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家摸鱼很起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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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装出很神秘的样子：“不行，这是重要资料，我们保安队巫队长吩咐了再吩咐，必须亲手交到人事科。美女，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哦，你也要承担责任。”

美眉纳闷，不过人事资料确实属于比较重要的资料，她的口气就有些不自信了：

“不就是交个资料么，啥事这么重要？”

办公室副主任经验丰富，一根棒棒糖可骗不走她：“让小徐转交，也一样的。”

“不不不。”赵诚嬉皮笑脸地，“领导，咱当保安不容易，真出不起差错，必须严格按巫队长说的办，这是公司规定么。这样，我打个电话，你亲自确定一下。”

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下城区保安值室，口气欢快：“巫队长，是不是你亲自吩咐过，资料必须让我亲自交到人事科啊。喏，办公室领导要确定一下。”

说完，将电话交给了副主任。

巫启兵能否认这话？

副主任也知道姓巫的跟人事科科长有亲戚关系，再说是集团内部的保安，所以放松了警惕。赵诚在一旁瞅着估算，这时候两根棒棒糖一定能把她骗走。

她含糊问了下，就挂断电话，朝赵诚侧了侧头。

“好嘞。”赵诚大摇大摆，走向高管办公楼层。

他并没有直奔人事科，而是沿着楼层走了个来回。

董事长和高管们，在会议室开会，门半开着，里面讨论十分激烈。

董事长毛剑涛的声音特别苍老、无奈，他已经快七十的年纪了。

他本想听个清楚，无奈办公室主任突然闯出来，去拿什么要紧的文件。

赵诚不好久留，只好装模作样地推开斜对面人事科的门。

看了一圈就愣了。

泥玛，要求基层干这干那，又是乐于奉献，又是爱岗敬业，敢情你们坐在9楼的，全在摸鱼哪。

人事科大办公室6个人，2个在挖地雷，3个在bb跟人斗嘴显摆，还有一个更牛逼，直接干起了仙剑奇侠传，正在打**。

人事科长的小办公室门开着，电脑背对着门，看不到屏幕，但从“滴滴答答”的鼠标点击声中，很容易分辨出，这货玩的是降智类的纸牌小游戏。

赵诚挠着头皮。

泥玛，以后再到我们分公司视察作报告，在台上大谈特谈员工如何奉献青春的话题，老子先得问问，**打死了没有，地雷挖光了没有，纸牌通关了没有。

办公室的人乍一见到有人进门，起初俱是一怔，都想紧急切换页面，然后见到一个小保安进来，都没当回事。

知道高层开会，没人管他们，正是摸鱼的好时机。

赵诚一声悲叹，要是大家都发疯搞业务，集团公司也不至于垮得这么快。

在90年代初，由于盛元集团很早布局了录音机组装产业，吃到了一波丰盛的产业红利，一度风光无限。

赚到钱后，盛元曾研制过一些小型元器件，算拥有了自主技术。

然而它没有适时切入食物链顶端的芯片产业，而是开始发展多元经营，企业发展就出现隐患了。

当然，它想切入也有心无力，毕竟当时国内做芯片，太超出一般企业家脑力范围了，赚快钱，大家才觉得是真理——多元，没有给集团带来多大真金白银的元，反倒牵制了集团主业的决策。

90年代初，集团最风光时，一度成为全省前二十的明星企业。

3年前，滑到前四十，彻底二流了。

技术三部事件后，加上随身听市场竞争加剧，国外超薄型随身听蚕食着国内市场，企业下滑更为严重，目前估计能撑在五十名，就已谢天谢地。

这就快二流垫底、三流顶尖了。

集团总资产，目前是上亿这样子。但负债同样厉害，已经贷不动款了。

一旦流动资金断裂，那将是集团的灭顶之灾。

当然，集团还有一个缺陷，就是管理做得不好，保安队和人事科，就是两个最明显的例子，没有做到科学管理，对员工一视同仁，导致不少优秀员工另谋高就。

技术三部事件，虽然是中层管理者的个人品行问题，但也暴露出了公司巨大的隐患。

你要有好的待遇，好的发展想像空间，人才不是走不走的问题，而是蜂拥而来的问题。

见到赵诚不知所措地站着，人事科长当然不可能知道，人家是被人事科发疯摸鱼的干劲给震惊了，还以为小保安到了9楼怯场。

“干什么？”

小办公室里，传出科长威严的声音。

科长姓黄，叫黄大胖，这不是绰号，而是真名，天晓得他爸他娘取这个名时是咋想的。

这货四十出头，身材微胖，两只细眼睛，传递出精明过人的天性。

赵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没干什么，大家摸鱼的干劲很高涨哪。”

“摸鱼？什么摸鱼？哪里有鱼？”科长停止了降智小游戏，抬眼看着。

1996年，“摸鱼”这个词，还没有赋予它更神圣的职责，所以摸是摸，鱼是鱼，不用其他瞎想。

但是，虽然科长不明白摸鱼这个词26年后的含义，却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小保安这是戏谑不是？

赵诚也是脱口而出，心里有些悔，人家摸个鱼而已，小保安管高层领导身边的人，显然狗拿耗子了。

他不急不慢地拿着资料走去：“保安队有人事资料，说要亲手送到人事科。”

他尽量慢，是在看看，能不能拖延到会议室的会开好。

只要董事长一出来，他立马转身走。

黄大胖不耐烦，用很高端的严厉口气：“放着，赶紧走，忙着呢。”

赵诚一下子乐了。

我擦，演得挺专业哈，老子送资料，好歹算工作，你们全都在摸鱼。

居然还一本正经地以工作忙为由赶老子走。

反正尽量拖时间，赵诚决定逗一逗黄大胖。

“黄科长辛苦，日理万鸡的。我呢，走着也辛苦，歇一歇不行吗？”

黄大胖威严的声音：“你当这儿是茶馆还是咖啡厅啊，还歇一歇。要歇，到一楼大堂去。”

赵诚嬉皮笑脸：“大堂气氛没这儿轻松融洽。诶对了科长，《仙剑》这游戏，打b我总是被b打死，能不能让这位小美女教教我秘诀？”

“啪！”

黄大胖拍响了桌子：“你烦不烦？再要敢胡说八道，我打电话给后勤处长了！”

后勤处长，跟人事科长平级，但岗位没人事科重要，人家可是董事长身边的红人，跟办公室主任并称左膀右臂。

黄大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个电话若打出去，你这个小保安，生死之情不明，重伤是大概率事件。

消息传到毛董事长耳里，那就死路一条了。

收拾个小保安，人事科长分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