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画的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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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江皎和谢逾的关系过了明路后,江皎就很少会再来爬他家的墙头了,几乎都是走正门进去,反正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今晚突然过来,也着实出乎谢逾的意料之外。
“来看看你,怎么你不欢迎吗?”江皎问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巧笑嫣然着。
随后,她的视线又往下,就看到书案上正在画的丹青。
梅林之中,盛开着一朵又一朵繁盛的红梅,鲜艳夺目,又好似泛着迷人的清香,一白衣女子端坐在石凳上,正在抚琴。
她低垂着眼眸,头上带着简单的翠鸟头饰,耳着明月珰,微微挽起着唇角,笑的娇羞又惹人怜爱。
女子身上的气息温柔如水莲花,一颦一笑皆带着入骨的美,叫人不自觉就会被吸引了目光。
“这个人是谁?”江皎一眼就看出来了,谢逾画的人绝对不是她。
虽然白衣女子的脸是低垂着,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下大致的轮廓,可她就是有种很直观的感觉。
不是她,也不是谢令窈,那会是谁?
谢逾撇着视线,略显的矜贵深沉。
他看着那书案上的画,眼眸持续温淡内敛。
“这是我娘。”他回答道,薄唇溢出的几个字无限的温润。
呀!是未来婆婆啊!
江皎有些心虚,心里直念罪过,差点将其当成了自己的情敌。
“未来婆婆真好看。”一句话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引得谢逾抬眸朝着她看去。
江皎顿时面红耳赤。
“谢逾,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家里人的事情。”江皎试探的问道,她其实仍旧怀疑谢逾是谢家的人。
“因为他们都死了。”
谢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也说的很慢。
江皎看着他俊美的脸,眼里漂浮着浅浅的疑惑和迷茫。
都……死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这无异于在谢逾的心上戳了一个洞,她突然就不忍心追问了。
“我爹和娘都是自杀的。”谢逾说道,轻蹙起眉头,脑海中恍惚又浮现了那些场景。
一杯无色无味却致命的毒酒,一条坚韧纤长的白绫……就这么要了他们的命。
“自杀吗?”江皎喃喃自语着。
就她所知,谢家一门男子皆被斩首示众,而女子没入教坊司确实是自杀身亡。
可即使如此,和谢逾的说法也对不上号了,谢逾没有必要骗自己,这么说谢逾不是谢家的人了?
面前的小姑娘神色困惑,谢逾朝着她看过去,淡笑,“昭昭,你想要知道什么?”
江皎抿唇,迟疑了片刻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为什么……”谢逾拖长着语调,眉目一下疏淡了很多,而后便是嗤笑出声。
书房里有短暂的寂静,江皎见他瞳眸变得幽深,轻易的就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暗色。
她知道他大概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谢逾,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说。”她急忙说道,生怕又引起他心中的苦痛。
谢逾无声的看着她。
他明白江皎内心所有的顾虑,不过是怕让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甚至可以称之为噩梦的内容。
可是,她总归要知道的。
“昭昭。”他喊道,温声且宠溺的道,“因为他们若是不死,可能死的人就会更多。”
谢逾垂眸,继续讥诮的道,“可是他们忽略了人性,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换的更多人的生路,可到头来,他们所护卫所想要拯救的人,也全都死了。”
“谢逾。”江皎又不能肯定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需要用牺牲自己来换取更多人的生命?
难道是某一个守城的将领,因为城破了,敌方要求将领自刎才肯放过城内的百姓,然后将领和夫人照做了?
“昭昭,你说,他们怎么会那么傻?”谢逾侧首,侧脸的线条变得愈发凌冽了起来。
神经紧绷,像是有一根弦在拉扯着,他捏着自己的掌心,直到感觉到那股钝痛才作罢。
他的爹爹是惠宗太子赵景澄,因被人构陷谋反,这才饮下毒酒以证清白,同时也是为了谢家满门求情。
太子死了,谢家无人可以扶持,那便无法再谋反,这样他的皇爷爷应该可以放心了。谢家满门即使被牵连流放也好过全部抄斩,可他爹爹死后,皇爷爷非但没有放过谢家,反而以此将与太子府牵连的人全部抓入了狱中。仅仅三天时间,谢家男子全部在午门外斩首示众……
而他的娘亲,为了保护他,一把火烧了太子府,自己则上吊而亡。
她若是不死,势必会让那些人紧揪着不放,只有她死了,众人才会相信他也随着那场大火死去。
男人半垂着眼眸,眉目间遍布着浓浓的阴鸷,好似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突然,一双小手揽过他的腰肢,轻轻的抱住了他。
心上的那股冷意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他望着小姑娘扬起的笑脸,那上面带着温暖人心的气息,叫他那些覆着的沉和霾尽数泄去。
“谢逾,不论他们如今身在何方,也一定会为你祈福的。”江皎将小脑袋靠在谢逾的胸膛上,轻声的道。
烛火淡淡的萦绕在那张明艳的脸上,带着抚慰人心的感觉。
谢逾觉得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像是专门为了她存在一样。
“好。”他应了一声,伴随的呼吸滚烫的落下,在她的耳际,随后似是落进了心里,荡漾起一片涟漪。
“谢逾,这幅画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江皎突然说道,拉着谢逾走到了书案前,看着那幅画。
“在哪里?”谢逾也只是凭借着记忆中的模样,画出了谢蕴夷。
江皎仔细思索着,脑海中陡然浮现一道声音。
“朕这幅画,你觉得如何?”
她猛然睁大着眸子,有些不可置信。
是宣德帝!
宣德帝的那幅画画的也是这样的场景。
开的艳红色的梅林里,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那里抚琴。
她原先以为画的是宫中某位娘娘,难道竟然是谢逾的娘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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