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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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泽伸出手去，他的手融入了绝对领域，抓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

路鸣泽和绝对领域的双重阻挡把即将突破的昆古尼尔生生地挡住了，路鸣泽的手上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白色领结，但他毫不在意。

相隔那么远，路明泽的无奈，感叹依旧清晰可闻。

而迈巴赫已经越过钢绳拉起的铁桥。

界碑近在咫尺。

他们逃出去了！

路明非脸上看不见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

他死死的盯着后视镜，那里，映射着遥远的尼古龙根。

这一刻，绝对领域崩溃，昆古尼尔射穿了小魔鬼，小魔鬼的身影如尘沙般零落，空气中留下他轻声的哀叹和欣慰。

“哥哥，我尽力了。”

“不！”

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瘦弱身影，如阳光下的泡沫，悄然无息间破灭。

路明非内心的悲伤痛苦决堤式涌出。

消失了，不在了。

路明非拼命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两腿之间，蹲在已经锈迹斑斑的副驾驶，将头埋的很深。

在这漆黑的夜，发出无声的呼喊。

“对不起，对不起……”

路明非喃喃自语，不停的道歉。

因为他，一个本该是无辜的生命消失了。

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最后选择了逃避，逃出了那个尼古龙根。

即便他不相信，心里存有一丝侥幸，那个神出鬼没，想要与自己交易的小魔鬼还会出现。

可他很清楚，那个身影，路明泽……可能就是死了。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破旧不堪，仿佛被丢弃了很多年的豪车，再也没有了强硬的肌肉，垂垂老矣，甚至已经腐朽。

车停在雨幕中，处在一片废弃的农田中。

甚至连路明非都不清楚这是哪里。

破烂的天窗不断有雨水滴落，坚硬的冰冷的雨打在路明非身上，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穿插小魔鬼那一声：

哥哥，我尽力了……

“原谅你了，原谅你了，遇到你，肯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诺诺漫不经心却透露着虚弱的声音响起。

在她的认知中，并没有出现所谓的绝对防御，甚至连奥丁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更不会有一个身影在他们身后消失。

她以为，路明非的道歉，是因为咬了自己。

那一夜的经历她依旧历历在目，当然知道，路明非因为某种原因，会进行一些不符合常理的“手段”。

或许她想到了这样的情形，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一刻，路明非发疯，丧失理智一般扑向自己，她不敢动，那股疼痛确实深入骨髓的。

恨不得当场将其踹飞，或者心里想着，逃出尼古龙根后，一定要将其收拾一顿。

可在看到路明非这副模样，像个被胸擦了屁屁的小白兔，似乎自己也没有太多愤怒。

“啊？”

路明非这才想起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而且自己对身旁这位做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何况还是一个对自己有着近乎救命之恩的辣妹。

路明非已经做好了被暴力辣妹一枪爆头的准备。

可被原谅了……什么鬼？

搞得自己像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难道……不准备带我去治疗一下的吗？”

“我需要一个医生，如果能动，记得带我去找医生……还有，别乱看。”

诺诺冷冷的看了路明非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她无力地后仰。

被她裹紧的衣襟敞开，露出肩膀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昏死过去了，苍白得像个绢人，眉宇间却又泛着病态般的嫣红。

雨水不断掉落，湿透的红发黏在面颊上。

凄美的不像话，又像画。

………

诺诺慢地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一片柔和的、白中带点微蓝的光，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这是一间大约只有十平方米大的小屋，带着浓烈的医用酒精味。

毫无疑问，这是医院。

而病床边，那个熟悉的衰仔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诺诺露出一丝微笑，嘴唇依旧白的毫无血色。

“嘶……”

也许是趟的太久了，诺诺想要动一动，肩膀上撕裂的疼痛阻止了她。

“啊啊啊，你醒了？

别别别，你别动，要什么，我来。”

路明非被惊醒，见诺诺苏醒，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当起了起码态度很热切的护工。

没办法，人是自己咬的。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起码多流出的血，反正不能回收利用，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怎么……感觉像个变态？

“没事，你还是坐着吧。”

看着这个手忙脚乱，像个笨小孩的人，诺诺很难将其与此前那个敢去单挑龙王的吃龙恶魔联系在一起。

现在的他，很正常，起码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哦哦，好的。”

路明非僵硬的坐着，背挺的笔直，仿佛等待他的将是一场事关生死的面试。

“怪不得别人陈雯雯不喜欢你，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是要学会找话题的啊。

别等着女孩子主动改口。

或者趁着机会难得，你求求我教教你怎么追女孩子。

像陈雯雯那样的，卡塞尔学院，一抓一大把。”

小巫婆的邪恶本质又一次蠢蠢欲动。

“算了吧，我这样的人，适合孤独终老。”

路明非耸耸肩，无所谓道。

突然，他想到那个小恶魔，就像是孤独了一生，那漂亮的双眼弥漫的尽是孤独和悲伤。

路明非看向窗外，此刻的天，愈发的黑暗，自从他们逃出尼古龙根，这雨就没有停过。

像是在演奏一场盛大的哀乐，祭奠某位尊贵大人物的离世。

整个世界都为之悲伤。

就连，路明非的眼里，也流露出些许的哀伤。

毕竟，再也见不到小恶魔啊……

病床上的诺诺只有那么大的疑惑。

邪恶的小巫女性格还没有完全暴露，便被路明非那忧郁的神情打断

自己说什么？

陈雯雯不喜欢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讲讲你们的世界吧，比如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回过神，看着呆滞的诺诺，习惯性挠挠头，歉意一笑，眉宇间依旧回荡着那股忧伤的神情。

不过也算开了点窍，诺诺没有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