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荤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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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在悄悄擦眼睛了。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高晓婧在这首歌里已经完全放弃了使用任何技巧！

她完全是在用情绪在唱歌！

但就是这无招的架式，真真正正地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

歌曲终于唱完了，而现场所有人也全都哭了个稀里哗啦！

在场甚至有人立刻掏出手机来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喂，妈，没事，就是想你了……”

“爸，我给你买的营养品别忘了吃，钱在枕头底下放着呢。嗯，我知道了，放心吧！”

“妈，我想吃你摊的馅饼了。”

“爸，别跟我妈怄气，她更年期……也别出去找别的老太太跳广场舞，她会提刀追杀你的……”

……

现场足足忙了有五分钟，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当最后一名评委放下手中电话的时候，对于这首歌的点评才正式开始。

“这首歌真好！歌词好，曲子也祥和。”评委一红着眼睛说，她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哭来着。

“我想家了。”评委二刚说了一句，嘴唇就哆嗦了一下，赶紧把话筒递出去，不然她就又要泪奔了。

“我决定节目录完之后，赶紧回家一趟，看看二老。”评委三是个男的，但此刻眼圈也红红的。

“你这首歌成功让大家都想家了。”评委四说。

“赵凡真是个混蛋！写什么歌都这么好！呜呜呜呜！”评委五说。

……

“接下来，是刚才评委说的那个混蛋，他就是——赵凡！”主持人乐呵呵地介绍完毕，然后赵凡登场了！

“赵凡！加油！”有观众还是喜欢他的。

“赵凡！我恨你！我想家了！呜呜呜呜！”这是红着眼睛还没缓过来的。

“赵凡，我不恨你！我是孤儿！”有个男的大喊。

结果他很快就被别人按下去了……有人还劝他回孤儿院看看。

赵凡站在舞台上，先看看面前那一排思乡的评委，又看看愁容满面的观众们，忽然嘿嘿一笑。

镜头前，他唇红齿白的，表情也坏坏的，看起来……呃，就像个坏人！

但那邪魅一笑，却着实惊艳了镜头前的导演！

叶永芳叶导看着镜头喃喃道：“这家伙！天生就是为镜头而生的吗？”

“有的时候，我们怀念的，可能不只有记忆中的人，还有记忆中的事情。往往这些事情，也会引起我们极深的触动。”赵凡轻轻地说。

“一荤一素，一桌一椅一凳都是我们记忆中最底层的东西。但就是这些东西，让我们有了最美好的回忆。”

“一首《一荤一素》带给大家。”赵凡轻轻说。

钢琴声轻缓柔和，仿佛一滴一滴的屋檐雨水落下，滴在人的心头。

“日出又日落深处再深处

一张小方桌有一荤一素”

仿佛有一幅画卷徐徐展开，清新，清晰，明暗交替，温暖……观众们的回忆也一下子被拉到了小时候。

“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

一双手让这时光有了温度”

那是谁的手？那是谁的身影在忙碌？

有感情细腻的观众的眼中已经开始有泪花在闪烁了。

“太年轻的人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

画面中，一个身影正在充满憧憬地向着远方走去，一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

“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她有没有哭”

这句话一出，现场终于有人忍不住双手掩面，哭出了声。

是啊，他们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们为了梦想离开家的时候，真的只想着自己可以如何凭着奋斗，以自己的双手如何如何。

却忘了回头看一看，那双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背影的眼睛。

忘了看，一向慈祥的她双眼有没有饱含不舍的泪水。

舞台上，赵凡顿了顿，轻轻地吐出一句：“月儿明风儿轻

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听众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月儿明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泪眼婆娑中，观众们已经不知道是该鼓掌还是应该先擦眼泪了。

长笛悠悠，当真是把“情怀”二字给吹绝了！

“……月儿明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怕我再想起你”

赵凡越往后唱，声音越轻，可就是这种几乎快要接不上的唱法，最是抓人！

那是一种眼泪将掉未掉的感觉，那是一种将哭未哭的感觉。

但现场的观众却早已泪水滂沱，不能自已了。

音绝，赵凡静静站在舞台中央。

没有了往日的欢呼声，所有的观众都还沉浸在音乐当中不能自拔。

“想家了，就回家看看。”赵凡最后一声叹息，转身下了舞台。

这是一首整个《我是个唱歌的》节目唯一没有点评的歌曲。

因为所有的评委都哭成了泪人。

摄像大哥一遍又一遍地抹着眼泪，绕着圈子拍观众们和评委们的表情。

那模样，既滑稽又好笑，可笑着笑着，导演叶永芳也心酸了起来。

抹一把泪，她决定周末回娘家看看。

……

“走吧，咱们去机场。”演播厅外，赵凡低声说。

“好。”高晓婧低低一笑，无限妩媚。

……

“凡凡回来了啊？我最近老在电视上看见你。”街坊大妈笑着跟提着大包小包的赵凡打招呼。

“徐姨好，有空我上您家吃饭去！”赵凡笑着说。

“好，提前说声，我跟你包饺子！”

“好咧！”

……

“凡凡？这是女朋友吗？”

“好看吗？”赵凡拉着高晓婧的手，高晓婧落后两步，头微微低着，明显是害羞了。

“好看！好看！”

“不是女！朋！友！”赵凡大声地跟对方说。

高晓婧的眼睛当时就瞪大了。

“是！老！婆！”赵凡再解释了一遍，对方呵呵大笑了起来。

高晓婧的头埋的更低了。

像个鸵鸟。

“走吧，我的小鸵鸟。”赵凡送走街坊，转身用肩膀轻轻靠了还在害羞的高晓婧一下。

“呸！谁是你的小……鸵鸟！”高晓婧想反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