脑袋里翻江倒海,云川抬头看了对面一眼,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了!云川对瀚林。”
“这是什么对法?”宇文凌不解的问道。
对面的宇文瀚已心知肚明,独酌了一口酒,看着云川,有些恍惚的愉悦涌上心头。
“行云对浩瀚,山川对树林啊。而且我这人天性乐观,你们不觉得我们这里面的某位与我恰恰相反?”云川满眼神采,反正自己不擅长这些,就胡搅蛮缠地乱解释一通。
宇文凌扭头看着宇文瀚,想着自己这位已封为平王的二皇兄,好像有点才华吧,但在众皇兄中实在不突出,最关键是无母族依靠,做起事来胆小慎微,确实显的郁郁寡欢。不过也正因为此,母后才放心让自己与他来往,用母后的话说,平王虽然平平无奇,但这在朝中也是难得的优点。“云川”对“瀚林”,姑且不论文字是否能解释得通,至少性格还真是对得上的。
可盛泽却有些不服,连连说道:“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还涉嫌人身攻击,必须罚酒!”
云川辩护道:“这怎么就人身攻击了,是你要拿我做对子,那当然除了对字还得对人嘛。你们就说我这对子妙不妙吧。”
云浠也知宇文瀚的性情,懂得思虑,不与人争,但宽厚仁慈,行事周到,只是在锋芒角逐的政权争夺中,这些都被看成胆小怕事、妇人之仁的缺点。他母妃早逝,曾经还能获得自己父亲宇文华的赏识和栽培,但八年前事变后,他在朝中的日子想必更难熬了吧。云浠也听叔叔说过,如今皇后嫡子楠王与颖贵妃之子辰王明争暗斗,两边都有意拉拢宇文瀚,但他从来都退避三舍,不参与任何皇权争斗。就算有权臣向皇上举荐,他也是各种推脱,至今也只是在春官府担任一个主管礼仪、祭祀的小宗伯卿的虚职而已。
“我觉得对得不错。”杨清沄难得开口说话,看着一旁微笑着的宇文瀚说道,“云川兄这个对法,不仅有意境,更有情境。文瀚兄,你说是不是?”
“我也认同,这杯酒我来喝!”宇文瀚举杯而尽。
云川正在一旁得意洋洋,云浠笑着走到盛泽身边,说道:“这个‘对句子’的行酒令,有反着对,也有正着对。就如龙对凤,欢歌对笑语。‘云川’二字反着对‘瀚林’,正着对我倒觉得可以对‘泽盛’,行云流水,川流不息,琼林繁泽,昌盛不断。”云浠边说边看着云川和盛泽二人,盛泽立马明白了云浠的暗喻,“哈哈”地笑起来,拍案叫绝:“都说云浠才华过人,果真名不虚传,‘云川’对‘泽盛’,甚好,甚好!”
宇文凌也听出了其中奥秘,幸灾乐祸的笑道:“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云川’、‘泽盛’真是绝配!”
“凌妹妹,落井下石,对不对?”云川举着酒杯笑着说道,“云浠这张嘴,怎么说都是理,我可不敢惹!不过呢,我跟盛泽小王爷真是天生一对的好哥们,草原上追过狼,雪龙山上猎过鹰。来,小王爷,就为我们的‘云川’‘泽盛’,干一杯。”盛泽一声“好!”,便与云川一干而尽。
“那我也出个对子,请文瀚兄来对。”云浠回到座位上,看着宇文瀚,一字一顿说道:“川之林盛。”
“川之林盛,这个林是我的凌吗?”宇文凌在一旁念叨着。
“是琼林玉树的林。”杨清沄说道。
云浠点点头,看着宇文凌有点失望的眼神,赶紧补充道:“也可以说是你的‘凌’字,取其谐音。”
“我看我们这当中,也只有云浠能与他们中原人对话了,文人雅士我可当不了,还是把酒言欢一醉方休的好。”盛泽的一瓶女儿红已经喝完,拿着空酒杯递到云川面前,示意她给斟满。
“浠之沄瀚,浠之水对‘川’,沄之浪对‘林’,川林茂盛,水浪浩瀚。这样对如何?”宇文瀚听云浠提的这个词甚是巧妙,几人名字竟然能成一个颇有意境的对子。
“佩服,我以茶代酒,先干为尽。”云浠举起茶杯,与宇文瀚遥相举杯。
“还是你巧夺天工,把我们的名字都能组成这般美妙壮观的画面,我只是顺着你的词捡了个便宜而已。”宇文瀚回敬道。
“浠沄瀚。”宇文瀚默念这三个字,定眼看着云浠。想起八年前,宇文瀚刚封为平王,有了自己的宅子。当时想给自己书房取个雅号时,希儿就提议“希沄翰”,但被希儿的父亲否决,认为有拉帮结派的嫌疑。
这事也就一提而过,连杨清沄估计都不知。可眼前这个女扮男装名叫云浠的女子,除了有一字同音,身上实在没有昔日希儿的影子。希儿不擅诗词,不懂医术,不喝酒但也绝不饮茶,更不喜静静地坐着。她们两人是有关联还只是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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