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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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府。

一名穿着布衣，头发有些许凌乱，额头围着一块布的老头子正在翻阅着李清允侵妃案的卷宗。

一遍又一遍。

看他胡子拉碴，嘴里含着一根枯草，不修边幅的模样，似乎都有点像是乞丐一般。

但是他的眼神却满是凝重。

“赵大人，此案还有什么疑点吗？为何您深夜来访要查看此案卷宗？”

衙门知府王大人小心翼翼的问。

这位赵大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大夏神守司的神守长。

神守司内每一位神守使都是实力强悍的人物，神守长统领神守司，可想而知面前这人有多么的不简单。

此等人物，他也是只听闻过，却未曾想到，今夜这等大人物竟然亲自来到了此处。

“自然有。”

赵青山坐在那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往左边抬了抬屁股，右手挠了挠屁股瓣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也无需惊动您啊，而且此案已经定案了，确信是那李清允醉酒所为，且明日便是行刑之时了。”

赵青山抬起头看着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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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嘴里的枯草吐了出来，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转身负手看着窗外，道：

“王大人啊，你也身为衙门知府数年了，当真看不出来吗？”

“这……”

王大人低着头行了一礼：“下官愚钝。”

赵青山随后缓缓踱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其他先不说，倘若李清允真的醉酒侵犯歆妃，他既然存在这个能力且身具修为，歆妃又凭什么能够在他的束缚下将其打晕过去？要知道，歆妃乃一介弱女子，李清允修为则是炼气境巅峰，纵然她拿着花瓶砸向李清允的头，李清允更可能的是清醒过来，而不是晕过去。”

王大人弓着腰跟随着赵青山身后，小声道：“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恰恰就是因为他喝醉了酒所以才能被打晕过去。”

赵青山笑着摇摇头。

炼气境巅峰的修者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拿着花瓶砸晕？

笑话。

虽然炼气境巅峰不是多高的境界，但也非常人能及。

这些天，他也在查，但是确实没查到能给李清允脱身的关键。

“报！”

这时，一名狱卒跑了进来：“大人，犯人李观棋说有要事禀报。”

“李观棋？哦，就是刚抓进来的那位是吧？不管他。”王大人摆了摆手。

“且慢。”

赵青山拦住了他，问：“何事？”

“那李观棋说，他知道真相。”

赵青山坐了下来，淡言一声：“带上来。”

“是！”

……

不久，李观棋被带到了房内。

“你就是李观棋？李将军的儿子？”

赵青山目光深邃看着李观棋。

“草民李观棋见过二位大人。”

李观棋行了一礼。

赵青山走到了李观棋身边，似乎在刻意打量他，随后又回到了椅子上，双腿翘在桌子上，嘴里嗑着瓜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也很是轻飘：

“你有何要事禀报？”

李观棋随之道：“草民认为，李清允侵妃案另有冤情。”

“哦？你以何认为？”

赵青山淡淡的问道。

李观棋随之道：“草民认为，歆妃是妖。”

砰——

王大人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指着李观棋怒斥道：

“嫌犯李观棋，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诬陷歆妃，你可知你面前是何人？那可是鼎鼎有名的神守司神守长赵大人。”

李观棋心中也是一惊，这个老头是神守长？

随之，李观棋屈腰行礼，轻声道：“草民兄长李清允与我说起过此事，但他并不敢告知其他人，那夜他醉了过去，中途有曾清醒过来，而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亲眼所见是歆妃骑在他的身上，脸靠近他的脸，我猜测，歆妃为妖，在吸收李清允精气。”

“什么！？”

听到这句话，王大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之怒极反笑：“荒谬至极！这必然是李清允为了苟延残喘想出来的说辞罢了！”

王大人都如此想，也证实李清允不将此事告知狱卒乃正确的决定。

倒是赵青山凌乱头发之下表情淡然，他慢慢的坐了下来。

“然后呢？”赵青山语气平淡的问道。

李观棋；“我猜测，深夜醉酒的李清允本身就是路过的时候被歆妃带入清竹园吸收精气，只不过突然神守使上门，她始料未及又怕事情暴露，便拿花瓶打了李清允，装出一副是她反抗之下的结果。”

王大人冷哼了一声，指着李观棋问：“哼！歆妃把李清允带进清竹园？那你怎么解释有人目击是李清允翻墙进入清竹园这件事？”

李观棋淡淡的说道：“那请问大人，他翻墙之处可有脚印？”

“有，经过证实，那就是李清允的脚印。”

“是什么样的脚印？！”李观棋问。

王大人不耐烦的呵了一声：“就是完整的脚印啊，囚犯李观棋，你到底要说什么？”

“完整的脚印？大人确定？”李观棋又问。

“确定，本大人亲自带人去查看的，那晚下着小雨，脚印印在墙上格外清晰，正是完整的李清允的数个脚印。”

随后，李观棋扭头看向赵青山，问：“大人，您应该看出端倪了吧？”

“嗯……”赵青山瞥了李观棋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眉目之中似乎有些许赞赏。

他一直在寻找漏洞，没想到竟然在这。

“这？？赵大人，什么意思？恕下官愚钝，没有明白。”王大人一脸疑惑来回看了二人，随之对着赵青山行礼问。

赵青山负手淡淡的说道：“王大人啊，我问你，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翻墙会留下完整的脚印呢？”

王大人毫不犹豫直接开口道：“这翻墙不都会留下完整的脚……”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顿。

“等等！”

王大人也是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连连说道：

“人在翻墙的时候，不管是直接几步踩着墙壁飞上去还是跳跃双手攀到墙壁上方用脚蹬踩，都不会留下完整的脚印，只能留下脚印的前半部分，或者是脚印的划印，故，这完整的脚印是后来有人用李清允相同的鞋子故意留下来的？！”

赵青山坐了下来，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么已经说明此案另有蹊跷，王大人，还不速速将那晚所说亲眼看到李清允攀爬清竹园的打更人唤来？”

“是！下官立即去抓人！”

随后，王大人匆匆离开。

离开后，赵青山走到了李观棋身边，瞥了一眼他，道：“你兄长李清允所言当真？”

李清允将事情告诉了神守使，但作为神守长的赵青山不知，显然他告知的那神守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或者被人压下去了。

李观棋行了一礼，道：“当真，倘若歆妃是妖，便说明面对一个喝醉了的李清允的侵犯，她无能为力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赵青山抓了一把瓜子坐了下来，看着李观棋淡淡的说道：“坐。”

李观棋坐在了赵青山的面前。

“你母亲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赵青山看着李观棋道了一句。

“大人认识我母亲？”

“倒不是认识，但有人请我帮忙调查此案，除了你母亲之外，应该别无他人了。”

李观棋暗暗一惊。

难道自己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不成？

眼前这可是堂堂神守长，他就说嘛，为什么堂堂神守长竟然有闲工夫在查这件案子。

“我母亲没被抓吗？”李观棋问。

“咳咳——”

赵青山被呛到立马咳嗽了起来。

“你说呢？”他然后瞪了李观棋一眼。

李观棋耸了耸肩膀：“那你们神守使可真够不负责的，株连九族之罪，我一个失踪了十九年人都找出来了，却不把我母亲一起抓了？有能耐把我母亲一家子抓了那才叫株连九族嘛。”

“混账小子，老子堂堂神守司竟被你说的什么都不是了？”

“事实就是如此。”

赵青山大笑了一声：“哈哈哈哈！”

随后他站起来，挠了挠屁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说道：

“我们自然也差了，只是关于你母亲是谁，神守司查了许久也确实是没查到，你父亲也不曾说，最后只好放弃，但偌大的神守司都查不到，只能说明你母亲的身份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兴许是八荒那边的人吧，只不过……”

他扭头看着李观棋，目光炯炯：“自从你在边陲被抓之后，我便得到了一个神秘人的指示，用我无法拒绝的报酬请我调查这件事情，我能想到的只有你母亲了，看起来你对于你的母亲也是丝毫不知情。”

李观棋点了点头。

赵青山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李观棋然后拱手行礼，问了一声：“晚辈有一点不太理解。”

赵青山好像知道李观棋要问什么，直接道：“那打更人报案到衙门，方巧衙门的人遇到了蝶妃，是蝶妃亲自将此事告知了神守司，神守司便出动了。”

“蝶妃……”

李观棋沉吟了一声。

这蝶妃截胡，说通神守司去办这件事情，似乎确实没问题。

妃子之间勾心斗角太常见了，蝶妃想让歆妃死。

“有问题。”李观棋嘟囔了一声。

“是啊。”

赵青山站起来负手款款道：“如果墙上的脚印是陷害的，那么李清允翻墙就不成立，这就有一点说不通了，明明李清允不是翻墙进入的清竹园，为何打更人却说他是翻墙进入？打更人也在撒谎。”

李观棋道：“看来，此事不只是李府跟歆妃双方，还有一方势力参与其中了。”

李观棋继续思索，喃喃自语：“假如前面全部成立，李清允是歆妃带入清竹园的，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李清允的精气。”

“但实际上还有第三方势力，让打更人报了个假案，打更人若是正常报案，说歆妃带了一个醉酒男人进了清竹园，只会彻查歆妃，李清允反而是受害者。”

“但……打更人谎报说是李清允爬墙进入，此事就变成了李清允的问题，从而影响到整个李府，所以这第三方势力根本目的就是李府。”

赵青山目光炯炯的看着在那里推理的李观棋。

不久，王大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抓到了？”赵青山问了一声。

王大人气喘吁吁地说道：“那打更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