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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子脸色一黯,他也不是花街的常客,只是想来见识一下花魁的芳容而已。
一千日元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况且,也只是见到第一面而已,什么也做不了。
要接着消费上一大笔,才能够和花魁单独交谈,花魁还会问上一些问题。
只有回答让花魁满意,双方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也就是第三面,这个时候才能称得上是花魁的入幕之宾。
寻常花魁花个几百上千,见上一面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堕姬花魁门槛就那么高。
涂伯乐都开始理解在原著中,音柱为什么选择让主角团三人化妆成女孩,卖到游女屋中的方式来探查鬼的存在了。
太贵了啊。
这得是多少把马克沁机枪了啊。
“一千日元,嗤。”和服男子又盘腿坐下,轻声地讥笑了一声。
可就在他旁边的西装男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脸色一下阴沉下来,脑子一热,朗声道:“花薰光,我要一瓶花熏光!”
花薰光是须藤本家的一款酒牌,价格昂贵,是霓虹酒中名贵的代名词,等同于飞天茅台了。
老板娘的脸笑得更欢了,连忙点头应下,催促着身边的游女赶紧取来。
不经意间,和那名和服男子对视了一眼。
又转头看向涂伯乐,“不知道这位贵客要点什么酒呢?”
涂伯乐的神情反而轻松了起来,有人点够了花魁的身价,他也不需要怎么消费了。
而且,他想到一个不用花钱的,也就是白嫖的方法。
轻声道:“有冰水吗,来杯冰水吧。”
老板娘一时呆愣住,整间茶室都在一声冰水里陷入沉静,仿佛冰水上漂浮的冰块似的。
打翻这块冰块的,是和服男子抑制不住的笑声,拍着涂伯乐的肩膀毫无顾忌地笑着。
“哈哈…哈哈,冰水…小兄弟要是消费不起,不如转头去对面的左久屋吧!”
“在佐久屋的右面过道里,有几个害了病的游女,她们倒是和冰水很配呢哈哈哈”
连带着站在老板娘身后一排游女捂嘴偷笑了起来。
“京极屋连杯冰水都没有吗?”涂伯乐接着问道。
“有…是有。”老板娘点点头,她倒是镇定,“只是一杯冰水的话,恐怕…要换间房才有得喝。”
“就在这间。”涂伯乐一边说着一边拽了拽宽大的袖口,露出里面一大沓的日元。
接着道:“对了,冰水的价格…我要堕姬花魁亲口告诉我。”
“明白了!明白了!”
老板娘的笑容又重新展开,只是瞪了和服男子一眼。
西装男张大了嘴巴,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法。
在老板娘缓步退开,很干脆地凑了过来,问道:“在下中野一安,佐贺伯爵家次子。”
“阁下这杯冰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佩服!”
涂伯乐微微点头致意,心道其实你真正的冤大头。
“我的肠胃不好,吃不下酒。”
这是实话。
别说酒了,正常的食物都难以下咽,对他这个吃货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受的事情。
更别说还只能看着别人吃。
“理解、理解。”中野一安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觉得两人马上就是同道中人了,又问道:“不过要是花魁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话都放出去了,接住咯。”一旁的和服男接话道。
语气不自觉地带着挑衅。
是个职业托。
“或许花魁只会说一个合理的数字吧。”
涂伯乐不置可否的说道。
“嗤,合理,堕姬是游郭最漂亮的花魁,同时性格也是最极端的…”
和服男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她只会把你吃干抹净,然后丢弃到一边,连看一眼都不屑,是个极其恶劣、傲慢…可又让人无比着迷的…女人啊。”
再这样说下去,你托的身份都要暴露了啊。
涂伯乐面带轻笑,内心吐槽着。
连真正冤大头,那位伯爵次子都露出些许怀疑的神色。
“阁下那么了解堕姬花魁,怎么会参加花魁的宴会呢?”
中野一安也不是傻子,立马联想到和服男子刚刚故意挑衅的话语,再联系他一副十分了解花魁的样子…
“我…”和服男子一下回过神来,话语一顿,不知道怎么说。
“油川先生是我们京极屋的常客了,了解花魁,却还没有真正与花魁碰面呢。”
老板娘刚好推开木门,解释道。
“您说是吧,油川先生。”
“额…对。”
“本店的花魁一会就会过来,不过她只会和一位男士独处,要三位自己争取了。”
“毕竟…只有身份地位都十分优秀的才俊才能成为花魁的旦那,要知道,同为旦那的,可还有不少权要呢…”
老板娘也拱了拱火。
刚刚还将涂伯乐视为同道中人的中野一安无声地拉远了距离。
游女屋不仅有青楼的特性,同时也重要的社交场所,一些知名画师也流连于此。
比如说浮世绘,就是在这些花街中诞生的。
而作为哪位游女的旦那,也意味着加入了哪一个圈子。
对于中野的疏远,涂伯乐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点一点这个青年人。
现在想想,还是让对方多遭遭社会的毒打比较好。
开口问道:“中野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故事?”中野皱眉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他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是的,我前不久在附近听到的,觉得很有意思,中野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那就说来听听吧。”中野抿了一口清酒说道。
“故事讲的就是在花街里诞生的一对兄妹,哥哥生的十分丑陋,只能做地位低下的要债妓夫。”
“可妹妹却生的十分漂亮,不过十几岁就被那些老板看重,视作花魁种子培养。”
“只是有一天,作为为哥哥心中最美丽最华贵的那朵花的妹妹,毁容了。”
“毁在一个地位尊崇的武士手上,因为妹妹戳瞎了武士的眼睛,因为武士羞辱了自己的哥哥”
推拉门外,原本轻松快踏的脚步声忽然变得十分缓慢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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