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难道只有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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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

太子妃生辰应该很热闹。

但太子妃是吕氏的话，似乎也就那样。

尽管朱元璋斩了很大批人，但实际上淮西集团的势力依旧占据大头，而淮西集团中又以武将居多，那些人长年驻守各地，自然不会就因为此事而赶回京城。

如今来参加筵席的人并不多，除了老朱家的几个人，基本上就只有祭酒宋讷，司业周斌，以及大学士刘三吾等些许文官近臣。

“只因……”

春和殿中，所有人望着面前的冬瓜，纷纷露出了疑惑。

朱元璋更是觉得奇怪不已。

他望着台下的刘公公与御厨，问道：“此物真的是那方中泽亲手雕刻？”

“回陛下，是奴婢亲眼所见……”

刘公公瞥了眼身旁的御厨。

御厨会意，自然是连连点头：“陛下，我亲眼看到那神童独自抱起了近四十斤重的冬瓜，然后花了半柱香的功夫雕刻了此作，此作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细细看来，那刀工……”

“行了行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他可不想听什么刀工是否精细。

但从掌厨的口中得知，仅仅十岁的年纪便能独自抱起如此硕大的冬瓜，倒是与他所见颇有几分相似。

正如他先前所感叹。

当年的常遇春同样是膀大腰圆，力气大得不行！

若是如此年纪，恐怕也有此等气力！

念及此处，他倒是又想起了劣童的模样，并且开始对比了起来。

本来看过，或许有巧。

但如今。

看那体格和气力倒是极其匹配，让他更加肯定了神童不是劣童！

可他依旧有些奇怪。

为何方中泽会将这等东西作为生辰礼物送过来？

即便刀工精细，可除了御厨，谁又能看得懂呢？

难道……

其中有着其他的含义不成？

想了半天。

朱元璋也没有想到个所以然，便将目光看向了吕氏：“既然是神童所赠，那收下便是……”

吕氏微微颔首，面露高兴，自然不会反驳。

于是，朱元璋回过目光，看着堂下：“那方中泽现在人在何处啊？何不让他告诉咱，此作有何寓意？”

刘公公面露难色，只是回道：“他只说家中有事儿便急忙回家，此作寓意倒是没跟奴婢说过……”

“没说？”

朱元璋微微蹙起了眉头：“诸位爱卿都是博学之人，可否有人看出此作寓意？”

话音落下。

众人正在思考，周斌却是连忙站了起来：“陛下，微臣知道此作寓意！”

“哦？说出来让咱听听？”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斌。

周斌心里紧张不已。

现在他跟方中泽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主动开口为其辩护。

他面容严谨，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授课之时方中泽跟微臣讲过，瓜上雕刻之人姿态奇美，似在蹴鞠，乃是位名士风流之才，看其装扮又不拘泥一格，想要表达的寓意便是豪爽洒脱之意啊……”

“名士风流……”

朱元璋喃喃自语。

难不成。

他是故意借此作品说他自己？

毕竟正常人都会对神童的印象都是固定的，没人会觉得神童身材壮硕，膀大腰圆什么的……

但方中泽不同。

本就形似屠户之子，可学识与品行又是极佳！

所以，他故意借此时机，想让所有人改变对神童的刻板印象？

原来如此……

他是在告诉咱他是个名士风流之才，行事不拘一格……

“妙啊……”

自以为猜到其中妙义的朱元璋面露满意之色。

他指了指周斌：“周斌，你说的很好，诸位爱卿开始用膳吧！”

听到此话。

周斌终于松了口气，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筵席正常举行，直到未时才散去。

……

周斌离开皇宫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方宅奔走而去。

“方中泽啊方中泽……”

“你给太子妃生辰送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来自周斌的负面情绪+2！】

【负面情绪+3……】

房间内。

方中泽不紧不慢地在木板上雕刻着什么，可周斌却是着急得不行。

“夫子别急，不过是随手雕刻而已，生辰礼物不重要，那冬瓜吃又没必要吃，重要的是让陛下知道我力气大就够了……”

“你可知，陛下问此作寓意，若不是我将其解释……”

紧接着。

周斌便将自己先前的解释统统告诉给了方中泽。

然而方中泽依旧淡定自若。

其实从周斌刚进门的时候他便听到了周斌的心声。

“夫子果然绝非常人，没想到夫子只是看到作品便能够猜到其中的寓意，实在是让学生佩服！”方中泽淡定自若地吹了口气，清扫这面前的木板。

“你这弄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周斌望着木板上的内容，皱起了眉头。

那是个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女人，女人正在微笑。

“此作名为蒙娜丽莎的微笑，本来只是玩玩而已，现在学生准备将其送给太子妃的礼物，祝她往后能够微笑面对一切……”

“哎，我真的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啊……”周斌连忙将那木板给夺了过去，认真地说道：“你得想想往后你到底怎么给陛下出计献策，而不是在这里摆弄什么木雕，弄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谁说没用？”方中泽立即否认，随后又朝着周斌拱手道：“劳烦夫子帮我将此物让刘公公送给太子殿下便是，唯有如此才能确保真正的万无一失，让陛下再不会起疑心！”

“哎，好吧……”

周斌知道自己辩解不过方中泽。

否则先前也不会被他给说服，只好听言将那木雕急匆匆地又送往了皇宫。

恰好此时。

朱元璋依旧还在春和殿中与朱标商量解除禁海令的事情。

“陛下，殿下，神童送来此物，说是要交付于殿下……”

刘公公端着画作，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

朱标望着面前的画作，同样是面露疑惑。

刘公公回道：“据神童所说，此乃真正给太子妃生辰礼物……”

朱标满头问号：“方才送了，如今又送？”

然而。

坐在桌前的朱元璋却是笑着捋了捋胡子。

正如同他先前所想那般，那雕刻的冬瓜其实是给他们看的，而并非是单纯的礼物！

“神童不愧是神童，行事不会无的放矢，果然都是有意义的，只怕方才筵席之上，没有几人能够真正理解其中的意义……”

朱标拱手问道：“真正意义？”

朱元璋将目光移向了画作：“标儿，你莫不是以为刚才那筵席上的冬瓜就是他送的生辰礼物吧？”

朱标越听越疑惑：“难道不是？”

朱元璋听到此话，却是眉头一皱：“怎么？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难道你身为太子，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

“方才那冬瓜是想告诉咱们所有人，他方中泽是个风流名士，不能以貌取之，更不能以常人的刻板印象去判定他，如今私底下出现在你手上的才是他真正要送的礼物！”

朱元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此事倒是他多虑了，咱怎么会以貌取人呢？否则当初就不会直接召其入宫啊……”

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