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点石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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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岳阳瞳孔一缩，“竟然是金色的……给我看看！”

他一把从周明手里夺过金丹，一边瞪大眼睛左看右看，一边用手不停揉搓摩擦。

他身为大家族子弟，也算见多识广，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新奇地拿在手上不停把玩。

金丹入手相当沉重，可能真的是纯金打造。

赵岳阳意识到，这玩意即使不是仙丹，收藏价值也远超那块龟甲。

但他随即眉头一皱，

这枚“金丹”表面极其光滑圆润，让人难以相信是古代工艺的产物。而且它实在是太完美，太“新”了，不像是在龟甲中尘封了数千年之久。

他把金丹放在桌子上，神情冷漠地缓缓说道：“这东西不是古物，而是造假的现代制品吧？”

张芷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龟甲是她带来的，按理说赵岳阳刚刚的话是在打她的脸，但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真假了。

赵岳阳也说出了她心中的怀疑——那枚“金丹”实在是太不像一件古物了。

唐仪眉头紧皱，一时也没有说话。

她研究古代文物十几年，在业内也称得上是最权威专家之一，但也真的没见过这种东西。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枚“金丹”从龟甲里掉出来，谁把它放在自己眼前，也都只会认为是一个现代工艺品。

这让她甚至怀疑，是张芷薇和周明联合起来造假演戏，那样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她拿过“金丹”在手里掂了两下，犹豫着开口说道：

“商朝最先进的金银加工，大都采用‘锤揲’技术，再好的金属器，也会有细微的手工敲打痕迹，但这个东西……”

周明淡淡一笑，“唐姨，金丹取‘丹砂’之变化反复，又取‘真金’之恒久长存，兼具变化与永恒，暗合阴阳相济之道。

“这可是古代方士用法力祭炼出的长生仙药，又怎么能用凡人打造的金属器具和它相比呢？”

赵岳阳冷声说道：“什么仙药？这分明就是一个金属球，这要是仙药，你敢吃吗？”

周明说道：“我知道光是这样，你们是看不出来，也不会相信的，那我们就来检验一下吧。

“唐姨，请您让人准备一盆热水过来……唔，不要自来水，要纯净水或者矿泉水。”

其他几人都眼露疑惑，面面相觑。

张芷薇忍不住问道：“要热水干什么？你这是要怎么检验？”

周明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金诚可渡，所谓金若成，世可度！

“神丹若是炼成，它的精气所化的丹液就可以点化黄金，所以炼丹术也被叫做黄白术，黄白就是指金银，这也是古代方士获取财富的一种手段。

“我让唐姨准备热水，就要效仿古代方士，用丹液点石成金！”

张芷薇：“这……”

点石成金？难不成，这真的是一枚仙丹？

周明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讲神话故事，让人一时难以相信。

但他神情自若，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且已经打破过常人的认知，所以现在就连一直针对他的赵岳阳都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唐仪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我这里没有瓶装水，用武夷龙井山的山泉水可不可以？都是一周之内送过来的。”

周明点头，“最适合不过。”

唐仪叫来保姆，吩咐去准备热水。

很快，一大盆冒着白气的热水，被保姆端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周明拿过金丹握在手中，然后撸起袖子向盆中伸去。

唐仪赶忙说道：“等等，水刚烧开没多久……”

“不用担心。”

周明脸色平静，就像是不怕烫一样，直接攥着金丹，把手摁进了热水里。

下一刻，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金光，从周明的手缝中溢了出来！

那金光像是融化的黄金，又像是从指尖流逝的金色沙粒，散发着炽盛耀眼的光芒，漂浮在周明的手掌周围。

面对这奇异的景象，唐仪等人早就失去了风度，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明神色不变，像是对此毫不意外，他握紧拳头，将手从水盆中伸出，就像是捞起了一团金色的岩浆。

“这就是丹华的丹液，可以用它来将铁石全都点化为黄金。”

周明松开手掌，手臂轻挥，将璀璨的金色液滴洒落在大理石桌面上。

“啪，啪……”

金色液滴落在桌面上后，像是有生命一样快速蔓延。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眨眼间就将整个大理石桌子通体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嘎咯……”

桌子变成纯金后重量猛增，地上的瓷砖承受不住重量，裂开一道道缝隙。

金液全部滴尽后，周明的指尖还捏着那枚金丹。

只不过它现在不再是金色，而是散发着琉璃般的五彩神光。

周明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中有言：药皆飞着上董，如五彩琅玕。或如奔星，或如霜雪，或正赤如丹，或青或紫……果然是丹华神丹。”

说完他放开了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神丹闪烁着五彩神光飞射出去，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上空盘旋飞舞，上下跃动。

就像周明所说，耀眼的光辉像是一颗奔走的明星，轻盈的样子又像是一团飘落的雪花。

赤、青、紫等五色神光不断交替闪烁，看得唐仪等人眼睛一眨不眨挪不开视线，目眩神迷。

半分钟过后，神丹突然安静下来，一切神光消失，直直掉落下来，正好落入周明手中。

此时，它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金色。

“古有金丹一颗，久被尘泥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周明轻声吟诵着，最后微笑着将金丹递给唐仪，

“这金丹遇到了唐姨你才褪去尘埃，重见天日，说明您也是有大福气的人啊。”

他这么一番话，也算是回了张芷薇先前质问“有什么更好的寓意”的话。

唐仪目不转睛地接过金丹，这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她，此时手都有些在颤抖。

她咽了咽唾沫，开口问道：“小周……吃了这枚金丹，真的能长生不死，羽化飞升吗？”

不怪她如此失态，从古至今，长生不死都是人们的终极愿望，多少权势滔天的人都穷尽一生，却求而不得？

如今一枚有可能让人长生不死的金丹就在她的手中，怎能不让她激动万分？

不光她是这样，另外三人的目光也都看直了，视线没从金丹上移开过。

对于周明所说的话，在亲眼见识过一番奇景后，他们都已经信了九成。

周明摇了摇头，“能，也不能。”

赵岳阳似乎有些心急，立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

周明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丝一毫的精气泄露就能点石成金，整枚金丹的药力怕是能颠倒五行，逆转阴阳，根本不是凡人能消受得了的。

“这是给境界极高的方士最后一步成仙准备的丹药，连修为不够的方士吃了，都只会形神俱灭，自取灭亡。

“所以如今这世间，根本没有能够服用这枚丹药的人。”

周明最后像是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

“愿赌服输，现在这个东西是我的了。”

说完，他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扳指。

“等等。”

赵岳阳见此，赶忙一把抓过桌子上的扳指，看样子想要赖账不给。

周明眼睛微眯，轻声喝道：“你给我拿来！”

说着他右手探出，猛然抓住赵岳阳的手腕，食指和拇指照着腕骨用力一钳！

“啊！”

赵岳阳感到腕骨钻心一痛，不由得松开了手。

扳指掉落下来，被周明轻松捞住。

“姓赵的，不要拿我的东西。”

周明淡淡说道，自然而然地把扳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